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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陈老太爷被瞪了一眼就没声了,陈老夫人看着外孙女这个装扮,“小月月的这个改扮,还真的让人认不出来,不过现在到家了,还是快些洗掉吧,”
陈夫人忙道:“刚好厨房有热水,”
“那还等什么?赶紧打一些过来,”陈老夫人拉着洛矜月回她屋里去,打开了热水,陈老夫人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往热水中加了一些,“小月月呀,还好当初是你的这个改装的本事,不然的话,我们陈家呀,就没人了。”
当初陈家出事了后,第一时间就打算离开帝京,洛矜月冒险出府去了陈家,帮忙陈家几口人改装打扮,分批离开了帝京,这才保住了性命。
洛矜月道:“外祖母,您这是说什么话,陈家也是我的家,我哪儿能坐视不理呢,”
在堂屋中,陈老爷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月儿来了,玮敬有救了,她一定是得知了玮敬的事,这才冒险前来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瞒过洛家那一群人的,”
陈老太爷很是欣慰,自古以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容易,这陈家出事,多少人袖手旁观,就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视若无睹了,倒是难为这外孙女了,“月儿很聪慧,在那边有云儿帮衬,应该无事,不过让月儿看过玮敬后,就赶紧回去吧,”
洛矜月一番洗漱,穿上了女儿装,那姿容就是见惯了美人的陈老夫人也是眼前一亮,“可惜呀,这衣服布料太糙了,不配我的外孙女。”
洛矜月觉得还能够忍受,“外祖母,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我先给外祖父他们把脉,”
“还是先给您表哥看吧,”陈老夫人脸上浮上了担忧的神色,“他伤得不轻,这段时间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法子。”
洛矜月去了陈玮敬的屋里去,陈老太爷几人也跟着过去,洛矜月惊讶看着本来俊朗非凡的表哥,此时此刻竟然瘦得不行,脸色青黑,“表哥这是怎么了?”
陈夫人抹着眼泪,“月儿,你赶紧帮忙看看吧。”
洛矜月忙给陈玮敬把脉,陈家众人都紧张得看着洛矜月,洛矜月脸色骤变,忙取针出来,一看见洛矜月取针,陈老爷忙对陈夫人道:“准备烛火,”
陈家众人愈发紧张得盯着洛矜月的动作,洛矜月施针一番,累得出了一身薄汗,“表哥暂时无性命之危,不过表哥中毒已深,伤了肺腑,怕是得好好养一段日子,”
“那就太好了,”陈夫人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差点儿软下来了,陈老爷忙扶着坐下,洛矜月忙过去把脉,“舅妈这是劳累过度,忧思过度,我开几剂药,用着也就无事了。”
陈夫人笑着道,“我没事的,就是太过担心玮敬而已,有月儿的这个话,我就放心了,”
洛矜月一来就发现了,这个院子只有外祖父几个人在,一个下人都没有,日子过得清苦些。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你们也过来看看吧,”
洛矜月挨个把脉过来,外祖父外祖母上了年纪,身体还算是健朗,不过舅舅身体却有点糟糕。
陈老爷年轻之时便是禁卫军的一个小统领,身体受伤无数,最后一次救驾,一支箭直插心口处,凶险非常,若不是洛矜月的拜了一个师父,这个师父看在洛矜月的面子上,这才出手相救,命是救回来了,却彻底不能动武了,身体羸弱,落下心悸之症。
这近期发生的事太多了,所以他的身体愈发不行了。
洛矜月发觉自己买的药还不够了。
洛矜月让昌林帮忙熬药,厨房中熬了好几罐的药,满屋子的药味。
“月儿你去屋里坐着吧,这厨房到处是油烟的,不适合你在这里,”陈夫人推着洛矜月出厨房,“你外祖母太久没有见到你,煞是想你,你先过去陪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舅妈,要不这样吧,我让昌林帮忙去外面的酒楼买饭菜回来得了,咱不用自己下厨了,”洛矜月越想越觉得可以,唤正在拿着扇子看炉子的昌林帮忙走一趟,去订了一桌子的菜。
昌林很勤快得跑去找饭馆酒楼订采了。
洛矜月拍拍不小心沾染舅妈的衣袖,上面沾染着些东西,“这屋里没有人帮忙干活,也着实是不方便,不如采买一些下人回来吧?”
