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神仙打工的那些年

　　沈无凭是被学校的闹铃吵醒的。他睁眼，慌忙坐起。这是学校宿舍，他回来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回来了，毫无伤痕的回来了。
　　沈无凭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个不靠谱的神，只看到了施阮像是在看神经病的眼神。
　　“沈哥，你没事吧？”施阮坐到沈无凭的床上，抬手将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沈哥你脑子不会坏了吧？”“你脑子才坏了。”沈无凭拍开他的手，“现在几点了？”
　　“不晚，也就午休时间吧。不过沈哥你醒得也真够及时的，我外卖刚到，一起吃吧。”
　　沈无凭下床，昨晚的事断了片，他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但回来了，便是好的。
　　“昨晚有发生什么事么？”沈无凭问。“没，”施阮答，他打开塑料袋将外卖拿出，“我买了盒饭、烧烤、关东煮，沈哥你吃什么？”沈无凭看着一桌子的外卖怔了怔：“这么多，你是猪么？”
　　“没办法啊，谁让另一只猪睡到了一觉睡到中午怎么叫也叫不醒。”施阮摊手，“就差往你头上浇水了。”
　　“不过沈哥你放心，我帮你和隔壁老王请假了，说你身体不适发烧了。果然好学生就是有特权啊，还有高一和高二普通版那群崽子，”施阮恨恨咬牙，甚至将烧烤的签子咬断了下来，
　　“他们放假时间变长了，说是什么还没抓到凶手太危险。我们不是学生吗我们不危险吗？”
　　“不过早课和晚课不用上，课变少了，也算是比以前好一点了吧。”
　　“后续呢？”沈无凭打开盒饭，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正如施阮所说，外卖刚到他就醒了。
　　“什么后续？”施阮咀嚼着烧烤，含糊不清问道。
　　“便利店的。”
　　“哦，警方封锁了现场，学校也要求学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大约过个几天就会被学校压下来吧。”
　　毕竟出了这么离奇的事，会损坏学校的名誉。
　　“那老板和老板娘本身就是外地人，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只要控制好网上舆论，压下来没什么难的。”
　　沈无凭挑拣着盒饭里的菜，有些心不在焉。顾言梓去哪了？他是怎么回来的？
　　施阮看着那只不停摆动的手，和几乎没剩多少的菜叶，心疼道：“哎呦我的沈少爷啊，您再挑可就只能吃白饭了。”沈无凭睨了他一眼，停下了摆动的手，随便夹起一片菜叶子，送入嘴中：“下午再帮我请个假，我有事。”
　　“下午是大炮的课，你确定要请假？！”施阮惊道。
　　大炮本名乔雨，因脾气差嗓门大被同学戏称大炮。
　　“行吧，好像不行。”沈无凭叹了口气，他本想再回那看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敢点外卖，你也是真够大胆的。”“沈哥你这话是不是在内涵我。”施阮吃完了最后一根烤串，
　　“那老板我熟，我让他乔装下送进来的聪明吧。”“所以……你是又多了个爸爸还是哥哥？”
　　“这次是舅舅。”施阮笑道。
　　“学校刚出了这档子事人还能这么轻易进来也是厉害了。”
　　“对啊！”施阮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凶手都没抓到按理说应该是严查的。沈哥……这饭菜不会有毒吧…”
　　“你不是说那老板和你很熟么？怎么还怕人家给你下毒？”沈无凭疑惑。
　　“其实，其实也没那么熟，就是在他家吃了几顿饭。”施阮挠挠头，“怎么办啊沈哥我们不会被毒死吧？！”
　　“不知道，反正吃都吃了，要是真有毒就等死吧。”
　　“不行啊沈哥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呜呜呜呜。”施阮扯过几张纸竟真的哭了起来。
　　沈无凭没办法，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好兄弟这么爱哭。施阮停止了微微抖动的肩膀，移开手纸，双眼放光，丝毫没有哭过的痕迹：“沈哥，我演得不错吧？”
　　“滚！”沈无凭一拳打在施阮的胸口，施阮吃痛，双手捂住胸口，后退了几步，“还骗到你哥我这来了。”“错了哥，疼啊这么用力。”施阮揉搓着胸口，一脸委屈。
　　沈无凭没理他，径直走到窗边，偌大的学校空荡荡，忽然响起的上课铃衬得更为清冷。沈无凭回到床上，躺下继续睡觉。
　　“沈哥你不是刚起来么怎么又睡回去了？”
　　“补觉。”
　　不是刚起吗怎么还要补觉，都睡一天了。施阮不解，他只当他的沈哥是累了，静静掏出手机去厕所和他的小女友视频。

　　……

　　顾言梓一天都没有出现，他好像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醒时分，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但商店的警戒线和空荡的校园告诉沈无凭这不是梦。他驻足，凝望着。他仿佛听到了怪物低沉的嘶吼，身边情侣交谈着，越走越远。清风拂过，扬起几缕发丝，线里枝丫沙沙作响。那种不适感席卷了沈无凭。他本想劝施阮和他一起回去，但看他与于闻愈走愈远也只能作罢。掏出手机给施阮发了个消息便先行离开。
　　沈无凭穿过长廊，回到宿舍。里头空无一人，有些许冷清。他掏出耳机，找了首舒缓的纯音乐，开始刷题。
　　当你没事干的时候，刷题是消磨时间最好的方法。
　　许是因为晚课不用上的缘故，大炮布置了好些试卷，其中不乏竞赛模拟。傍晚的霞光照进室内，照在沈无凭的身上，原本轻柔的音乐忽地被切成了狂热的摇滚乐。
　　声音很大，盖过了楼下人嬉笑的声音，隔开了那份不属于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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