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猎人]关于我是被捡回来的这件事儿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考试还是要继续。
　　门琪在考官一号卜哈赖的提醒下恋恋不舍地将注意力转回考试上。
　　因着光头破坏了门琪原本的打算，考核的内容变了，题目还是那个题目，只是合格的标准变了。
　　不仅要把寿司做出来，还得做得好吃……最起码不能难吃。
　　理由说得很正当(且态度极其嚣张)：连对待考试的题目都如此敷衍，还想要过考试，不如梦里睡一觉更快。
　　要是对她有什么不满的话，麻烦出门左转，明年见。
　　如此这般，门琪在卜哈赖的基础上又刷掉了将近一半多的人。
　　四百多人的大部队，到第二场考试结束就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只有两百来个人是全须全尾性命无忧被淘汰掉的。
　　接考生去第三场考试的飞船来了。
　　分别前门琪给我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卜哈赖则给我塞了糖果。他悄悄跟我说，多亏了我在旁边跟门琪闲聊，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不然门琪脾气上来了今天大家都得打道回府。
　　我跟他说不用客气，鄙人一向助人为乐。
　　而且门琪说得那些菜谱都很有价值，指不定哪天我打算独立了还能去开个饭店养活自己。一点都不亏的。
　　不过说起独立……
　　“我要当上赏金猎人，然后把我们家的人都抓起来，他们绝对能换很多钱。”
　　我刚找到奇犽想问问他离家出走后想干啥，就听到了这番大义灭亲的发言。
　　冈都听呆了。
　　我过去和他俩排排坐：“阿奇，我不是打击你。咱们家没上官方的悬赏榜哦。”
　　奇犽大为不解：“为什么？想要我们家命的人不应该很多吗？！”
　　事实是这样没错啦。
　　我告诉他原因：“尼特罗会长跟爷爷是把酒言欢的好朋友，还照顾过我们家生意耶。所以没有官方悬赏的啦。”
　　冈：“诶——尼特罗会长跟四叶家里关系很好啊。”
　　奇犽：“这种事情我可没听说过！”
　　我：“那是因为尼特罗会长来的时候阿奇你不是在训练中就是在出任务，每次都完美地错过了呢。”
　　奇犽失去梦想，骂骂咧咧好半天。还是将卜哈赖给的糖分享给他，才又开心起来。
　　奇犽说他要跟冈一起继续探索飞船，叫我去找门琪玩也好，干点别的什么也好，总之离危险人物远一点。
　　我比了个OK，我刚好也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刚才开始就一直能感受到的来自暗处的视线。
　　“这位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坐在椅子上晃着腿。
　　“揍敌客家族……就是你们杀了我的爸爸。”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女孩眼神中透露着憎恨。
　　“嗯——所以你是来寻仇的？”我看着她掏出短刀，“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不可能弄错的。就是你们，揍敌客……”
　　危险的刀光袭来，我动用了能力。
　　女孩摔倒在我面前。
　　短刀甩出几米远。
　　“冤有头债有主，寻仇也不是你这么个寻法呀。”我撕开糖果的包装。
　　橘子味在口腔里散开，酸酸甜甜的味道。
　　“提问，A杀了B，请问是A的错呢，还是刀的错呢？”
　　女孩爬了起来，警戒着我：“干什么突然说这个！”
　　简直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
　　“你回答我嘛。”
　　“当然是A吧！”
　　“喔——你这不是很懂嘛。”
　　刺人而杀之，错的从来都是拿刀的那个人。
　　“我们家揍敌客家族虽说是杀手世家，但可没有随随便便杀人的爱好。
　　你的父亲是死在我们家某一个人的手上的话，只能说是有人买了他的命。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但我们家经手的生意里可没有好人。
　　你的父亲会被杀，要么是他动了别人的蛋糕，要么——就是跟你一样，被别人寻仇了吧。
　　毕竟会雇佣杀手的只有那么几种人嘛……”
　　“你乱说！”女孩粗暴地打断我的话，“我的爸爸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管是对我还是……他身边的人总是笑着的。”
　　不笑的人说明玩不到一块儿啊，不然怎么会有一丘之貉这种词。
　　不过我对长得好看的小姐姐向来宽容：“或许吧。如果你想知道买你父亲命的那个人的身份麻烦带着钱拨打揍敌客家族官方电话，凭名片八折，给你，不要搞丢了，你想直接买他的命也可以，但是会贵很多。”
　　女孩呆愣着接过名片。
　　唉，难得放假了都还在发展家族业务，回去了必须得叫爸爸夸夸我才行。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朝着餐厅走去。
　　我其实跟奇犽一样，不是很喜欢杀手这份家族事业。
　　虽然能用“杀手只是一把刀”这样的言论说服自己。
　　但人是有感情的，不可能真的像刀一样，夺走了生命还无动于衷。
　　啊，我这说的是正常人。
