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琉夙诺

　　夜凉如水。夜色中几抹黑影闪动。

　　“就是她了，没错！”

　　几抹黑影敏捷地闪到晋晟王府附近，趁千缨翎不备，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按进了麻袋，往哪个地方抬。

　　千缨翎感觉空气一下子闷了许多，呼吸变得有些难受，艰难地睁开眼，黑漆漆的。用手触摸这小小的空间，手感有点像麻袋。

　　耳边突然传来抓她的两人的对话。

　　“喂！你说晚娘叫我抓这个小姐干什么？”

　　另一个人语气极为欠扁，大概是想入非非了：“你说抓进青楼还能做什么呢？就是那样子呗！”

　　“可是，我听说这小姐是晋晟王府的三夫人委托晚娘收了的，还说只要不让这小姐再回王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千缨翎一听，嘀咕着：“怎么可能？这个三夫人，怎么会……”

　　“嘭！”千缨翎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人，你们给我带到了？”一个柔媚的声音，应该是他们所称的晚娘吧。

　　麻袋被打开了，光亮透过来，千缨翎的眼睛有些难适应。

　　“浅陌小姐，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落魂楼的姑娘。我是这里的妈妈，大家都叫我晚娘。至于你的花名，就叫……”晚娘将目光落向烛光，“就叫宜欢。”

　　千缨翎不屑地看了看她：“如果我说不呢？”

　　晚娘的目光变得犀利：“不要以为你是三夫人应允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若不听话我的话，我照样按落魂楼治姑娘的法子治你！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净身换衣。”

　　随后便有两个龟奴带千缨翎下去。

　　千缨翎想挣扎，可是这里都是晚娘的人。就算她逃脱这两个龟奴之手，逃出了落魂楼，她也无处可逃，行装也落在王府门前，她也无脸去取。留在落魂楼吃穿倒是不愁，要愁就愁这不知不觉中你已被售出，贞洁全失。算了，接客的问题到时候再应对好了。

　　被安排了沐浴热水，千缨翎躺在澡桶里遐想着什么。

　　青楼便是青楼，何况还是奚洛京都最有名的青楼。一大清早，落魂楼里已有好些声响。

　　脂粉之地，夜夜笙歌，温香软玉。

　　千缨翎也无法入眠，起床穿着浅粉的弧月双蝶迷丛绫罗裙，步出房门，看着楼里的万千气象：倚楼望去，满眼的罗纱绫裙，金饰翠钗；入耳的尽是些不堪入耳的献媚和娇喘。所及指出，均是欢娱之象。

　　千缨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栗：“真是庸俗，令人作呕。”

　　“庸俗怎么奈？作呕怎是？做我们这行的便都如此，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晚娘缓步走到她身边。

　　千缨翎才不愿意将自己和这些庸脂俗粉混为一谈：“我不是！”

　　晚娘严重含笑：“现在不是，再过几天就是了。不过，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这么的青春客人，将来定是落魂楼的红牌姑娘。你放心，晚娘我不会亏待你的！”

　　“真是令人有够恶心的。”千缨翎故作呕吐状，“那个……晚娘，你为什么要让我接客啊？”

　　晚娘神秘地一笑：“天意如此，你又何必反抗。你好生修养，过些时日我请师傅来叫你技艺。”便风情万种地离开了。

　　千缨翎望着她那背影，疑惑着：这一切难道都是天意？

　　“姑娘是新来的吧？我是落魂楼的红魁，妖瑄。”一个可以酥到骨子里的声音传入千缨翎的耳朵。

　　千缨翎转身一看，果然是青楼的红魁，深受恩客的喜爱。紧贴身子的衣服简而隐露，更显出她柔软的身段，淡妆浓抹，难得青楼有这样的女子，只是名字过于狐媚。

　　“我，并不属于这里。”

　　妖瑄娇笑，真是媚惑众生：“呵呵。姑娘此言差矣。既然步入落魂楼，便是落魂楼的人；既然受着晚娘的照顾，便是落魂楼的姑娘，就应该替落魂楼出……”

