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

作者:悄悄飘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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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那


      “你真是跟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顾钦有些惆怅,“脾气也像她。”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别管。”顾钦拂袖而去,丢下一句话。
      顾泱摸着茶杯,突然蹦出来一句:“这茶杯花纹挺好看的。”
      “李淼!把这一整套搬我屋里去。”
      顾钦:“……”
      一支木簪贴着顾泱的脸颊飞过,牢牢钉入他身后的树里。
      顾钦:“我他娘的听得见。”
      顾泱“哦”了声,自己动手把茶具搬走了。

      少年正顶着几碗水站在院子里。
      顾泱笑着帮他拿下头顶的碗,夸他:“看起来很勤奋,你的剑已经叫人锻好了。”
      顾潋兴奋地也不管练功了,随手把碗放在一边,拉着顾泱出门去。
      “哥,你来得正是时候!”
      顾泱被他扯着往前走,一头雾水:“什么?”
      “今日是团圆节!父亲说今天的夜市没有宵禁,准我多玩会呢!”
      顾泱猛然想起来今日已经是八月十五了。
      “我们逛逛去!”
      顾泱失笑:“你慢一点!”
      “哥!来看这个!”顾潋拿起一盏小灯笼,“我想要!”
      顾泱摸摸他的头:“好。”
      顾泱现在才发现顾潋都已经这么高了,十年的岁月匆匆,曾经咿呀学语的少年如今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付完钱,顾潋又跑到另一家摊子前喊他过去。
      果然还是小孩子。
      顾潋抱了一堆东西,顾泱伸手帮他拿走几个,顾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切地凑上去问:“哥,你过完团圆节是不是就要走了?”
      “而且我们才四天没见,我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你现在好温柔,你怎么了?”
      顾泱:“……”
      随口搪塞过去:“不知道。”
      “我就回来了四天,阿爹每天心事重重,一直在说你和什么那——来着,反正是什么那。”
      顾泱接道:“赤那?”
      “对!就这个!他一直说赤那想害你,让你别回来,还有什么严纾与北人勾结。”
      顾泱指了指糕点摊子:“想不想吃?记住了,你和我说的这些话全部都咽进肚子里,不准和别人说。”
      顾潋咬着糖点头。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退后!退后!”
      人流被压向两边,顾泱护着顾潋往后退,人太多了,东西太多来不及挪走,摊贩又不肯弃之而去,眼看摊贩就要被撞倒,一双手生生将他拉到旁边,这才险险捡回一条命。
      摊子被撞翻了,马也被迫停下来,摊贩是个年轻人,一下子瘫在地上,望着满地狼藉,止不住抹泪:“我一家十口人就靠着这吃饭,我怎么回去交代啊。”
      那主人翻身下来,往摊贩身上丢了些碎银子,轻嗤一声:“贱骨头,便宜你了。”
      顾泱定睛一看,是四皇子。
      四皇子扫视一周,发现顾泱竟然就站在那年轻人背后,大声笑道:“我道是谁,身手如此不凡,原来是顾泱顾将军啊。”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谁不知顾泱?更有甚者拼命往前挤,想看看顾泱的正脸。
      不过顾泱倒没想那么多,他纯粹就是看自己离那人近,又不忍看他被撞,这才出手的。
      那年轻人也吓得不轻,连哭都忘记了,只呆愣愣地看着顾泱。
      顾泱淡淡一笑,伸手把年轻人拉了起来,将年轻人护在身后:“四皇子好眼力,在下佩服。”
      四皇子知道顾泱的实力,也不好发作,只往地上啐了一口,自顾自骑马走了。
      顾泱帮着年轻人把小车扶起来,安慰他:“没事的,下次遇见这种事先躲开。”
      年轻人泪水如决堤一般:“我,我家里有十口人,就,就靠我卖东西过活,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他抽抽噎噎说不下去了,顾泱拿出自己的银子递给他:“你把这车东西卖给我吧,早些回家去。”
      年轻人感激地看着他,又蹲下来捡起刚刚被四皇子扔在地上的碎银两,这才千恩万谢地推着车走了。
      顾泱重新隐入人流中。
      这四皇子,夜市纵马,胆子够大。
      顾潋超级兴奋:“哥!你刚刚很帅哎!你刚刚一下就飞出去了,哥!你听我说!哥!”
      顾泱叹了口气:“怎么跟只鸽子一样,除了咯咯咯还能说点别的吗?”
      “你刚刚真的我就转个头你就到那儿去了!你真的好厉害啊哥!”
      顾泱捏住顾潋的脸:“消停会,乖。”
      顾潋一脸不可置信:“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我哥从来不会对我说‘乖’!”
      顾泱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火,默念这是自己亲弟弟:“你要再乱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顾潋松了口气:“这才是我哥嘛,之前多不正常。”
      顾泱:“……”
      这小子纯粹是惯的。
      “哥,我今年生辰你会回来吗?”
      “不一定。”
      “对了,你还有没有听爹说什么关于我的事情?”
      顾潋摇头又点头:“阿爹很担心你。”
      顾泱挑眉。
      “怕你找不到夫人。”
      顾泱:“……”

