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恨【英雄联盟，LOL】

　　傍晚，你与他骑着几乎累到虚脱的坐骑终于回到了疗养营，所有人也都在为你们的平安归来欢呼着。
　　“大英雄回来啦，”蔻尔纳笑吟吟的看向你，“知道自己昨天立了多大的功吗？”
　　说罢还要看着你与韦鲁斯前后相贴的拥抱，与闻声出来的亚托克斯对视一眼，猜测着你和韦鲁斯最新的进展。
　　也许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被戳破，曾经的你与韦鲁斯谨慎度量着两人的边界，害怕冒犯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接近，但在旁人看来你与他望向彼此时眼底的温柔几乎快要流淌出来，更别提你听到他的消息后不顾一切的飞奔……那些曾经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愫，在旁人眼里倒是看得分明。
　　终于成了？
　　蔻尔纳与亚托克斯不约而同的心想。
　　“我不知道…”
　　你对自己立的功没有多少兴趣，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赶忙将韦鲁斯扶下来，招呼着蔻尔纳给他疗伤。
　　还是让蔻尔纳来更好一些，毕竟现在的韦鲁斯轻轻皱起一个眉头，你都会心疼不已，早就无法做到心无旁骛为他医治了。
　　韦鲁斯安静躺在床上，蔻尔纳念诵着亢长晦涩的咒语，涓涓的法术细流从手杖中涌出，缓慢流淌进他身体之上的伤口里。
　　你看着缓缓闭合的创口，终于松了一口气，亚托克斯站在你的身边，将昨天的事情全数说给你听。
　　昨日那场损失惨重的战败，最后由于你的赶到而变为了一场惨胜，此时皇帝亲自起草的嘉奖信与大批钱币已经在运往这座帝国边陲的营地的路上，你成了本次战役中仅次于亚托克斯的英雄。
　　而雷克顿也被瑟塔卡女皇请回了国都，大长官内瑟斯没有为兄弟求情，只要求进行最严厉的惩罚。
　　“这都是什么兄弟啊…”
　　你没在乎那些给你嘉奖，倒是这兄弟二人的样子让你嘴角微微抽动，止不住的想要挪喻几句。
　　“在有些人心目中，”亚托克斯悠悠接上你的话，“帝国的大义是比情感重要百倍的东西。”
　　“比情感重要百倍…”
　　你低头看着因为治愈魔法副作用而进入昏睡的韦鲁斯的脸庞，口里喃喃着那句话。

　　几天后，你站在房前，看着眼前大批闪烁着的钱币，觉得它们真是占地又多余。
　　先不说在这偏僻的沙漠营地里，钱币的诱人程度甚至不及一壶清水，而你短时间也不会离开这处，况且与瓦尔纳的房间也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闲放下它们，于是最后你把它们和那封嘉奖信都一起堆在了韦鲁斯的房间里。
　　比起这个，还是那些使用过你的药剂后的士兵们的反应，让你更加感兴趣，也更加担心那副作用会不会侵蚀他们的身体健康。
　　你不是不爱钱财，毕竟你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如果借着这次意外得来的宝贵机会，将那场巨大实验的数据整理记录下来，完善了你的研究成果，那么它们会给你换来更多比钱财更珍贵的东西。
　　这份最终的成果会帮助你的祖国完成开疆扩土的大业，而你的荣耀，名誉，乃至记入史书，成为后世炼金师的楷模，那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韦鲁斯走进房间，日光被他的身体阴影所遮掩，而在转过身看到他的面庞时，心中涌起的柔情渐渐将你的那些豪言壮志冲散。
　　你真正想要的，还有眼前的男人。
　　你不想拿自己与他心中恪守的忠诚做比较，正如你也无法在他与你的炼金术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贪心的想要两全。
　　走进来的他同样没有给那些珠光宝气的钱币多余的眼神，只径直来到你身边，迟疑片刻，然后才轻拉起你的手。
　　你想着，那份对理想近乎顽固的执着，或许也是最初的你们相互吸引的原因。
　　他轻声叫着你的名字，“在想什么？”
　　“在想…”你暂时不打算将这番话与他提起。
　　“为什么牵起我的手都要犹豫呢，韦鲁斯。”
　　又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你好奇的向他发问。
　　韦鲁斯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只是握住你手的力道更加紧了一些。
　　唉，你觉得应该如何做一对恋人，你和他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将另一只手也覆盖上他的手，你在心里默默想着。

