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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察觉到柳妤月的眸光,盛珏的指尖颤了颤,余光不经意撇向柳妤月。
恰好见着后者转头,重新靠在了赫连忠怀里。
——盛珏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指望他呢?
盛珏捏紧了酒杯,喝了一口酒。
颇有些赌气的味道。
无论如何,他非要让她今日跪下求饶不可。
柳妤月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心下默默盘算着。在旁人看来,眉目娇艳,不胜含羞,美人面上没有半点委屈。
倒像是真心待赫连忠的。
盛珏眸光一沉。
“既然赫连兄想看,那便叫琅悦公主来跳跳吧。”他冷淡道。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有短暂的交汇,柳妤月低下头,结束了对视。
果然,她没猜错。
盛珏就是个疯子。
“遵命。”
盛珏抬手,“叫来上京都最有名的见雪舞者,亲自,教公主跳。”
他将“亲自”这两个字咬的极重,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柳妤月没忍住气笑。
怎么,以为这样就能羞辱她了吗?
侍者上前,派人请来了舞者。
柳妤月也不推辞,谦逊拱手,紧接着,丝竹之声再起。
既然要跳,那就好好跳。
这世上没有她柳妤月跳不会的舞。
伴随着节奏密集,舞者开始褪去外披,柳妤月垂眸,毫不犹豫地跟着褪去。
赫连忠神色痴迷。
盛珏捏紧了酒杯。
柳妤月顿时来了兴致。
她到底是有些舞蹈底子在的,绫罗飞舞间,柔若无骨的腰肢不堪一握。
是柔媚的身子,可偏生配了张惊艳清冽的脸。
清冷中不经意带着些柔媚,最是折磨人。
最后一个旋转结束,舞者褪去下裙,柔软地瘫坐在地,柳妤月正想模仿,手却被人猛地拉住!
是赫连忠。
“唔——”
闷哼一声,柳妤月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他显然已经看入迷了,看着她,一双鼠眼满是痴迷:“琅悦公主,果真国色……”
眼看这人的手要探进她的衣襟。
终于是有人坐不住了。
只听剑鸣尖锐,如刀割过耳膜,下一秒,耳畔传来人们慌乱的声音。
“大王!”
七尺长的长剑堪堪抵在赫连忠的脖颈。
柳妤月顺着长剑望去,另一头,盛珏握紧了剑柄,神色阴沉,像是怒极了。
他在怒什么?
柳妤月翘了翘嘴角,心神反倒是定下来了。
玩政治的,心都脏。
她当然不会洋洋得意地以为盛珏这番行径是出自于维护,她是政治家,知道能成大事者,都能忍诸多常人不可忍之事。
盛珏能领兵打到盛京城外,绝不是什么耽于情爱的痴心人。
此番阻拦,怕是另有盘算。
但那又如何,她能脱险也是极好的。
柳妤月低垂着眉,看好戏一般将脸埋进赫连忠怀里,却在下一秒,被人猛地拉出。
盛珏要被气炸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前朝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大魏最美艳的女子,按理说就该做天下女子的表率,侍奉夫婿,守洁有礼。
她倒好,昨夜方才与自己抵死缠绵,如今得了命,还真巴巴地过去陪赫连忠了。
方才若是他不阻拦,赫连忠的手早就要将她衣裳扒个干净了!
她可真敢啊!
盛珏咬牙切齿,单手捏着女人的下颚。
“好,你好得很。”
盛珏气的胸口起伏,捏着她的手,牙根磨得直发痒。
“大、大王……”那厢赫连忠已然被吓傻了,周遭被数位卫兵拿刀抵着脖子,两股战战,□□里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个阎王了。
盛珏此刻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偏生柳妤月还一副笑意浅浅地望着他笑。
他更气了。
柳妤月也很纳闷。
这疯狗怎的忽然又变脸了,这瞧着自己的眼神,大有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柳妤月嘴角一翘,容貌熠熠生辉。
“谢大王夸奖。”
她想,自己表现得已经够温驯了,他还想她做些什么?
谁知那人看着似乎更生气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地便往外走。
临近门口,似乎又想到什么,盛珏转头幽幽撇了赫连忠一眼:“先砍了两只手,再杀了。”
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军账的帘幕缓缓落下,背后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柳妤月蜷缩在盛珏怀中,垂下眸子,并不做声。
*
柳妤月已经记不清自己这到底是第几回被丢在床榻上了。
一抬头,盛珏解下护腕,丢在一旁。
步步紧逼。
她也没躲。
“大王在气什么?”她状似不经意开口。
下一秒便被抵在床头,男人身上温热的酒气铺天盖地而来,她被迫抬起下巴,与他对视。
“刚才若是我没出手,你打算跟他发展到哪一步?”