      顾潋瘫在顾泱的床上,顾泱提着他的耳朵把他拎起来:“回自己房里睡去。”
      顾潋不肯,顾泱好不容易把他哄走,屋子里这才重新归于安静。
      他坐在桌边回忆着顾潋说的话。
      “我有回听先生和阿爹谈话,说什么赤那操纵什么毒蛊害人。哥,你说那个——”
      剩下的话他没让顾潋说下去。
      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顾泱换了身玄衣,打开了屋门。

      顾钦揉着太阳穴,沈鹤白在房内不停走来走去。
      “坐会,别走了。”
      沈鹤白怒道:“你都不管管他死活?我倒比你这个亲爹还上心!你干脆把他过继给我!”
      顾钦颇为无奈,只说:“人各有命,他的生死由他自己决定,我又怎么管?”
      “要是你十几年前认识到这一点,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抓心挠肝!他才七岁啊,那把长枪他都提不起来,你每天逼着他挑满那么大的几缸水,他十三岁你就让他上战场,要不是李淼把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你会去寻他么!”
      “你何曾真正关心过你的大儿子!每次只会责骂他!上回你给我写了信,一页的信批评他的话有大半页,我告诉他你在信里提到他了,他立刻就猜你在骂他,我编的话也一下被他拆穿。”
      顾钦忍了忍,还是反驳:“他生来就是为了替君主守卫江山,我是不想看着他死才对他如此严苛!”
      沈鹤白气得浑身发抖:“那我问你,当年他没回来,你为何不派人去寻他?如果李淼没有拖着他带他回来,今时今日你想起来,会有一点后悔吗?”
      “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了吗?因为他,难道就要放弃大好的进攻机会,把为数不多的兵力派出去搜寻他吗?长葛州地势凶险,一队人马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沈鹤白深吸一口气:“那他近日在南山受伤的事,你不管?”
      “长葛州的事情你也不管?也是,连赤那一事你都不放在心上。”
      顾钦重新坐下来:“他已经过完二十岁生辰了。”
      “你可真够狠心的。”沈鹤白丢下一句话,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顾潋捂着嘴巴躲在角落里。
      阴暗角落里,一个黑影听见了全部,轻巧地躲开家丁的巡逻,纵身翻出府外。

