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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是在画夕阳,我是在画你。”
卓墨感到一股灼热从耳背扩散至全身,手脚仿佛放在何处皆不合适,镜子中倒映出白若尘的眼神,纵使满目星辰也无可对视,人间至味。
化妆间亦是强烈的暧昧与尴尬并存。。。
“卓墨,你平时挺灵光的啊,怎么遇见白若尘就这么反应迟缓啊?!”陈辰那无法琢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你你……怎么进来了?”白若尘一秒破功。
陈辰倚着门,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似又很无奈地指了指胸前的工作牌。
“woc……你不会都听见了吧……”卓墨本笑看着白若尘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看陈辰这一举,霎时紧张。
陈辰挑眉一笑,嘴角一起一伏:“当 然。”
“清者自清,小伙子,如果你们俩自然一点,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出坑……”陈辰用手轻转了几圈工作牌,戏谑到,“好好聊啊,成人频道!”
说罢,走出去时养成了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门“吱”的关上,空气一震,再次将那凝固的气息结结实实得关在了门内。
“曼陀罗华……你没忘?”卓墨打破寂静。
此句抛出,于池中投入一颗石子,水花四溅,任涟漪荡荡不平……
“怎么能忘呢?彼岸花。”白若尘抬头,喉中沙哑的声音迸发。
两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这些天来一直悬在喉间的疑问,也终崩破瓦解。但两人仍不知…仍不知对方……还是否是那名少年郎。
卓墨凝着白若尘,心中不知何事纠葛着,波澜浮起。
白若尘转身,褪去碧水流华,露出洁白的内衬,衬裙在地上摩挲着。他解开了胸前的第一枚团扣,轻轻拂开衬衣。一朵婉好的彼岸花在胸口绽开。
白若尘重新面向卓墨。
“那一天…我以为你忘了…”卓墨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哦。”白若尘莞尔,“那一天,我根本没有想过店里的人是你,当你开始询问我名字时,我也以为…你忘了……”白若尘黯淡,“这便是我沉默寡言,无想重新面对你的原因。”
两人又那般望着,凭目光的碰撞,炽热,上升。
——同五年前那样会心一笑。
“那你……为什么还要……”卓墨欲言又止。
白若尘仿佛明白他的言语,嘴角难得的弧度,又稍稍恢复了原状。
“为什么……”
【插叙】↓
宏智中学。
白若尘一步一步地登上七楼,奋力推开了那厚重的门。余灰抖落在他的发髻上,他没有在意。
夕阳西下,天空的淡蓝上大笔涂抹着浓重的橘红。白若尘无心欣赏上天的画作,倚着钟楼的白壁,缓缓坐下。
——中考近在迟尺,这次模考,他的成绩却坠入低谷。
明知学校明令规定严禁私自登上钟楼,但冥冥中,他却无法制己地打开了楼门。
“真的……真的要放弃舞蹈吗?”他盯着天空中移动的霞云,自言自语道。
十四年,一份保持了十四年的热爱,哪是简简单单可以舍弃的。如果真的要放弃……
疼。
心如刀绞。
随着时间流去,霞云中也氤氲了几分黑夜的黛青。
白若尘没有察觉时间的逝去,眼睫似有几颗晶莹的水珠将落未落。
天色渐晚,夜幕拢着钟楼,深黛的天景愈来愈暗,彩云也成了薄薄的一层淡雾。
白若尘麻木地坐着,无言。
一人身后伸手,轻轻点在他的肩上。
白若尘回首。
是上次那名缩在角落擦拭画作的男孩。
白若尘一愣,连忙拭了拭脸颊,生怕他看出什么:“你……你怎么在这?天色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少年笑笑:“练画呢。夕阳。”
白若尘瞟见了他画作的一角——鲜艳的色彩,可颇深沉的画风。
“真好……”他喃喃,“有自己的挚爱……”
少年没有多语,只是淡言道:“人生路长,难免磕磕绊绊,仅仅为一点挫折止步,不值。”
白若尘哑声——这哪里是一名十四岁少年应该说出的话……
少年的手颤了一颤,他有些青涩地递过一枚手帕。
白若尘笑笑。
“快些下去吧,再过一会,保安就要来了。”少年轻轻推了推白若尘,“你要中考了,受了处分可不好。”
白若尘惊了一惊,连忙推开了钟楼的门,准备下楼。
他忽然回首。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白若尘涩涩开口。
“嗯。卓墨。”少年答。
白若尘转身,匆匆下楼。
待楼道里没了声音,卓墨展开画布,拂了拂画面。
——夕阳的背景中,一位少年坐在钟楼旁仰望天空。
卓墨微笑,他又随意勾了几笔——一朵小小的,蜷缩在角落的彼岸花。
“是谁!!是谁在钟楼上?!!”保安的声音如期而至。
卓墨没有惊慌,默默收起了画作。
【插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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