　　西索还有大哥他们那种已经是特殊群体了，得特殊对待。
　　猎人协会租借的这艘飞船很大，内置各种客房还有服务设施。其中餐厅尤其豪华。
　　我选了一个卡座，把菜单上能点的甜品都来了一份。
　　刚刚说了太多话了，好累，必须补充能量才行。
　　这里不得不说协会财大气粗，考生在飞船上的一切消费都由他们承担。一下我就实现了人生小目标之一的甜品自由。
　　当卡座的桌子被甜品占满了的时候，酷拉皮卡他们来了。
　　“四叶，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酷拉皮卡在我对面坐下，雷欧力也紧挨着入座。
　　“阿奇要跟小冈一起探索飞船，所以我就过来吃点心了。要一起吃吗？我特别推荐这个柚子味的芝士蛋糕。”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吃蛋糕的间隙，我问了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同样的问题。
　　A杀了B，是A的错还是刀的错呢？
　　如果是A雇C杀了B呢？又是谁的错？
　　前者他们俩个的回答很统一是A的错，在后者上却产生了些许分歧。
　　雷欧力想了很多，他认为三个人都有错，毕竟都发展到别人要买凶杀人的地步了，说明这个人肯定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酷拉皮卡说这个得分情况来看，不考虑那么多前置条件的话，A和C有错。
　　“为什么？C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跟刀也没什么区别吧。”我问。
　　“话不能这么说，”酷拉皮卡解释道，“人是人，刀是刀，人是有自我意志的生物，他明明可以不接受A的委托，可他却去做了，从那一刻起他就有罪了。”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水一样，在我的心中产生了涟漪。
　　“原来如此……小酷你是好孩子呢，考试结束来我家玩吧，我要给你奖励。”
　　“谢谢。”酷拉皮卡笑着答应了。
　　在我离开后——
　　“为什么只有你有奖励啊！明明我也是这样想的！”雷欧力大呼不公平。
　　“呃，”酷拉皮卡轻挠着脸颊，用最无辜的表情说出了最刺人的话，“我想应该是脸吧。”
　　——我去找了伊尔迷。
　　飞船上有想要找揍敌客家族复仇的人这种事姑且还是告诉他一声的好。
　　万一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岂不是要一个人背锅。
　　这太沉重了，我不行。
　　伊尔迷听完，给出的指令是“咔哒咔哒”
　　我：“麻烦用人类能够听懂的语言。”
　　于是他拆掉了头部的钉子，恢复原貌。
　　“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伊尔迷面无表情地吐出冷酷的话语。
　　“会对家族造成威胁的危险因素都应该排除掉。”
　　“那你自己去啦，我非工作是不会杀人的，而且我跟爸爸说好了，做完流星街那一单就休长假，到大后年都不会干活的。”
　　其实到了大后年我也不会干活的，酷拉皮卡那番话叫我醐醍灌顶。
　　这个杀手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我要转职。
　　我要去开冰激凌车。
　　冬天生意不好的时候就摊煎饼果子。
　　总之这个杀手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对了，四叶。你一直跟小奇一起，应该知道他旁边那个是什么吧？”
　　“阿奇旁边？”
　　伊尔迷的语气好像在说冰箱里怎么会有过期发臭的食品。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我想了半天，给了提示：“就是那个绿色的。”
　　啊，小冈啊。
　　“你好没礼貌哦，出去别说我跟你是一家人，我怕你被套麻袋的时候连累我。”
　　我夺回他理所当然拆包的我的夜宵小饼干：“人家小冈有名字的好么，就算你不知道叫号码牌也行吧，绿色的是什么鬼，要阿奇知道你这么称呼他的朋友可是会生气的。”
　　“朋友？”
　　伊尔迷死水一样的眼神浮现出波澜，他喃喃自语：“不行，朋友对那孩子来说还太早了，万一小奇被带坏就不好了……”
　　我咔嚓咔嚓消灭着蛋黄水滴饼：“你就是管得太多了才会被阿奇讨厌啊。”
　　伊尔迷迷之自信：“我才没有被小奇讨厌。”
　　哦，是嘛。
　　我模仿小时候的奇犽：“我最讨厌伊尔迷哥哥了！”
　　我提醒他：“阿奇七岁时候哭着这么说呢。”
　　伊尔迷自欺欺人：“四叶你不了解小奇，那孩子打小就喜欢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
　　话是这样，但那一句应该是真心话。
　　然而谎言说多了就成了真的，伊尔迷似乎自我催眠很多年了，对奇犽那一句是反话这一点坚信不疑。
　　我在心里默默地为我那至今也在努力逃离兄长魔掌的弟弟以及他引起兄长注意的朋友掬了一把同情泪。
　　唉，还是直接去提醒小冈好了。
　　——关于有个奇怪的大人可能会来找他麻烦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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