      西影楼的掌柜见顾泱进来连忙引着他往楼上走:“哎呦公子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夫人正等着公子呢,公子请。”
      屋内歌声悠扬,顾泱推门进去,坐在上位的女子挥退众人。
      “郑夫人。”
      郑夫人微微一笑:“坐。”
      她拍了拍手,唤道:“出来吧。”
      两个男子自屏风之后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严纾和赤那。
      顾泱下意识看向郑夫人:“敢问长公主——”
      严纾冲他行礼,赤那则是愣愣地盯着他。
      郑夫人缓缓开口:“想必你也感觉到了,你身上的毒蛊越来越严重。”
      她抬了抬下巴,赤那拿出一瓶药来,把药放在锦桌上。
      顾泱警惕地看着赤那。
      “阿泱,放心。”长公主起身,走下台阶,“赤那不会伤害你的。”
      她按住顾泱的肩膀:“你不觉得,顾老将军最近的行为很反常么?”
      顾泱一头雾水:“我爹?”
      长公主松开他,拿起玉瓶,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在手心里:“赤那。”
      赤那乖乖地走上前来,拿起药丸一口咽下,旋即捂着肚子直冒冷汗,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顾泱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病况确实有所减轻。
      “赤那此次前来京城,就是为了帮助你解毒蛊。那年你父亲抓到他,你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举动,例如明明累到不行也会撑着半夜起来到囚车处,打晕毫无防备的几个士兵,把他从囚车里放出来,而你事后一点印象也没有,对吗?”
      顾泱迟疑地点了点头:“听别人讲的时候,我也很奇怪,自己当年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能打晕经过严密训练的士兵。”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长公主示意严纾把赤那扶起来,“要害你的不是他,而是你父亲。”
      “如今皇上的宠妃沈佳雅,乃是你的生母。沈佳雅年少时与你父亲私定终身,不料被皇帝横插一脚,她那时候已经有了你。她灌醉皇帝,让皇帝以为宠幸了她,顺利地生下你,提前串通好产婆,把你换出宫去,谎称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就是如今的昭阳郡主。”长公主盯着顾泱,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你和你弟弟,同父异母。唉,贵妃娘娘做了这么多,你爹可是一点没信,一直把你当做皇帝的儿子,他处心积虑想杀你,而且是借刀杀人。他给赤那下了母蛊,又在你身上种了子蛊,最后,让你去杀赤那,同时,也杀了你自己。”
      赤那白着脸,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都没死。现在,赤那已经服下了,只要你吃下这颗药丸,你就再也不用忍受毒蛊的折磨了。”
      顾泱一时无法呼吸。
      沈佳雅,沈贵妃……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恨啊。
      不是他做得不够好。
      “严纾,把证据拿给他看。”
      严纾把一位老妇人带过来,老妇人跪在地上:“奴婢是当年为贵妃接生的,公子耳后有一颗黑色小痣,左手虎口处也有一颗。娘娘怕认不出公子,特地……”
      “左手虎口处的不难看出来,那耳后的呢?你还不相信本宫么?”
      顾泱退后一步:“请长公主容在下想一想。”
      长公主也不急于一时:“也罢,两日后,我还在西影楼。”

      街上热闹非凡,有个卖花的小孩撞到他身上:“公子,买花吗?”
      顾泱本想拒绝,却在看到小孩破烂的衣裳时,心中有些不忍,便从篮子里挑了一支,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小孩。
      小孩惊讶地看着他:“公子,多了!”
      顾泱笑:“没事,花很好看。”
      孩子却执拗地把所有花都塞进顾泱怀里。
      顾泱垂眼看着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收下。

      顾潋守在顾泱房门口,李淼劝他:“二公子,回去吧。”
      顾潋不听:“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哥。”
      直到顾泱的身影出现在小道的尽头,顾潋一跃而起:“哥!我跟你说——”
      顾泱脑子实在是太乱了,他对李淼说:“把二公子带回房里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会。”
      “哥!”
      “明天再说,行吗?”
      “哥!我真的——”
      顾泱火气窜上心头:“够了!我说了我很累!顾绗之!”
      顾潋没见过顾泱这个样子,一时被吓住了,任由李淼把自己带回去。

