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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情字难解
长安城内有一位人人皆知的卓文侯。
卓文侯长相英俊,是每位小姐的心仪对象。
卓文侯喜爱弹琴、作画,今日趁着天气明媚,打算一睹市井人情,回去作幅画。
“新出笼的包子!皮薄馅多,这位公子,要不要来几个?”
包子铺的老板端出热气腾腾的盖笼对沈卓文说。
沈卓文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买支簪子送给心仪的姑娘吧,瞧瞧这首饰,都是顶漂亮的。”
忽然他听到似有若无的琴声,又往前走了会儿,是青楼里传出来的。
这琴声婉转动听,却饱含了一种无奈的心理。沈卓文一向爱琴,此时听到好似知音的琴声,于是驻足听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琴声停了,沈卓文还没欣赏够,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去。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你这娘们儿,带你去玩是看得起你这个妓女,还给脸不要脸!”
男子纠缠着一位女子,女子拼命挣脱,说:“我以以艺侍人,却从不以身待人!”
沈卓文听到这话回过头,对那位男子说:“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对一女子,恐怕不合适。这姑娘并不同意,你怎好生拉硬拽纠缠人家?”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多管闲事,让开。”
沈卓文解下腰上的玉佩给他看,说:“在下姓沈。”
那男子一看那玉佩,立马吓得屁滚尿流:“侯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侯爷饶了我吧。”
“不是我饶不饶你,你得罪的是这位姑娘,须得道歉才是。”沈卓文把玉佩重新系在腰间。
那女子看了一眼,上面是个“卓”字。
那女子开口:”不必了,烦请以后别再出现就好。”
男子听了这话,立刻跑了。
沈卓文打算说些什么,不料那女子先开口了:“公子。”
沈卓文回头,这才来得及看清女子的容貌。
虽说他自小见过的美女如云,但眼前这位,当真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多谢公子相救。可有时间进来听我弹一曲?”
沈卓文想到刚才的琴声于是欣然答应。
女子转身便要进去,沈卓文突然叫住她:“等一下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温情。”
“温州的温,情字难解的情。”
温情说完抬头,便对上沈卓文那双黑漆漆的眼眸。
屋内,温情弹了一曲,与同才之前的曲子虽然不同,但能听出是同一人。
他看着温情,想起之前她说的话叹了一口气。身不由己啊。
弹完一曲,沈卓文忍不住感既:“该是何等心性弹出的这首曲啊。姑娘,我看你技艺高超,为何沦落至此啊?”
温情答:“家道中落。”
沈卓文赶紧转移了话题:“姑娘可还会别的乐器?”
温情:“琵琶也会,只是今日时间有限,公子哪天抽空来我再弹,可好?”
沈卓文冒出一句连自己都震惊不已的话:“姑娘,我为你赎身吧。”
温情显然也吃了一惊:“公子,妾只是一青楼女子,不值得您赎身。”
沈卓文有些不知所措,又问她:“姑娘是哪里人啊?”
温情答:“妾来自江南。”
“江南好啊,江南水土养人。”
沈卓文说完,温情便笑了。
沈卓文看向她,目光怔了怔。
他又绕回了刚才的话题:“温姑娘,我是真的想替你赎身。我看你谈吐气质不凡,在这里想必是身不由己,我是真心的。”
“我以弹琴为生。”
沈卓文说:“我自有办法。”
他去见了管事的妈妈,说想为温情赎身,妈妈欣然答应。
他说:“我只有一个条件,虽然我把她赎走了,但她可以继续在这里弹琴挣钱。”
妈妈也答应了。
趁着天还亮,沈卓文雇人把自己一个买了许久的老院打扫干净,让温情在这里安心住下。
温情朝他行礼说:“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受不起。”
沈卓文虚扶着她的手腕,说:“温姑娘,钱等你日后还我便好,你先安心住下。”
温情这才答应。
第二天沈卓文带了些衣物上门,都是上好的料子新做的。
温情谢过,说今天给他弹琵琶。
沈卓文便说:“今日我带了,赠予你。”
温情笑了笑:“不必了,沈公子。”
“这乐器我只赠知音,那日听你琴声,我心有感慨,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琴声,你收着吧。”
温情收下,给他弹了一曲,还伴有几句歌唱。
“江南自古多美人,美酒香,娇娘俏……”
后来每日沈卓文都会来听温情弹琴,久而久之,两人互生情愫,趁着曲子结束,沈卓文表明自己的心意。
“温情。”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温情没说话,就静静地听着。
“那次相遇之后,我便心仪于你,你可愿和我在一起?过几天你考虑一下,想要去远处定居或是嫁入沈府与我在这里,都随你。”
温情只是答:“你会画芙蓉吗?教我一下吧。”
沈卓文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拿起画笔叫温情握住,两人一起画出水芙蓉。
画到一半,温情说:“在青楼里,妈妈问我取什么名字,我说叫芙蓉,也有人叫我蓉娘,但却没人知道我叫温情。”
“只愿执子之手,青丝到白发。”
芙蓉画完,沈卓文愣了好久。
这是温情给他的答案。
两人因芙蓉定情,沈卓文便送了她一友芙蓉花的簪子。
二人坐在小船上赏着莲花,沈卓文替她戴上簪子,说:“阿情,我们成亲吧。”
“都依卓郎的。”温情依偎在他怀里,笑着说。没过几日,温情又回到青楼里成为歌妓,沈卓文问她她也不答。
后来他握住她的手,温情说:“什么样的公子哥儿我都见过,怎会只偏爱侯爷一人?”
原本他不信,可当他偶然看到她和其他男子谈笑风生,与待他时别无二样。
他就那样看着,心如刀绞一般。
可他还是不信,之前两人恩爱不疑,温情怎会突然对他如此冷淡,调查清楚一切,他立刻赶回了沈府。
他双眼通红,对着他母亲喊:“母亲!我连选择妻子的权利都没有吗?!”
沈母对于他的愤怒很震惊:“文儿,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同我说话的。你是侯爷,你的妻子应该门当户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那个风尘女子有什么好的,传出去我们沈府颜面何在?”
“侯爷,侯爷,侯爷!什么狗屁侯爷!就算我是侯爷有再大的权利,我都无法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喊着喊着,次卓文便哭了。
“这辈子你都别想和那个妓女在一起!”
沈卓文也撂下一句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来!”沈卓文跑出沈府,去了青楼,她不在;老院,她还不在,所有的东西她都带走了,唯独留下那把琵琶。
琵琶旁边有一张纸,纸上写着:【那日惊鸿一瞥,小女子对侯爷一见钟小情。侯爷,去娶你该娶之人吧。】
他又想起他们初见时,那十个字让他刻骨铭心。
“温州的温,情字难解的情。”
后来,沈卓文再也没听到过关于芙蓉和温情的任何消息,也没听说过哪个妓女是倾国倾城的绝色。
江南水土养人,沈卓文便去了江南。
从此,世上再无卓文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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