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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白头
我和沈先生在一起的第一年,冬天前下了场大雪,雪特别大,洋洋洒洒的,虽然在北方不少见,可在南方称得上十年难见。
那时我刚和沈先生回到苏州,快过年了嘛,赶在春运前回家过年。
哪怕对我来讲,只要和沈先生在一起,哪儿都算是家。可沈先生说,跨年在宾馆里跨多少些寒碜。于是我俩用了一个月,从海南到广东,溜达了一圈珠海再到宁德,出了福建再进温州(没看着那个要倒闭了的皮革厂,老梗了都)可算赶在春运前回了家
“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狗窝啊。”
沈先生如是感叹。
“好家伙,您这二层小别墅叫狗窝,那我朝阳的小屋叫啥?叫茅房?”
“嗯^北京那房价,您那的叫猫笼子。”
我真是太谢谢他了。
“我觉得我那六十平的小屋可以卖了……别提房价了,要不是我老家就北京的,别说六十平,十平我都买不起。”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可以啊,卖房养活我?”
“你买房养活我还差不多,要不您看看我身上有哪儿值钱拿去卖了得了。”
“那我可能得去缅北卖。拓展下业务。比方说走私器官,送送骨灰盒的那种。”
“您还挺有善心,送人家个盒儿。”
“毕竟连人带盒五斤重嘛良心买家嘛”
“您还挺懂。”
我翻了个白眼,我十多岁的时候,爸妈就死了。倒不是车祸什么的,就是我爸干刑警,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那年干脆直接殉职了,我妈心脏病,没过多久也去了。再往上数的老人……
我都二十多了。老人早都没了,独生子女嘛,就是一点不好。当你的父母去了之后,你就真的是顾家寡人了。
我祖父母留下的房子大,但是远离市区,还有院子,相比之下,我更愿意住在那边
我觉得沈先生会喜欢的。
那天和沈先生说起时,
忽然看见窗外飘起了雪花,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
“下雪了。”
沈先生似乎很兴奋,说是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大雪纷纷何所似”他突然拽了句古文。
“……未若柳絮因风起?”
“还得是你懂我,换衣服。”
我被他拉出门,出门前还顺手扯了条围巾。
“怎么?想和我共白头?”
我逗的他笑了。
“浪不浪漫。”
“难说,但冷。”
“不解风情。”
“你这人,刚还说我懂你呢。”
我拿出微信给他围上,他却伸手将围巾扯下来,将这条不长的围巾围在我俩脖子上。
“嗯,围巾的正确打开方式。”
“就是有点紧。”
“还灌风。”
沈先生又把围巾扯下来了。
“不浪漫了?”
我忍着笑问他。
“电视剧不可信,冷。”
他似是很认真,之后,我俩一起笑开
“那什么,还有什么一整个愣住的大动作呢?”
“行啊沈先生,5G冲浪。”
我很意外
“愣一个?”
“愣一个。”
下雪天有点冷,但沈先生的呼吸很暖和。
沈先生,你看我们的头发都白了。
嗯,与君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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