　　千缨翎打断：“这，算什么！我被迫入楼，你觉得我可能会出来接客吗？”

　　妖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痛楚：“姑娘认为进入青楼的女子，都是自愿的吗？有谁愿意放弃家圆亲聚的幸福日子，跑来这里任人践踏啊？算了，和姑娘说了，也不见得你会理解我。”

　　千缨翎她从未想过：陪人饮睡的青楼女子，还会有这种痛苦。她只见得她们令多少有家庭妻儿的男人，彻夜不归；她们是勾男人的心魂，是害人的狐狸精。原来她们也都并非己愿，整天也算是在强颜欢笑……

　　“姑娘，姑娘！”妖瑄见千缨翎似乎出神，在她眼前挥挥手，“我希望你既然来了落魂楼，就听从晚娘的话。以后有什么麻烦，我妖瑄一定会帮你的。”妖瑄拂袖而去：“妹妹，姐姐日后会教你如何锁住男人的心的……”

　　千缨翎生硬地回了一句：“谢谢姐姐。”

　　“宜欢，你随我入房。我有话想交代你。”晚娘不知从何处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里的女人都是这么神出鬼没吗？千缨翎拍拍自己的胸膛，给自己压压惊。

　　“快点！右数第3个房间。”人又不知道闪到哪里了。应该是已经去房间里了。

　　千缨翎不得不惊叹：想不到这青楼里高手还挺多的……不太懂地脑着头走到了右数起的第三个房间。

　　房门打开，进入了这个传说中老鸨的房间。陈列摆设整齐，有着不少的宝贝。

　　“坐下。倒茶！”晚娘已经坐在木凳上，等待着她的伺候。

　　千缨翎也不晓得她会对她说什么话，只好先照做。规规矩矩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乖，坐下吧”晚娘示意她坐下。

　　晚娘她清清嗓子，好似要有重大时间要宣布，弄得千缨翎也十分紧张。

　　“宜欢，晚娘知道你不愿意呆在这里，可是你不得不留在落魂楼！你长相出尘脱俗，也看出非一般人家的小姐。唉，如今经营青楼也难啊！不常有新花样，新姑娘献出，就是倒了。何况我落魂楼是京都第一头牌青楼，这名可是不好当的呀！宜欢，你可不能砸了我们落魂楼的金子招牌了。在青楼里卖弄技艺，已没什么余地可给，当今的王孙贵族、公子哥儿们要的是姑娘们的服帖和伺候。晚娘说这些话，想来你也该明白了。宜欢啊，你为难晚娘，也就是在为难你自己。”晚娘颇有迫不得已之意，还有的是期盼千缨翎的顺从。

　　“晚娘，可是一定要用那种方法吗？可是我……我还是不能接受。晚娘……”千缨翎使出最后的杀手锏——闪着泪光，可怜楚楚地看着晚娘。

　　晚娘也是明理之人，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千缨翎的那点小肚心思，她一下子就知道了。

　　“好了。别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晚娘，我都怪不好意思的了！快点收起你那种目光。”晚娘受不了地放话。

　　千缨翎大意上也明白自己的战略成功，马上很乖乖地收好目光，期待着晚娘给她的答复。

　　“你小丫头，还怪伶俐可爱的。都让晚娘不舍得你给那些男人践踏了。”

　　千缨翎一听到这里，心里乐坏了，以为晚娘不会让她接客，还会放她走。可是……

　　“可是，晚娘也没办法。”语气中隐藏着些许无奈，好似背后有什么人指示她一定要让千缨翎接客，“不过，晚娘倒是准许你迟点接客，现在落魂楼露露面，现现技艺。”

　　千缨翎一下子像没了生气的死花，软在桌子上。

　　晚娘以为她吓晕了，推推她，关切地问道：“宜欢啊，你不会吓晕了吧？晚娘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会什么技艺吗？”

　　她不假思索地就问出口了：“我会弹钢琴，有钢琴吗？”

　　“钢琴？什么是钢琴？晚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乐器。”晚娘问道。

　　千缨翎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古代，封建社会的古代，哪有钢琴这种西洋乐器啊！开口解释道：“钢琴嘛，是一种异域的乐器。我小时候跟家人去异域呆过。”

