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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武器
有钱心不慌，钱包又鼓起来的江柠哼着小曲儿，颠儿颠儿地多点了份炙肉，准备犒劳一下自己。
想到如今家里多了个半大小孩，又跑到程记糕点铺那挑了几样零嘴一起带回去。
回来照例将食盒和一份糕点放到江母房间，这才想起忘记跟她说带回来了两个小孩。
可江母听到她的话也是轻轻地转了转脑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似乎又回到了拆穿她身份的那一天，魂不守舍的。
江柠见状也就歇了叫她出去看看孩子的念头，带上门便急着去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等一下——”
身后传来声响，江柠向后望去，江母正半掩在门扇后，怯怯地看着她。
“怎么了？”
许是从来没带入过女儿的角色，她对于那天江母的呵斥没有任何低落感，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她也体谅母亲得知女儿并非亲生的打击，因而只是淡淡地问道。
“这个，你自己带着吧。”说着递过一个坠子。
斜入的阳光刚好透过这坠子，显得愈发晶莹剔透，江柠微微诧异，但也没多问，上前接过来后掉头就要走。
“你都不好奇吗？你不是我女儿。”
身后的江母显然是没想到她是这般平静的反应，准备好的一堆话就堵在嘴边，忍不住问出来。
“……我只知道，你是我娘，我是你女儿，这就够了。”
人要自私些，往前顾着些，大概就会快活肆意点。
顿了顿，江柠还是转过身对着满脸憔悴的江母说，
“东市的又开了一家糕点铺，是你最钟爱的糖蒸酥酪，我带了一份放你桌上。耽搁了一会，现在已经凉了，喜欢的话下次可以出门买刚出炉的。”
“我……”
砰地一声，那扇门又关上了。
“对了，新院子打理好了，家里的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这两天就要搬过去了。”
听到门后咯哒的轻响，知道里面的人是听见了。
所以说安慰人她实在是不擅长，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通，江柠耸耸肩回屋了。
“小溪怎么样，有没有哭闹？奶喝了会不会不舒服？”
难得看到小娃娃精神这么好，江柠搁下食盒，走过去稀奇地逗弄，一边向小川问道。
“没有，妹妹很乖，今天还笑了。”
“是吗？”
江柠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婴儿嫩嫩的小脸，心下感慨这小孩真的是难得一见的乖——
她吐奶了。
“快拿纸巾，呸，那帕子过来！”
看到旁边搁着一块半大的布片，江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它按在了褥子上擦拭着。
“那，那个是妹妹的尿片，刚换下来的。”
“……！”
“没事，小孩子喝奶的尿……”
江柠的话被掐断，手也僵在那里——她看见擦拭过的褥子上出现了黄黄的痕迹。
现实教会了她一个常识，尿布不仅可以兜尿还能兜翔。
“呕”
江柠僵直着右手，恨不得将它扔的越远越好，奈何手就这么短，那股难以描述的味道直直地望鼻尖钻入。
不能呼吸了。
她脸色发青地跑到水桶边不断冲洗，简直不敢回想那滑腻腻的手感。
“呕——”
冲洗的水流向地面又溅起，好巧不巧溅到她嘴里。
这张嘴她也不想要了！
江柠干脆快速地洗了个澡，从头到脚全都换下这才感觉舒爽不少，换了身旧衣裳准备料理之前脑子一热丢下的残局。
那块被搞脏了的垫单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小川抽出去了，江柠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折起来垫在小床上。
小孩的衣服也有些脏，可她只买了一套衣服，就只能找出一件她的衣裳先裹着放到被子里了。
搭着衣服出来时，小川正蹲在院子里搓褥子。
“咦，你怎么洗上了？我来吧，你去陪妹妹玩会儿。”
江柠已经把时间压缩得很短了，没想到小川的速度比她还快，出来时尿布都已经凉上了。
小毛孩不听劝，还蹲在地上，手都冻红了。
她也不费口舌，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揪到一边，坐到原来那个小板凳上接着洗。
这水确实有些凉，江柠轻嘶一口气，加快动作。
里头的小川将热好的羊奶按照江柠说的标准量给妹妹喂好后，怕她又吐奶了，找了两块帕子垫在妹妹颈边，左右看看没有问题，又噔噔噔地跑出来。
江柠正一节一节拧褥子的水呢，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轻了不少，侧头一看，小川蹲在下面挤水。
她笑了一声，随即眼前一亮，说道：“你别动，就这样握着！我来拧，你可要站稳了，我力气可是很大的。”
