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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回到房内。谢灼屏退了身后罗府的仆从,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纪绝尘放下,轻轻扶着他躺下。
此时的纪绝尘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任由谢灼摆弄。
一路回来的时候,到后来,纪绝尘基本都站不稳了,将大半个身子都无意识的压在谢灼身上。
谢灼现在一把纪绝尘放下,感觉半边身体都酸痛不已。
谢灼揉了揉酸胀的胳膊,累的一动都不想动,就沿着身侧的小塌坐下,随手拿起塌边小茶几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啜饮。
然后便静静回想着今天宴席上的事情。
谢灼总觉得罗府众人今日似乎格外殷勤。
罗氏想要攀附纪氏无可厚非,毕竟纪氏的超然的地位摆在那里,这些名声不显的小世家热情示好也是正常。
只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纪绝尘一行灌酒,是否也太过不寻常了点?
固然纪氏这一帮弟子性子纯粹,来者不拒。但是在筵席上这样程度的劝酒,也确实略显急促突兀。不符合武林世家之间谦和有礼的相处之道。
那么,今天的事情到底会不会是自己多心呢?谢灼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罗家的企图。
谢灼今晚也喝了不少,虽然从前饮酒无度,酒量不浅,但现在脑袋也微微发胀,思绪有些混乱,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发现。
于是谢灼甩了甩发胀脑袋,把纷乱的思绪抛了出去。
突然间谢灼一拍脑袋!
最近一直跟着纪绝尘,我什么都不用管,脑子都不好用了。管他那么多呢,把纪绝尘的酒解了不就得了!不管他们什么目的,也不管自己是否多虑,反正之后自会分晓。另一方面也算帮纪绝尘解了第二天起来宿醉后的难受。
随即,谢灼翻出一颗解酒丸,二话不说用杯子喂了一点水给纪绝尘服下。又随手替他掖了掖被子,也回房休息去了。
半夜。
谢灼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中醒来,连忙拿起床头的随身佩剑,起身出门。
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身姿矫健,朝院子中央锁着巨兽的笼子中掠去。
纪绝尘一把将手中的剑鞘朝那名男子飞速掷去。
“嗖!”破空之声伴随着剑鞘凌风而至。
“嗯咳…”黑衣男子自然避不开这个破如势竹的一击,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谢灼这一觉睡的并不深,他在房内一听到院中的动静,也立刻赶了出来。
出门只见纪绝尘脚边躺着一名男子。
谢灼忙上前问道:“纪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纪绝尘说到:“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外面有来人的气息,出门一看发现此人鬼鬼祟祟,意图靠近院子中的那个笼子,就先将其制服了。”
谢灼听完,就抬踢脚了踢地上的男子,说到:“说吧,怎么回事,靠近这里想要做什么?”
那男子被踹倒在地,狼狈不堪,散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思索。
男子顿了顿,抬起头神情悲伤,目光凶狠的盯着笼子里的巨兽,恶狠狠的说道:“我是山上的猎户,我前一阵进城里将打到的猎物拿去贩卖,补贴家用,谁知一回家就发现这畜生满身鲜血蹿入林中,我到处寻找才在菜地里找到妻子和孩子的尸体!”