他有意压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被敏锐的猎物发现了端倪,可说到最后却有了几分恨恨的味道,“高高在上的琅悦公主,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
柳妤月嗤笑一声,并不在意。
“我既已被送来这儿,便是大王的人,您要我伺候谁,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那你跟谁都可以睡?”盛珏气炸了,几乎想也不想,“他赫连忠猪狗一般的人!凭什么——”
“有什么区别?”柳妤月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
少女的眸子极亮,像是满天星辰汇集与她的眸底,里头倒映着烛火,还有他粗犷的脸。
盛珏一愣,他忽然想起,在没攻入这大魏京都之前,在柳妤月眼中,他和赫连忠没什么区别。
草寇出身,满身蛮力。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
盛珏喉结动了动,他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哪怕被剥离了最明艳的外衣,她的面容依旧精致华美。
恍若大魏枝头最娇艳的牡丹。
就是这张脸,不久前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他第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沉溺在她温软的身体中。
盛珏忽然明白,每每面对柳妤月时,自己内心那奇怪的复杂感来自何处。
是不甘。
是狼狈。
义林军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他的军帐里从未断绝过各种女人。
可他没碰过任何人。他当然有男人的欲念,冷静自制地掌控着它,只是因为他私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女子,那是年少的月光,心底的朱砂,亦是他此生认定的爱人。
少年对于挚爱最深的执念,便是为她守身如玉。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
直到柳妤月出现。
她是帝国最娇艳的牡丹,亦是月下最媚人的妖精。
盛珏知道那日的自己,如豺狼一般横冲直撞,疯狂,却又叫人上瘾。
可一朝梦醒,他想起心里是有人的。
那是大魏五公主,柳扶芫。
他好像背叛了她。
所以叫人送去避子汤。
蹩脚的挽救。
然而……他满心防备的想要远离,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柳妤月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笑了下:
“大王这般瞧我,不怕被我误会?”
“什么误会。”
男人回了神,脱下外衣将她绑在床头,要继续他未完成之事。
他似乎格外喜欢用这样屈辱的方式折磨她,柳妤月却也不怕,微抬下巴,毫不露弱。
“误会,您爱上了我。”
她说的是肯定句。
盛珏浑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再胡说八道本王撕烂你的嘴!”
柳妤月被掐着脖子,眼角沁出几滴生理性的泪。
盛珏放开了她。
“你怕是忘了,你不过是大魏送来的一颗棋子,在我这里,你不过是个暖床丫鬟。”
他看起来更气了,“当日你说的不错,本王的确对你的五妹妹有些兴趣,比起她,你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废物!”
自幼便众星捧月的柳妤月生平第一次被人称作废物。
她嗤笑一声,却也没说话。
大魏皇室,各个公主皆为金尊玉贵,她无意与任何妹妹比较。
她很小就知道了,只有物品才会互相比较。
她柳妤月就是柳妤月,无论好坏,都是世间独一份的存在。
不需要任何人来质疑。
怀里的女人看起来根本不在意,盛珏心头的无力感便更盛几分,“本王就爱看你这幅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怒极反而笑了,之间窜入她的单薄的衣裳里,拂过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民间传闻,鱼水之欢,可叫男人通往女子的心。”盛珏吻了下她洁白圆润的指尖,粗糙的手指开始肆意摩挲,“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要被宠幸几次,才能彻底驯服。”
驯服?
柳妤月被揉地眼眶泛红,可牙关还是微微咬着的:“那便要看大王的本事了。”
就算在这个关头,她依旧是寸步不让。
“有的男子英姿飒爽,一次便足以叫人少女怀春。”她适应了些,忍耐着心口的酥麻,轻声开口,带着几分嘲讽,“可有些人,生来如泥卑贱,纵使七次八次,也就当被狗咬了,做不得数。”
字字句句都在和他较劲。
盛珏咬牙,狠狠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
柳妤月仰头,皱眉忍住痛。
“好一口伶牙俐齿。”他几乎是阴沉着脸开口:“祝允之将你送来本王床榻之时,难道没教过公主谦卑温驯?”
他故意提祝允之,就是有意羞辱她。
她是被自己未婚夫送来他身边的,盛珏以为,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岂料她似乎全不在乎,微微喘气,缓缓开口:“祝宰相光明磊落,从不与我说这些。”
盛珏要被气疯了。
她居然在他的床上夸别的男人!
“你!”他气急,却又话锋一转,冷笑,“但那又如何,你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他大魏宰相,难道还能要一个被本王玩腻了的女人?”
柳妤月轻笑,云淡风轻:
“大王说笑了,祝宰相若是当真爱我,又怎会在意我今日与大王之间发生了什么?”
“大王,一个女人最引人着迷的,可不止这幅身子。”
她有意在他耳边说话,馨香的气息在他鼻尖流窜。
盛珏没回话,咬紧牙在她身上肆虐。
“荡丨妇!”
他说着荡丨妇,可分明他的身子却爱惨了她。
柳妤月抬头看着床帐,微微喘气。
她忽然明白,一个男人只有在拿女人没办法时,才会抓着“荡丨妇”两字对她疯狂羞辱。
妄想通过打压,操控女人的内心。
可盛珏看错了对象。
她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闺阁小姐。
她自幼辅佐君王,是朝堂上布政施策的政客,亦是布局千里之外的谋士,背负故国傲骨,肩挑家国大义。
她是琅悦长公主。
她腹有锦绣,胸怀大义,一个男人嘴里的荡丨妇之称,又能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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