“嗯！”
得到参与许可的小毛孩显得格外兴奋，头点得重重的，江柠都怕他脖子扭了。
“我开始了！”
刚开始还好，小孩双脚叉开马步式半蹲稳住，后头她看褥子不断挤水格外有劲，奋力一扭，小川就这么飞出去了。
还好旁边是软软的草坪，江柠放下褥子，上下检查他有没骨折擦伤什么的，伤倒是没看出什么，可小毛孩脸倒是越来越红了。
“噗嗤——哈哈哈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川听见她笑脸愈发红，还有些委屈懊恼的模样。
江柠赶忙安慰：“没事，你已经很棒了，你看这褥子是不是拧得差不多了？走，趁天气好我们一起把它凉起来。”
一通打岔，小川也忘了刚刚的情绪，迈着小腿帮她扶架子。
——
“小川，下午你带着妹妹就在房间睡觉不要出来好不好？”
“为什么？”
“下午有些客人来，太乱了，你这个小萝卜头，到时候被绊倒磕到怎么办？”
“……”
小川攥着衣角又不说话了，江柠就当他同意了，收拾好大厅等着那些债主上门。
七拼八凑的，终于是将一千两凑齐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她老早就想把债给还上，不然夜里睡觉都不踏实。
可前些日子杂事太多，好容易今儿个所有人都有空，一同对账，也是省了很多功夫。
——
未时一刻，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了。
空了这么多天的宅子一下子挤满了这么多人，江柠还怪不习惯的。
无奈有一两个路途不便，车辕卡在石坑里，便唤了小厮前来通报一声，稍后便到。
“江家丫头，你父亲之前在我这儿订了一百两的货，你看看，单子就在这！”
“我这也是，定了三百两的，你快看看，把钱退给我！”
“你们先让开，我这还五百两的呢，先看我的吧……”
她心下叹了一口气，安抚着躁动的人群，也不等了，就这样开始吧。
“各位叔叔伯伯稍安勿躁，今天请你们过来，便是要将债款还上，不用着急，都会还上的。
父亲虽是商人，行事向来磊落，身为她的女儿，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江柠板起脸，有条不紊地安排各位老板坐好，明明是半大的女孩，做起事来竟然比他们这些浮沉商道的老行家还要利索。
众人见状也没那么急躁，顺势托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
江柠端坐桌前，一一确认单子上的亲笔签名亦或是手印没有做伪后，再将其归置一旁。
片刻何老板姗姗来迟，本是优哉踱步进来，被大厅内肃穆静谧的氛围感染，也默默地加入了排排坐，吃果果的和谐喝茶场面。
直至所有单子都确认无误，统计后总价也确如账本上所说的一千两。
刚穿来的那天，江柠便翻遍家里上上下下终于是在江父书堆中找着了一本账本，上面详细地记录了这些年来往的生意。
有了它作参考，如今也不至于满眼抓瞎。
之后的还款不要太顺利，一手货单一手银票，不到三刻，所有的欠款一笔勾销。
预先设想的浑水摸鱼没出现，就连专门为嗓子准备的金银花也晾在边上，完全没有出场的机会。
她收拾好单子，当着众人的面将它们烧了，舒心一笑。
余光瞟到旁边有个小脑袋偷偷地探出来，江柠微微一侧，对上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
她好笑地跟他眨眨眼，随即又转身进入客套的氛围中。
屏风后的小川呆呆地望着游刃有余的江柠，心下想姐姐真的很厉害，轻轻松松就能将一切都摆平，像是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
况且，这位姐姐很少有不开心的时候，笑起来暖洋洋的，看着就能忘记一切烦恼。
要是母亲也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走得那么早了。
小川看江柠这边已经忙完，悄悄地离开了。
拿回钱款的商人们兴致很高，围坐在厅前激昂文字，气势铿锵，不要钱似的吹牛皮。
不过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闲，有第一个起身告退的人，之后像是产生了什么连锁反应，乌泱泱的一批人鱼贯而出，片刻间大厅又空了。
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忽地被一道亮光照到眼，原是那日借来的匕首刀柄处镶嵌的宝石反射的光。
这都过了这么多天，那人怎么还没来？早知道应该问他住哪里，这样也好上门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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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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