　　入夜，你看到亚托克斯独自一人在营帐后的空地舞剑的身影，心里悄然有了些念头。
　　与此同时，韦鲁斯已经打定了主意去找蔻尔纳请教一番。
　　“怎么和喜欢的人相处呢？”
　　你在营后，韦鲁斯在你的房中，分别面对着亚托克斯与蔻尔纳，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们终于确定关系了？”
　　亚托克斯放下那把糙劣的铁剑，难以置信的问着。
　　“你不在的时候，阿喻隔三差五便会半夜叫嚷着你的名字，”蔻尔纳貌似答非所问，并且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你的小小心思，“在得知你出事的那日，她像丢了魂魄一般，要不是我的治愈魔法没有禁锢作用，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这里……你想象不到，她那副不顾一切的样子有多危险。”
　　蔻尔纳回想起那日的场景时仍心有余悸，“我都担心她拿她的那些瓶瓶罐罐把敌人与我们的军人一起炸了。”
　　“不会的，”韦鲁斯想起你与他初见时讲的自己的过去，“她其实是心底善良柔软的女孩啊。”
　　“所以你更加不能伤害了她。”
　　蔻尔纳口风一转，嗓门提高，将他的思绪唤回，“韦鲁斯，你不是问我怎么才能表达出你喜欢一个人吗？”
　　“是。”韦鲁斯点点头。
　　“那就尽早将你这把弓砸掉，”她严肃认真的说着，“然后随便找一个什么工作，远离那些性命之忧，便是你与她相处最好的方式。”

　　另一边，亚托克斯举起长剑继续凌空劈砍，呼啸的剑气夹杂着他气喘吁吁的话语：“韦鲁斯那小子…”亚托克斯一剑劈在沙石覆盖的地面上，悠悠的说道：“看起来是个要与自己的弓度过下半生的人，你除了变成他的弓，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喝！”
　　他一剑劈砍下去，崩起大片沙石。
　　“你开什么玩笑，我在认真向你请教呢。”
　　你撇撇嘴，觉得亚托克斯的回答也太离谱了。
　　“我怎么会知道韦鲁斯在想什么？”
　　亚托克斯回答的也快，“我又不是他。”
　　“其实我觉得你和他有点相似呢…”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韦鲁斯与亚托克斯两人给你的相似之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不禁想起上次韦鲁斯离开之前你与他们二人加上蔻尔纳四个无聊时坐在一起玩的鉴棋游戏，那副随意抽到的棋牌里，韦鲁斯与亚托克斯二人牌面上画着的都是象征邪恶与堕落的玛伊斯姆。
　　当时的你未将此时放在心上，如今虽然忽的想起，却仍未深究那局再平常不过的游戏里意味着什么，只是加固了你对韦鲁斯和亚托克斯二人相似之感的印象。
　　“我觉得…他总归是个男人吧，我是说换做我的话，我的恋人什么都不穿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定美极了…”
　　亚托克斯气喘吁吁的嗓音将你意识唤回，他没有理你莫名对两人的评价，只是一边舞着剑，一边出了一个馊主意。

