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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长至二十岁,从未被同龄的同性或者异性拥抱过,被人拥抱会是什么感觉呢?林焕犹豫着,眼睛里闪着迟疑的目光。
詹星耀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目光,上前一步,说道:“林焕,追了你这么久,我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前那件事,也让我知道了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明白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认。”
詹星耀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又有些不甘心,死气白咧的做着最后的挣扎:“就让我抱一下吧,抱一下我的心愿就满足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纠缠你。”
林焕诧异的看了一眼詹星耀,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看着詹星耀,嘴唇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詹星耀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抱了个满怀,然后抱起他,把他放在腿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林焕。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逼你,你也不会去那里。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了,江斌被我解决掉了,你以后不用在害怕去教学楼的厕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林焕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怀抱,他的大脑立刻停止了转动,詹星耀的那些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拥抱。
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舒服,原来,被人抱住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林焕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他看着詹星耀埋在他胸前毛绒绒的脑袋,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对方宽阔的脊背。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过。
初高中时,他也曾遭遇过校园暴力,那个时候没有人替他撑腰,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如今,竟有人护他至斯。
林焕的眼睛有些湿润,有点看不太清眼前人,他耳边还回响着詹星耀的声音:
“我今年大一,你大三,在你毕业之前,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说。我也会关注你,有什么人找你麻烦,也会替你解决。但是我不会再逼你了。”
这人是在跟他划清界限?
“我们结束了。”詹星耀抬头直视着林焕,非常温柔的认真说道。
林焕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林焕。”看到林焕突然哭了,詹星耀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欠身给他拿纸巾,“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他没有错,但林焕觉得很委屈,又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的这种委屈说出来。
所以刚开始只是哽咽,后面詹星耀越问他,他就哭得越大声,把詹星耀彻底吓坏了,慌忙各种道歉:“咱不结束不结束,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
听到詹星耀改了口,林焕这才边哭边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好?家、家庭好,人也好,对周围人也好。跟你一比,我好像什么都不是。”
原来是自卑了,詹星耀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啊,我什么都好,我都这么好了,仍有很多不如意的事。人生中,所得遗憾大于所得快乐。”
“林焕,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整夜整夜的想着你,看到你笑我就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听到你被人欺负,心脏就会骤疼。”
“那天晚上,看到江斌那样对你,我恨不得杀了他,做十年牢是便宜他,废了他也是便宜他。我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恨不能生啖其肉。”
“可是,林焕,我却不敢逼你。就像那天晚上,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你不是小气的人。”
詹星耀戚戚的目光回到林焕脸上:“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不想再接受我的追求了。”
“我生平第一次爱一个人,自以为做的足够贴心足够绅士,却还是这样一败涂地。我甚至问了我母亲,这是为什么,他们告诉我感情的事莫强求。这莫强求的滋味好煎熬啊,但即便如此,我又能怎样呢?”
“什么?你母亲知道我……?”
詹星耀万般深情突然被打断,哽了一下:“是啊。”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夸我见义勇为,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我是说,他们对于你喜欢男生这个事。”
看到林焕的耳根突然红了,詹星耀恍然大悟:“支持啊。我母亲知道我在追你,每次都嘱咐我不要做出格的事,要好好对你……”
“……”这下林焕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你为什么要告诉你母亲?”
詹星耀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母亲?我还在全家人面前夸下海口,说是要追到你然后娶你,带你回家。”
“我家人很开明的。我母亲还见过你照片,说你是个好福气的人,一定会旺夫。”
“……”看到詹星耀这一脸大言不惭夸夸其谈的样子,林焕更加羞涩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午的时候,司机老耿给詹星耀送了饭,詹星耀便留林焕一起吃饭。
两人在房间里呆到下午三四点,詹星耀跟林焕聊了很久,学业上的事,金融知识,国家政治,人文地理,诗词歌赋……
他好像没什么不会的,什么都能聊上几句,林焕听得津津有味,内心感慨这个比他小两岁的詹星耀知识面竟然如此丰富。
快六点的时候,林焕这才意犹未尽的打算回学校。
临走时,詹星耀神色戚戚的跟他告别:“谢谢你陪了我一下午,感觉以前做的那些都值了,林焕。再见。”
本来林焕还沉浸在聊天的快乐中,有些不舍得和詹星耀分开,又听了詹星耀的话,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只脚踏出了门,另一只脚踏出门的时候,还是不舍地看了一眼詹星耀,以后他还有机会跟詹星耀说话吗?
对方是如此的英俊、优秀,对他也是十成的好。这一眼仿佛万年。
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了,林焕无比心痛地想着。
他慢慢地往前走着,突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是不是以后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呢?
林焕每往前走出一步,心里的钝痛就会增加一分。
好不容易走到拐角后面的时候,林焕还是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是要彻底失去了吗?他有点想哭。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折返了回来,敲开了詹星耀已经关上的门:“那个,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
“是真的吗?林焕。”詹星耀重新打开门后,吃惊的看着折返回来的林焕,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只是这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詹星耀重新找回理智,理智里掩失落:“你知道我追你追的辛苦,所以是要可怜我一下吗?”
林焕被问的一愣一愣的。
詹星耀慢慢说道:“可是我不想要你的怜悯,那样只会相互折磨。如果你只是因为怜悯才和我在一起,那样我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为什么?刚刚不是还说地好好的,说多喜欢我,多挂念我,多非我不可,为什么现在就不能接受我了?他怎么突然变卦?
林焕以为自己要失去詹星耀了,又急又气,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慌忙否认:“不,不是怜悯。”他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那是什么?林焕。”詹星耀似乎丝毫没看到林焕欲哭的表情,语气还是那般咄咄逼人,“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一旦开始了一段感情,就不会随意。我们的家庭教育是以妻为上,从一而终。一旦忠于一个人,就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所以林焕,我不会随便开始,也不会轻易结束。我这个人很可怕,做起事来十分执着。如果你只是因为怜悯我的辛苦付出,同情我的求而不得,那你不必付出这样的代价。”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冰冷,似乎一天的温暖和快乐不复存在,只像一个机器那般冷静的可怕:“你不喜欢男人的,不是吗?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我……”林焕被逼的无话可说,眼泪夺眶而出。
詹星耀完全忽视了泪流满面的林焕,依然说道:“如果你现在转身离开,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我对你的承诺依然会做到,只是不会再去打扰你。”
詹星耀盯着林焕,慢慢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请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这话好像是一个机会,林焕再也不敢有所顾忌,羞耻心荡然无存,旁若无人的大声道:“是喜欢,我喜欢你,这个可以吗?”
詹星耀一把将林焕拉进门,单手搂进怀里,另一只手重重的将门关上,将林焕抵在门上,热烈地亲吻起林焕起来。
这动作转换太快,林焕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詹星耀按着亲吻。久久,无法将理智找回来。
他渐渐地被亲的没了力气,眼泪干涸在脸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詹星耀将他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这是一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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