陈夫人拉着外甥女的手,不让她拍了,“还是算了吧,你舅舅说了,买回来的人用着不安全,现在非常时候,万不能出事,我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洛矜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家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
陈夫人摇头,“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去问问你外祖和你舅舅?”
陈夫人深知自己没有什么见识,知道这些东西怕也是不能帮助什么,所以他们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洛矜月点头,“嗯,回头我问一问。”
晚饭过后,陈夫人早早就扶着陈老爷回屋去休息了,陈老夫人吃了药也很快就歇下了。
今天的月色极好,在院子中甚至不用点灯就可以看清一切,洛矜月与陈老太爷一起在院子中下棋,棋局焦灼着,陈老太爷捻着胡子冥思苦想如何破局。
洛矜月踌躇半响,问道:“外祖父,您能否说一说咱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您说一下,我也好心里有底,不然回到了帝京,啥都不知道,两眼一摸瞎,万一有人对付我和娘几个,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陈老太爷笑着看着洛矜月,随后摇头,“月儿,你很聪慧,但是此事事关重大,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只有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才能安然无恙。”
“未必,”洛矜月摇头,“外祖父您知道吗?陈家出事了,洛家立马就变了嘴脸,把娘和我们姐妹三人关在家中不让出门,尤其是我那个爹,对娘亲那是恶语相向,甚至还动手了,”
“月儿,一事归一事,有些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陈老太爷道,“洛奇是荒唐,可是洛家的当家人却不糊涂,而且还有你们姐妹俩,你娘还不至于过得不好。”
洛矜月忍了忍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生气,“外祖父,您放心的太早了,我爹他早在外头另娶了一个妻子,这一次看陈家倒台了,他就肆无忌惮得要抬进府了,娘和爹大闹起来了,娘生气将府中中馈之权交回去,这一次也算是撕破脸皮了,今后如何还不知道,”
洛矜月将这段时间的事说了一下,洛奇本来对陈氏和洛矜月姐妹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这事一出来,立马就态度骤变。
陈老太爷手拿着黑棋子敲着棋盘,最后叹了一口气,“唉,洛奇本就是一个人品道德不好之人,当年若不是太妃保媒做主,我怎能让你娘嫁给这么一个烂人。”
“外祖父,”洛矜月还道,“我来的路上,收到了云儿送来的信,说是有一个男子,不知是何人见过了娘亲,娘亲哭得很伤心,她猜测,此人与娘亲曾经有一段情缘,”
陈老太爷眉心皱成川字,洛矜月心知他知道这个人,“云儿偷偷给海嬷嬷喂了药,海嬷嬷说,此人名唤月钦云,二十年前是陈家的一个表亲,他与娘亲曾经是青梅竹马,两个人情意不浅,盖因外祖父不同意,月钦云便打算参军争取功名后归来风光大娶娘亲,一年之后,外祖父就拍桌子让娘亲嫁给我爹了,而月钦云也久久不归,过了四年,传来了月钦云已经葬身战场的消息,我娘这才慢慢的想开了,这才有了我们姐妹二人,海嬷嬷还说了,这个人已经二十年未曾出现了,这一次也是突然出现的,”
洛矜月看着自家外祖父神情变了,不由得道,“娘亲这些年来一直郁郁寡欢,过得不开心,我爹也不是一个良人,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她能够开心一些,甚至能够离开洛家,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个人真的是娘亲的良人,愿意一心一意爱惜娘亲。竟然陈家发生了何事不能说,那外祖父说说这个月钦云吧,这个总能说吧。”
陈老太爷看洛矜月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陈老太爷道:“月钦云是我姨母的曾外孙,月钦云十岁的时候,家乡遇到了天灾,他祖母,也就是我的表妹带着他来投奔,我看着他也是机灵的,便让他一起进了族学,也不知他如何与你娘相识了,我察觉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私定终身,被我察觉,月钦云就下定决心求取功名,便投奔西北军去,因为你娘的缘故,我也特意让人关照了,那时候西北战乱起,月钦云骁勇善战也攒了一些军功,那时候,陈家正得帝心盛宠,就有人瞧中了你娘了,太妃做主保媒,皇后发话,你娘嫁给了洛奇变成了定局,你娘不愿意嫁,也想过逃婚,却没有成功,”
洛矜月莞尔一笑,“竟然外祖父说了那么多,却没有说月钦云此人如何?”