　　晚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宜欢你除了这个钢琴以外，还有什么擅长吗？”

　　千缨翎想想在学校里，同学都说她主持能力很不错，于是就又说：“我同学说我主持能力很不错，不过我想你们青楼大概也不会需要什么主持人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正式的活动。不过，我还会唱歌，跳舞等等。”

　　晚娘听不懂千缨翎说什么“主持”和“主持人”，还有“同学”又是什么？她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千缨翎：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皇朝的人啊？怎么净蹦出一些莫名奇怪的词语。

　　算了，既然弄不得，就不必深究，懂了也无用。

　　“唱一曲给晚娘听听。”

　　千缨翎重新抖擞精神，音乐可是她的强项，她可不能给一个古代老鸨给看扁了。

　　似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就亮开嗓子唱了。

　　“我送上初恋 在你的面前

　　再将我爱你温习一遍

　　我无法收敛对你的思念

　　若爱有风险我宁愿中箭

　　那一年春天爱发芽蔓延

　　我们故事 颜色鲜艳

　　我将爱完全花在你身边

　　对爱纠缠很明显

　　想腻在你的房间

　　触电的瞬间同一边

　　肩并着肩黏你脸靠着脸

　　看着照片许愿

　　傻笑了好几遍画十字在胸前

　　闭眼祈祷梦会实现……”

　　千缨翎闭上眼忘情地唱着这首《心型圈》。她喜欢蔡依林的歌，喜欢她的歌中透露出的小甜蜜，小幸福，小忧虑……她喜欢蔡依林在舞台上的星光熠熠的样子，她也期盼有一天她也能等上与蔡依林一样的舞台，在众人面前展示她的一切才华。她一直在努力学着蔡依林的每一首歌曲，而这首《心型圈》是她最喜欢，也是她唱得最好的。歌曲中悠悠淡然的歌声，诉说着对初恋的一切 。让千缨翎想起偶然找寻这首歌的时候发现的官方点评：上Google查心爱的人的名字，出现的是数百笔看不完的资料？还是只有一个NOT FOUND呢？像是开玩笑似地翻查著字典里头看看有没有属于我两的”永远”，但那个窗户上模糊暧昧的心型就代表感情的一切了…….她没有经历过触电的感觉，就更别说初恋了，但是恋爱应该很人受伤吧……

　　一曲完毕。房内没有任何声响，寂然。

　　“这、这曲调，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过，倒是也挺好听的。宜欢，那你现在落魂楼的大厅里唱曲儿吧。”晚娘半晌才道出一句话。

　　千缨翎心里一阵偷乐：这是几千年以后的歌，你当然觉得奇怪。当然好听啦，我们现代人可都迷这些pop 音乐。

　　“那你这几天先休息好了。再过几日，便请你献唱。到时候可千万别丢咱们落魂楼的脸！好了，退下吧。”

　　“噢。”千缨翎一个漂亮的转身，便准备离开了。

　　但是晚娘房间角落蓦然地一道若有似无的闪光，刺着千缨翎的眼。

　　她又停住往外走的脚步，走到的那个角落，蹲下一看，是一面刻着“夙”字的小银镜。

　　刻着“夙”字的小银镜？让千缨翎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对！千万不能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所到的每个地方都会有银琉夙的碎片，这样子的话，如果我长期仔细的，便可以一一收集起，然后任务就OK，解决掉了。

　　“晚娘，这面小银镜可不可以给我了？宜……宜欢很是喜欢。”第一次叫自己的什么青楼花名实在奇怪，难以出口。

　　晚娘看我对这面镜子还想很有兴趣，放在她自己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况且她镜子多得是，因此……“你就拿去吧。记得回去勤练曲子。”

　　千缨翎怀揣着这面小银镜，兴奋地答应着回到了自己厢房。

　　十片银琉夙碎片，我终于找到了第一片！Yeah！千缨翎在心里欢呼。

　　千缨翎大概以为这碎片轻而易举地找到吧。可是想法与现实其实也会往往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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