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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别想了,赵嘉树压下诸般心思,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已经被马遛到了青蛾巷,看到青蛾巷内熟悉的花灯彩带,赵公子一乐,拍得马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老马识途’。还是这青蛾巷里的脂粉香气让你这马都想念不已了?”
“哟!这不是嘉树公子吗?这天还没黑呢,就想我们平乐坊的姑娘们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妈妈听到马蹄声便半开了门,慵懒地倚在门上笑道。
“徐妈妈这是刚起身呢?”赵嘉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凑到徐妈妈跟前,手一抬,帮她把发髻上松松垮垮的金钗给扶稳了。
徐妈妈还没反应就见一张又年轻又活泼的俊脸凑到了自己眼前,青年男子身上独特的气味一下子扑面而来,他的动作又是那样亲昵,叫她这颗惯在风月场上逢场作戏的心脏都忍不住一跳,生出了些旖旎之思。
她暗唾了自己一口,忙把身往后一让,露出了还空旷的大厅,“这么早,您这是要找谁呢?妾身可提醒您,不论您找哪位姑娘,这个时候估摸着都在床上呢。”徐妈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
“在床上好。我去床上掀她们去。”
赵嘉树话未说完,人就往楼上蹿了去,一路走,一路推门,每经过一个房间都要伸头去喊一声,“走水啦!”,“接客啦!”,“日食了!”变着花样喊,把一个个好好窝在被窝里“海棠春睡”的姑娘们惊得不行,等到慌里慌张地跑出来却发现又是赵嘉树这个冤家在戏弄她们,怨气之大可想而知了。
“铃铛,想小爷我了没?”最终赵嘉树跨进一间红纱飘飞的精致香闺里去,一进去就主人家似的坐到靠窗的榻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茶是隔夜的,喝坏了肚子可别找我赔。”锦绣被帐里伸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懒懒地伸出一只白玉无瑕的赤裸玉臂,铃铛随手捋了把秀发,嘟嘴皱眉,不满道:“我说赵小爷,您晚上不来给我捧场,天还大亮的时候倒来搅人清梦。”
赵嘉树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美人初醒时的姿态,只见她精致秀美的脸蛋上还带着睡痕,一双狐狸眼睡意朦胧,凌乱的乌发下就是不着片缕的雪肌,娇憨又性感,叫他大呼过瘾,又怎么会和她斗嘴呢?
“这不是想你了吗?”赵嘉树腆着俊脸奉承道,“也不早了,再过一个多时辰你们不也要开张了吗?”
“您可真有心。”铃铛不阴不阳地刺了他一句,“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铃铛作势就要掀被子起床。
“哦。”赵嘉树摸了摸鼻梁,老老实实地转过身。
“这时候倒听话了。”铃铛见他这么避讳心里倒不痛快,忍不住又刺了一句,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气愤。
“呵呵。”赵嘉树笑而不语。
“今儿赏荷诗会也没见你叫我,现在又来闹我,若是没有赔礼,我可不理你。”不多时,铃铛已经换了身红纱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就插了个金步摇,可长眉入鬓,媚眼红唇,就这么走过来都袅袅娜娜,艳色照人,娇嗔起来更添妩媚。
“我虽不好带着你,可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瞧!”赵嘉树一只手往后一背,再拿出来却握了朵犹带着水珠的红莲,惊得铃铛喜笑颜开。
“你这是藏哪呢?”铃铛高兴地接过红莲,又好奇地问道。
“不告诉你。”赵嘉树卖了个关子,又展开身子道:“我还藏了个莲蓬,要不你来找找?”
铃铛看他暧昧的笑容不禁红了脸,却也不肯示弱,开始搜他的身,挠到痒处惹得他笑意不断,也去挠铃铛的痒处,一时间这小小香闺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这赵公子还真是天生的风流种子。”徐妈妈神情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终叹道:“只希望铃铛别被迷了心智。“
“所以,安王真要退了宫小姐的婚?”铃铛靠在他怀里玩他的手。
“嗯。”赵嘉树搂着铃铛,把下巴搁在她发上,眯眼道:“好香,有点西域玫瑰的气味。”
“你的鼻子可真灵。”铃铛嘻嘻笑道,又问:“真是因为一个平民女子?”
“嗯。”赵嘉树意懒懒地答道。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你见过吗?”铃铛仰头去顶他,止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这么想知道?”赵嘉树把玩着她一双玉葱一样水嫩的双手,“这京都再没有女子的手会比你更美了。”他感叹道,脑中想起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
“你在和谁比?”铃铛敏感地质问道。“没谁。”赵嘉树敷衍道。
“不许岔开话!说说那个女子嘛。”铃铛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简直就跟话本里的传奇一样,贵公子爱上寒门女,还为她抛弃了未婚妻。”铃铛哧哧笑了起来,眼里更飞出七分媚意。
“也不算寒门,只是家里没有功名。”赵嘉树回忆道:“但也是当地的大户。尤其在江湖上很有名头,还开门立派了,叫作...潮水门,好像在鞭法上颇有独到之处。”
“潮水门!”铃铛惊呼道。
“你知道?”赵嘉树疑问道。
“当然!”铃铛飞了个白眼,“你啊,不是江湖中人,对他们可能不是很了解。但在江湖中,这个潮水门可是江北名冠第一的大帮派,徒子徒孙可以说遍布江北,主要做漕运生意,赚得满盘钵,而且江湖传闻,他们藏有异宝。单论起财力来,可不一定比你们赵家差。”
听这话,赵嘉树笑了起来,“我们赵家赚的都是给朝廷的,当然不能和这些帮派商户比财力。”
铃铛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屑和这些不清不楚的人并论,也不和他争,只问那小姐的事。
“我只见过她一次,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赵嘉树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容貌明艳,体态风流,初见珺萍郡主,倒也不卑不亢,和安王谈笑无忌,直言直语,腰间还别着根鞭子,颇有几分泼辣。”
“总之,是和宫小姐完全相反的女人呢。”铃铛听了,忽然郁郁道。
赵嘉树一愣,回过神来,“确实呢。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呢。”
他心里忽然有几分复杂的心思,原来石万安喜欢的竟是这样的女子,从出身到长相到性格俱与宫继红完全不同。她知道吗?
“你放心了吗?”铃铛看着他皱眉深思的神情,幽幽问道。
“什么?”赵嘉树愣神。
“安王退了婚,你不高兴吗?”铃铛忍不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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