      长公主说的是真的吗?
      顾泱睁开眼,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
      如果不是真的,那么老妇人又是如何得知他耳后的小痣?
      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停了,窗外立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想扣窗却又犹豫,顾泱出声:“进来。”
      李淼押着一个男人进来。
      “公子,此人想要闯入。”
      男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顾泱,记得我吗?”男人死死盯着他,似乎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来,“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真相么。
      李淼把人多放下就出去了,赤那见四下只有他们二人,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当年你那一刀,刺偏了。”赤那解开衣领,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肩蔓延到他的腰上,“在你们清理战场的时候,我趁没人注意,从长葛州逃了出来,为了躲避日沉阁的追捕,我只好改名换姓,原本以为我可以平淡一生,不料被人骗进一座赌场,花光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那群赌徒还要来剁我的手——”
      顾泱皱眉,提醒他:“偏了。”
      “那什么公主让人给我治好了伤,把我关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我吃一种奇怪的药丸,前几日他们送药晚了,才导致你我的昏迷。”
      “他们说的没错,是我给你下的蛊。很久以前,我们那儿有一支从南方迁来的家族,神神叨叨的,还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能让人听话,那时我能接触到的人只有你,你亦是对被关在囚车里的我毫无防范,我趁你不备,就把蛊下在了你身上。”
      顾泱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也是你对半夜起来打倒几个士兵放走我毫无印象的原因。”
      “不过他们有一点说错了,这蛊无解,吃再多药也无解。你死,我不一定会死,但是我死,你定然活不过第二天。而他们给我喝的东西,无非是加重我的痛苦来牵制你,但你后天必须装不知道。”
      “就这么肯定我会去?”顾泱倒了杯茶,垂眼看他,“你告诉我这些,不怕被长公主发现?”
      赤那无所谓地笑:“从草原称霸一方的狼,沦落为如今被关在笼中的狗,我早就死了。”
      “她用郑夫人这个身份制造了一场天大的阴谋,不过,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她把你母亲的身份告诉你就是想拉拢你,用你来对付你爹。”
      顾泱站起身:“两日后,我会去西影楼,我会保你性命。”
      “你强调自己与我的性命挂钩,不就是要我保你周全么?”
      “看来,你算是这南国里最了解我的人。”
      他无心再与赤那纠缠,便叫李淼进来把人送走。
      赤那走后,顾泱倒在床上,依旧毫无睡意。
      利用他来对付顾钦?
      天大的阴谋?
      “李淼。”
      “属下在。”
      “叫人盯着赤那,别让他死了。”顾泱顿了顿,“之前查长葛州的人回来了没?”
      “回公子,密报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到。”
      顾泱干脆摊开长葛州的地图,对照着骆十三来的信分析局势。
      他顾泱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既然赤那说长公主有阴谋,顾钦与她作对就一定有理由,查清楚理由,就能知道谁是谁非。

      太监迈着步子急匆匆地拦住下朝的顾泱:“顾将军,皇上有请。”
      皇帝和沈贵妃高坐在上位,正说笑着。
      顾泱垂下眼睛,规规矩矩地行礼。
      “免礼。”
      皇帝低声道:“爱妃啊,这就是朕与你提过的昭阳夫婿的第一人选,你觉得怎么样?”
      沈贵妃怔住:“这是顾小将军么?”
      她一点都没认出来。
      也是,二十年了。
      “父皇!母妃!”昭阳郡主羞红着脸打量顾泱。
      “哈哈哈。”皇帝笑着说,“荇之啊,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朕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丁点大,朕还抱过你。”皇帝是欣赏顾泱的,他也想把这个年少有为的青年变成自己的女婿,好叫他尽心尽力为自己守江山。
      昭阳郡主含羞带怯地打量着顾泱,与沈贵妃咬耳朵:“母妃,上次阿楠和我说他是全京城女子都想嫁的人我还不信。”
      “那你如今就信了?”
      “哎呀,母妃!”
      皇帝笑着看向昭阳:“昭儿,还不快给你母妃沏茶?”
      沈贵妃出神地看着顾泱。
      “呀!”昭阳郡主尖叫一声。
      “皇上,臣妾去看看。”沈贵妃福了福身,借此避开了顾泱看向她的视线。
      宫殿里只有他们二人,皇帝咳嗽一声:“长葛州的事,你怎么看?”
      顾泱睁着眼睛说瞎话:“回禀皇上,臣刚从南山回来,还不知道长葛州出了什么事。”
      皇帝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好一会,才叫旁边的太监递给他一册公文。
      顾泱快速看完,情况与骆十三信中写的基本相似。
      “臣以为,平息长葛州之乱应先解决曲州水患。”
      “哦?”
      “曲州与长葛州距离不远,同长葛州一般地势崎岖险阻,但曲州通长葛州的路平坦,到官城的路难走,且长葛州粮食充足,所以曲州的流民定会先去长葛州,这才造成长葛州之乱。”
      皇帝咳嗽得厉害,昭阳郡主端着一杯茶走来:“父皇,快来,尝尝我泡的!”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长葛州内乱,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来,所以皇帝假借为郡主物色夫婿的机会,实则支开两人,与顾泱商讨此事。
      皇帝笑呵呵地接过茶:“昭阳真是有心了。”
      沈贵妃看着顾泱,一滴泪毫无预料地滚落下来。
      顾泱似有所感,抬眼看向她。
      她慌忙擦掉泪水,走上前道:“是了,昨儿还一个劲缠着我学煮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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