陈老太爷道:“月钦云品行尚可,不过时隔多年,他如今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陈老太爷道:“你不用担心你娘,你娘虽然有些任性,却也自有分寸,她爱惜你们,就算是为了你们姐妹二人,她也会好好考虑的。”
洛矜月问道:“外祖父,你就不怕他别有用心找我娘的吗?”
陈老太爷很笃定,“他不会伤害你娘的,若非造化弄人,他们会是最恩爱的夫妻,”
洛矜月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那好,等我姐妹考察他一番再说其他的吧。”
陈老太爷问道:“你表哥的身体真的能够恢复如初吗?”
洛矜月莞尔一笑,很是自信,“那是当然了,表哥的身子虽然已经很糟糕了,不过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的,不过我就是好奇了,是何人给表哥下毒的?”
“玮敬没说,在离开帝京的时候,兵分三路离开,他想去见一下嫒韵,然后乔装打扮北上,在北陵城走水路到了这里回合,到了家里第二天,他就病倒了,请了好几个大夫却无济于事,这才冒险送信给你。”
卫嫒韵,礼部尚书之女,年不过十六,便已经是才名远扬,与当朝嫡公主雅云公主、帝京知府千金丘灵雪,并称为帝京三大才女。
卫嫒韵与陈玮敬很早就定亲了,不过卫家因为爱惜女儿,不忍早早出嫁,所以卫嫒韵这才还没有出阁。
不过,这二人也是心意相通,情意绵绵。
“表哥中的毒名唤醉中仙,此毒产自皇朝最南方,名唤茫地,那一片的沼泽林中有一种毒虫,毒虫很像毛毛虫,不过体表黝黑,腹部却有一点白,所以叫做腹中一点白,这个虫子到了产卵时,才会有毒性,这时候抓来进行炮制晒干后碾成粉,这种毒粉只有加入了酒中服下,才会令人中毒,中毒会慢慢吞食人的五脏六腑,毒入五脏就会昏迷不醒,一个月内得不到解毒的话,那时五脏六腑会全部溃烂,将无药可医而亡。”
洛矜月又道:“如何中毒的就等表哥醒来一问就知道了,”
陈老太爷忙问道:“他何时能够醒来?”
洛矜月道:“施针后吃了药,明天就可以醒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毒不好解,彻底解毒的话,需要一味药引子,是一种毒蘑菇,因颜色七彩斑斓,顾名唤七彩毒蘑菇,这种的药馆没有,得自己亲自去山里头采摘采药了,《四海药志》记载过,白沙镇东边的枫林山的山谷中就有这种毒蘑菇,此物甚毒,平常人误服了,会上吐下泻,肝脾心肺具衰,所以被列为一个剧毒之物。”
陈老太爷对洛矜月的医术药理极为信任,竟然她说了要用这个当药引子,那一定有法子除去其毒性,取其药性的,“那明天就让你舅舅跟着你一起快去吧,”
洛矜月欣赏点点头,“也行,正好让舅舅陪着一起出去走一走,”
陈老太爷直接把棋子放进棋盒,“好了,夜色深了,我们爷俩不下了,早些休息吧,”
洛矜月一挑眉,笑着问道:“外祖父您这是想不出来,下不赢我,这才不下了吧,”
陈老太爷虎着脸瞅着笑盈盈的外孙女,“怎么可能,是外祖父看你今天刚刚来,舟车劳顿,让着你的,不然你以为你可以跟我打平手。”
洛矜月随后拿起一颗棋子好似随意一放,顿时局势骤变,本来焦灼着不分上下的棋局已经变得胜负分明了,“那多谢外祖父让我了,我赢了,时候不早了,外孙女这就告退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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