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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情亦同
陈锡是个精致的男人,他洗澡要花费大把时间。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周观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聚宝盆可能是被他训过一顿,此刻安安分分卧在地毯上盘成一个圈。
周观见他出来有些不自在:“那个饺子馆关门了,我给你泡了面,吃完赶紧回去,马上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陈锡瞥了一眼蹲在餐桌上的红烧牛肉面,自顾自走近沙发,周观立马坐起身。
“衣服不合适,出去冷。”陈锡一脸严肃。
周观看到紧绷绷的衣物贴在陈锡身上,真是捉襟见肘,认真道:“我有一件特大的羽绒服,你走的时候我借给你。”
陈锡坐他旁边,坐的端端正正:“我今晚不走。”
“也行,我去收拾收拾,我舍友那间屋子也就三个星期没住人,大少爷别嫌弃。”
陈锡一把拉住打算起身的周观。
“抱。”他说。
周观惊骇:他家曦曦不是被人夺舍了吧,或者是自己在做梦,怎么和前几年判若两人?
像只没得感情的布偶娃娃一样,周小观被人拦腰抱住搁在腿上,他瞪大眼睛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没怎么变化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立体的颧骨,触感十分真实。
“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陈锡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喘息滚烫:“是我在做梦。”
“太、太近了……”近到呼吸和心跳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周观胸口剧烈起伏,他被陈锡环抱在怀里,鼻间是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混合浓重的水汽,紧贴陈锡的地方烫的吓人,他好像被蒸在蒸笼里面,透不过气,腰腿发软,意识朦胧,全身融化。
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欺负。
“你喜欢我。”陈锡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肯定的重复道:“你喜欢我。”
似乎在那双深邃眼睛注视下,所有的隐藏都无所遁形,这种感觉并不美妙,周观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撕开一个逃跑的洞口,他艰难别过脸,一声不吭。
陈锡一只大手盖住周观湿漉漉的眼睛,一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小心翼翼吻过他的侧颈、侧脸、额头。
周观在他怀里颤抖,整个人染上一层薄薄的粉晕,身体反应比主人的嘴诚实多了,陈锡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红到滴血的耳垂,凑到他耳边混合着喘息低声说:“你动情了。”
视线遮挡,身体触感无限放大,周观双手无力地握住衣摆,泪水盈满了眼眶,他嘶哑着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要逼我说出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陈锡放开盖住他眼睛的手,细细吮过眼角的湿润,像极了一只惯会迷惑人心智的狐妖:“就一次,好不好?”
“不……”周观哭的断断续续,按住他作乱的手指。
“什么?宝贝儿说清楚点。”
“不做……我说不做。”
“给不给我机会?”陈锡摩挲着他的腰线,掀开衣物滑进去,准确握住,手指轻轻收紧。
“给……我给……别欺负我……”
陈锡在他颈边吹气:“乖。”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震动铃声消散了满屋混乱。
周观瑟缩了一下,陈锡暗骂一声,扶起软成泥的周观,按开免提。
这个时间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喂,师姐。”
接通后,电话那边嘈杂一片。
“陈锡。”郭昕连亲昵的称呼都没来得及改,语速很快:“你现在在不在景园?”
陈锡早在接通的那一刻调整好状态,他声音依然镇静:“在朋友家。”
“不管你现在在哪儿,立刻去景园。”郭昕那边一阵阵救护车警报声,她语速越来越快:“医院接到一批食物中毒的病人,大概十五六个,病情凶险,原因不明。这件事惊动了警方,医院值班人员现在调配不开,你过去配合他们一下。最好能找到直接致病因素,等专家会诊的结果出来我再联系你。”
陈锡“嗯”了一声,那边电话挂断。
他轻轻吻了一下周观的额头,满脸歉意,说:“我得走。”
周观回吻在他唇上:“加油啊,陈医生。”
……
陈锡赶到的时候,景园十二号楼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你好,我是陈锡,市一院的医生,来配合查案。”陈锡对守在单元门门口的小警官说。
“辛苦。”
小警官对步话机报告之后,走出来一个中年警官带他进去。
“法医取样走了,毒物检测结果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但我看不像蓄意投毒。”中年警官道:“这家老太太今天过寿,除了出差的小女儿没赶回来,一家子都聚齐了。结果好好的寿宴没办完,全家进了ICU。”
陈锡进门看到墙上挂满的彩花彩带,沙发边堆满了没开封的各种礼品盒,大红的气球装饰品无不显示着刚才的其乐融融。
餐桌边盘子碗筷散落满地,呕吐物随处可见,陈锡接过警官递给的手套口罩,走近餐桌。
桌子上的菜品都很常见,只有一块黑红的方块陈锡看不出来是什么。
他端起盘子,转头问道:“这是什么?”
有个女警官好奇的凑过来,看了看笑道:“臭豆腐呀,超好吃,有什么问题吗?”