　　你想着亚托克斯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思索着真假，慢慢走回营房中，看到韦鲁斯房间的灯还亮着，从窗棂后能隐隐看出他正在脱下衣服，有流畅的肌肉轮廓显露出来，你没来由感到心间一股燥热，然后伸手敲开了他的门。
　　韦鲁斯听是你的声音，又把脱到一半的衣服重套回去，才从屋内打开了门。
　　你走进房间，自从那晚确定了关系后，你与他便因为初次恋爱的生涩和对方疏远了些，回来疗养营的路上还好，你与他还堪称甜蜜的缠绵了一会，然而回来之后，面对着整日熟悉的朋友和来往的人，你们竟然更加不会与对方相处了。
　　静谧的房间里只余暖暖的烛光，你与他对视着，暧昧的环境总算为你们找到一些感觉，最后还是韦鲁斯鼓起勇气伸出手来，将你拉近到他的面前。
　　你顺势搂上他的脖颈，主动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去做什么了？”他并没有更近一步回应，只是在结束后习惯性摸摸你的头，轻柔笑着，“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关心起你忙碌了一天，有没有得到歇息。
　　“我……”你实在无法将亚托克斯为你出的主意坦白告诉韦鲁斯，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着，“去找亚托克斯聊了会天…”
　　韦鲁斯的细眉轻轻扬起。
　　“聊了什么呢，”他突然加了些力气搂上你的肩膀，带着你与他并肩坐在床上，“说给我听听？”
　　这可不能说。
　　你在心里默默叨念一句，想要编一个别的话题出来，结果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你的心头越来越热，大脑有些发懵，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这…我…”
　　“算了，”韦鲁斯心中拥堵，但看你实在不愿说，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去歇息？”
　　“嗯？”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逐客令惊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他讨厌了吗？
　　你心中一阵抽动，想起亚托克斯的话。
　　要不要尝试一下？
　　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太过昏暗暧昧的氛围，让你脑子都不好使了，竟伸手缓缓下拉着自己的衣襟。
　　一小片细腻饱满的皮肤暴露在视野里，韦鲁斯听到自己瞬间加速的心跳，他的手想要去去阻止你，可眼睛却不由自己控制，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一瞬间感到所有自小被灌输的礼节规则都在崩溃着，心里激烈的斗争，直到你自己终于由于太过羞怯重新拉上了衣服。
　　而你看着他从头至尾呆若木鸡的反应，终于彻底迷茫了。
　　甚至开始怀疑亚托克斯的话，他真的是个男人吗？
　　甚至不拒绝你一下？
　　而韦鲁斯也已经察觉到自己跨间的不妙反应，为防尴尬立刻起身堪称急切的将你推出房间，直到房门在你身后“咔哒”一声闭合，你们才隔一层门板相倚着，同时长呼出一口气。
　　“奇怪的人。”
　　你与他异口同声的挪喻对方，却又想起彼此过分在乎以至于小心翼翼的神色，心里一阵柔软，与此同时也终于有克制不住的笑容缓缓攀上唇角。

　　上次战役的惨胜让高层充分吸取了教训，你数着计时历，发现竟然已经足足有半年没有发动过任何战争。
　　这半年的时光，由于没有战事，疗养营的伤员也越来越少，你的工作也变得轻松，韦鲁斯也没有战事参与，你们度过了一段幸福愉悦的时光，许多年后你回想起那段日子，都是你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
　　几个月前，亚托克斯便已经回了奈瑞玛桀，而蔻尔纳也将在今天被调走，你与韦鲁斯在瓦尔塞河畔送别了她，遥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唏嘘。
　　“韦鲁斯，其实蔻尔纳可是我们的恩人呢。”
　　回去的路上，你与他并肩走着，十指紧扣，而你轻轻扯着他的手臂，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指哪方面？”
　　韦鲁斯轻笑着，准备如以往一般侧耳聆听你的高谈阔论。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眼中闪过回忆之色，“便是她出言让你留下，还把你交给我负责照料。”
　　“是有这一回事。”
　　他回忆一番，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捏了捏你的手，“回去吧……不过今天开始你就要自己睡了，会害怕吗？”
　　“你就在我隔壁，我怕什么啊？”
　　你猛然意识到这件事，心里一阵打怵，但也不想让他觉得你太过怯懦，只好故作镇定的否认。
　　“那好，有事叫我。”
　　他轻轻笑笑，也不管你的嘴硬，只是温柔的贴心叮嘱你。
　　叫他来做什么？
　　夜半天黑，与他共处一室…
　　你越想越飘，思绪来到许久以前做的那个梦，而梦的内容…
　　倒是韦鲁斯察觉到你的不对劲，连忙拉拉你的手询问，而你红着脸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入夜，曾经人声鼎沸到即使夜间也满是交谈吵嚷声的疗养营里一片寂静，蔻尔纳也离开了，你独自一人睡在漆黑的屋子里，总觉得闭上眼睛时便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你。
　　终于在狂风将一小枚石子吹到你的窗棂上时，你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再也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沙母”艾克塞还没来吃了你，你都会被活活吓死。
　　你敲开了韦鲁斯的房门，他看到只着睡/衣的你时也愣了愣，但看看屋外的寒风，接着伸手将你拉进他的房/间里。

　　……

　　“我爱你。”

　　他气喘吁吁说着，话调里的柔情却丝毫不减，拇指慢慢摩/挲着你的脸颊，他浅浅笑着，眼底的柔情在月光照耀下浓郁到像是要滴下水来。

　　“我也是。”

　　你胸腔中的心跳速度太快，甚至已经开始阵阵抽痛，你费了一番力气，才算和缓的开口回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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