说道这里,他又突起,往纪绝尘身后的笼子里刺去。
纪绝尘迅速抬手制住了男子的攻击,想了想说到:“非常抱歉听到这些,这个巨兽杀你妻儿也确实该死,但是如今并不清楚它是否还有同类,它又的确难以对付。为了防止以后还有这样怪物伤人的悲剧,我们想带它回去,研究一下它的习性和弱点,找到能容易对付它的方法,以用来警示和告知世人,希望这位兄台能理解。”
说完,纪绝尘又朝他深深一揖,以示歉然。
黑衣男子见此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杀不了这个巨兽了,刚刚纪绝尘随意抬手的瞬间,他就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绝不可能越过纪绝尘去杀巨兽了。
于是男子正了身,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纪绝尘的距离,展开架势,准备撤离。
纪绝尘在直起身后,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了几张银票递给前面这个男子,温声说道:“事已至此,也希望兄台节哀顺变,这个巨兽我们纪氏研究过后一定会处理的。毕竟它伤了多人性命,我们绝不会姑息。这些你拿着当是我们纪氏目前暂时无法处决它的歉意,实在是抱歉。”
男子愣了愣,有点惊诧地看着纪绝尘。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拿了银票,又转头犹豫地看了一眼笼子,就飞身跃出了院子。
谢灼站在旁边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纪绝尘的一番操作,连忙上前说道:“纪公子,你还是赶紧派人盯着这个男子吧。”
纪绝尘不解。
谢灼来不及与他解释,看了看纪绝尘身后渐渐聚起来的一众小师弟。
在寂静的夜里,这样响的动静还是让这些还没完全醒酒的小师弟们本能的从床上惊起,纷纷赶了过来。
一个个脸色或迷茫,或惺忪的看着纪绝尘。
纪绝尘听了谢灼的话,虽然不解,却也从善如流的点了一个轻功一流的一个小师弟,让他跟去。
谢灼这才在院子内的石凳上坐下,给纪绝尘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坐在对面,然后缓缓说道:“你们纪氏一向是这么教育弟子的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半点也不会多想……罢了,让我我好好跟你讲讲。”
谢灼拾起杯子喝了口水,看到对面的纪绝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于是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就从晚宴说起吧。罗氏的家主在宴上敬酒无可厚非,但是这罗家的弟子们一拥而上前来敬酒恐怕不合理吧?你纪绝尘是什么身份,是清溪纪氏的公子。一个小小的罗家什么身份,见到你纪绝尘不应该毕恭毕敬吗,怎会这么大胆的上来敬酒?”
“接着说这黑衣男子,不说他刚才的话是否有水份。就这一手功夫就有些可疑。寻常猎户有些身手很正常,只是他也太审时度势了。丧妻丧子之痛理应让他没有理智,恨不能将这巨兽当场斩杀,而他却就仅仅一招偷袭不成,便不再战。再说他这夜袭也很不合理吧?白天我们进城时怎未见出来斩杀,反而夜间过来,又翻过罗府错落的庭院,精确的找到这处的院子里?”
“所以,要想知道原因,跟着这个人就知道了。”
纪绝尘只是心思纯善,不愿以恶去揣测他人,但实际也是心思剔透之辈。在谢灼出声叫人跟上的时候就已反应过来事情有疑。
只是纪绝尘他惊于谢灼这个看似性格跳脱,又传闻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怎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对于各种细节都观察入微。甚至在宴席上就已察觉不妥。
怪不得当时谢灼要过来挡酒。
那么自己这酒也应该是他解的吧?
???
为什么要说解酒?
自己什么时候醉了?
纪绝尘恍惚之间好像闪过谢灼在如水的月光下,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然后缓缓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脸的画面。
伸手去端茶杯的动作突然一顿,纪绝尘感到这个画面中的谢灼也太过孩子气了一些。也不确定脑海中的画面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只能借着喝茶的动作转移注意力,忘掉刚刚回想的画面。
只是谢灼那灼人的眼神,印在了纪绝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月色皎皎,庭院中树下的石桌边上,两个姿容风华的男子相对而坐,不时传来几句浅浅的交谈声……
罗世然的书房内。
只见那名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给罗世然请罪。
罗世然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眉头紧锁,一脸沉思。
本想借着宴请的功夫,将纪氏一众子弟灌醉,好暗中处理了这个被他们抓住的祸害。明明前去服侍的仆从回来汇报说纪绝尘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那个同行的谢灼又功夫不济。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也不知自己此番行为是否有欲盖弥彰之嫌,只好明日再去打探一番。
这一夜,罗世然是注定无眠了。
天快亮的时候,谢灼和纪绝尘等到了出门而归的小师弟。
据他所述,他跟着男子在城里绕来绕去,晃了大半夜后,最后还是回到罗家院子里去了。
听完,谢灼朝纪绝尘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看吧,我就说我没猜错。
不过这个黑衣男子估计怎么都没想到,世人口中风光霁月,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翩然如玉,温和有礼的纪绝尘,转头就派人跟踪他吧。
还绕了大半夜都没给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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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绝尘:我也没想到!是谢灼提醒我的!)
(谢灼:我的这双眼早已看穿一切!)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