陈锡蹙起眉头,正好郭昕的电话打了过来。
“专家会诊的结果出来了,说可能是细菌或真菌感染,具体什么菌种需要等血液培养结果。”她叹了口气:“老太太来的路上就不行了,并发症心梗去的,两个小孩子休克也没醒过来,这期间临床医生用药畏畏缩缩,只敢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也不知道这家人能不能挺过去。”
血液增菌培养至少需要24小时,个别细菌甚至更久。
陈锡思忖片刻,缓缓道:“师姐,我有个猜想。”
“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我在他们的餐桌上发现了臭豆腐。”
“常见,小章不经常吃嘛。”郭昕无奈。
陈锡道:“师姐,选修微生物课程的时候,教授讲过黑龙江酸汤子事件。”
“……你是说变质的豆制品。”郭昕整个人一激灵,急忙道:“把它带回来,我现在联系检验科和临床,这家人可能有救了。”
市一院这一日兵荒马乱,两天后,最终以十六人中四死五重七轻结尾。
……
周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在床上躺着,陈锡坐在床头,腿上搁着电脑。
陈锡道:“醒了?”
周观迷迷糊糊:“嗯……几点了?”
“上午十点。”陈锡摸摸他的头:“饿么?”
“有点。”周观点头傻笑:“陈医生不在医院待着,来我家干嘛?”
陈锡移开电脑,把他捞在腿上,低头亲他有些红肿的眼睛:“医院有很多陈医生,周观只有一个陈锡。”
心脏猛的一跳,周观笑得更傻了:“说正经的,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排除人为因素的家族聚集性食物中毒。”陈锡道:“准确而言是黄曲霉菌感染。”
“啊?那他们是吃东西吃的啊。”周观推人及己:“要是有一天我……”
陈锡咬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许久才松开。
周观捂着嘴哼哼唧唧:“你他妈啥时候长了颗这么尖的牙,疼死老子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慢慢感受,不急。”陈锡按住他乱踢乱踹的腿,“谁也跑不了。”
“我他妈……”
试图揭竿而起的周小观,第一回合,惨败。
被按住亲了个过瘾,周小观拿脚踩着他硬邦邦的腹肌,骂他:“狐狸精。”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周观心情不错:“喂,豪儿。”
“我的妈呀周小观,你胆儿也忒肥了!”周子豪满头冷汗:“你在哪儿窝着呢?今天软件测试,客户都到了,整个项目组就你缺席,经理大发雷霆,说再不来就炒了你!”
“我日!我这就来!”周观调情的心思去的一干二净,他从床上跳起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再看见人模狗样的陈锡满肚子气,气呼呼揉搓皱了他的衬衫,恶狠狠道:“真他妈的美色误国!老子工作要是没了,都怨你!”
陈锡低笑:“我养。”
然后……然后,大红脸周小观夹着尾巴逃跑了。
陈锡:“我开车送你?”
周观回:“不劳大驾。
等周观出门,陈锡拨号:“爸,有件事麻烦您一下。”
……
周观到的时候,软件测试基本完成了,看效果估计不错。
下了电梯,窗户边一金发碧眼的洋妞格外亮眼,见周观走近,她吞吐一大口烟雾后掐了烟。
“Hi,sweet!”Linda伸手:“Linda.”
周观回握:“你好,我是周观,项目的后端工程师。”
“你很可爱。”Linda眯起眼睛:“需要女朋友吗?”
“美丽的女士,很荣幸得到您的赞赏,不过太遗憾了,我想您的恋人并不是十分乐意。”周观颇为遗憾,并示意她往后看。
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估计是某国混血,单与他直视都会感受到很强的压迫感,他盯着周观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Linda松开手跑到男人身边,碧绿色的眼睛清澈透亮:“honey,事情谈完了?”
男人微微颔首,公事公办地说:“回去了。”
Linda意犹未尽地对周观摆手:“Sweet,下次见了。”
送走两位临时保护伞,侯宇航的怒火周观迟早要面对。
“经理好。”周观忍气吞声。
“周、观!“侯宇航大嗓门气吞山河:“你他妈不知道项目今天交付客户是不是?!”
周观低眉顺眼:“对不起经理,我昨晚身体不舒服,早上没起来。”
“你不舒服?你不舒服不知道请假?!”
“病糊涂了。”周观舌尖顶住上颚,耐心即将耗尽:“保证没有下次了。”
“糟心事真他妈多!”侯宇航深呼吸强忍怒火,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回去工作。”
周观盯着老侯猥琐的背影一脸诧异:这就完事了?还以为得满清十大酷刑轮番给他上一遍呢!
虎口脱险,周观坐在自己那把椅子上,默默对老侯竖了个中指,感觉今天的老侯有气不敢撒,不管为什么,反正他憋闷的样子十分令人畅快。
因为软件项目加了三周的班,结了尾,周观顿时觉得无事一身轻,瘫在椅子上转了个圈。
反观钱子豪一脸凝重。
“怎么了小胖?该庆祝一个,哭丧脸干嘛?!”周观漂移过去。
“观儿,雪宁家出事了。”钱子豪手托胖脸:“咱待会儿去看看她吧。”
“何雪宁?她不是出差了么?”周观瞪大眼睛:“飞机失事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是,哎呀不是她本人。”钱子豪简直要哭了:“你说这小丫头命怎么这么苦啊?就出去出个差,回来一家人全进医院了。”
周观僵住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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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黑龙江事件确有其事,所以大家吃东西需谨慎,放久了的东西就不要再试了。
文章标题改编自刘希夷的原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感谢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