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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及第好儿郎
这边柳叶领了罚,擦了擦眼泪,被松针扶着站起身来。桐木敛了神色,看着韶华,觉得她应是不打算继续作画了,便准备将砚台,方墨收拾妥当。桦枝稳了心神,走到韶华身边准备扶她起身。芳芷嬷嬷退出了书房准备去外院看看。柳叶本打算这便出去跪着,而没有站起身的韶华却开口,道:“你且等等。”众人本觉得这事情应算是告一阶段了,便开始准备各做各的差事去,却被韶华的话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齐齐看向韶华。韶华靠着圈椅的椅背,素手搭在圈形扶手上,玉指轻抬复又落下,一下一下敲着椅圈,道:“既然是要跪,就该……”韶华没了后话,沉思起来,桐木几个人见状都没吱声,让韶华安静的思考。
片刻,韶华停止了敲击椅圈的手,抬起玉手,桐木紧忙凑近托起那只手,韶华便离开圈椅,引着众人离开书案出了书房。走过内室,韶华坐到对着博古架的罗汉床上,栖身斜靠着引枕,问:“黄德可回来了?”桦枝回道:“回主子,还没。主子可有事吩咐,他将德顺留下了,主子有什么事吩咐他去做吧。”韶华托起放在矮桌上的茶盏,凑近嘴边,将那浮在茶面上的茶叶吹开,道:“不急。柳叶,你来。你说说你看见的那两位大人长什么样子。”柳叶见韶华慎重的表情,便将之前看到的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奴婢,离的有些远,两位大人的模样没瞧仔细。”桐木见韶华这么问,应是想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分析道:“按照柳叶的描述,两位大人一位着绯袍,一位着绿袍。按照我朝惯例,秘书监为从三品,应着紫袍。而着深绯色官袍为四品,浅绯色官袍为五品,便是秘书少监或秘书丞。绿袍则是五品以下了。”柳叶听了桐木的话,赶快补充道:“是深绯色和深绿色的官袍。”桦枝插嘴转头对桐木,道:“那便是四品了。”桐木便道:“那就应该是秘书少监了。”柳叶听了桐木的话,回想起什么,急忙道:“对,就是少监,我听那位大人就是喊他‘魏少监’。”
桐木微惊,道:“魏少监?是魏岑?那个名满天下的魏岑?”韶华听到这,也明了,道:“那个三中及第的魏岑?”桐木平定下来,道:“是了,应该是魏岑大人。《妙华诗集》是由秘书监庄岐和少监魏岑负责。”柳叶疑惑道:“这魏大人很有名吗?”桐木解释道:“魏岑大人是瀛国朝野极具盛名的奇才,”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桐木,等着她的话,“这魏大人今年虽未及弱冠,仅十九岁就已担任秘书少监两载。听闻魏大人十岁便通览古今博文,十二岁便过了乡试,一举中了解元,一年后又得了会元。十五岁便在殿前出口成章,得了第一甲,赐进士及第。虽说那次只中了探花,可那时是魏大人第一次殿试,年纪又小,陛下极为赏识,本欲授其翰林院编修一职,可哪知,魏岑当即在殿上谢罪回绝了官职,志气冲天,意欲来年再考。陛下赏识他小小年纪满腔豪气,便允其请求。第二年,魏岑果然不负众望,进了殿试。当时正值丹蚩部屡屡来犯,我朝却因受灾国库空虚,陛下欲意和谈,而魏岑却在大殿之作《论不战而屈》,重重的拂了陛下的脸面。故触怒了陛下。本是状元郎的文采,却又得了个探花。后翰林院院首欲录他入院,为其请旨,可他一纸陈情,说家中母亲病重,欲尽孝道,不便入仕,便又推了官职。可谁想到,第三年他又参考,殿试上,他仅将上一年的文章加了一字而成文《论不战而屈人》。陛下大喜,赞他才华斐然,亲点为状元,授其翰林院修撰。本来大家觉得,这位传奇人物就此便应入仕拜相了。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魏岑再次以母亲过世为由,拒绝入仕,陛下大怒,欲将其下狱。当朝文官皆为其下跪求情,陛下才改入狱为圈禁别院,又给了其五日时间选择,要么入仕,要么入狱。圈禁的前两日,魏岑拒不见客,心意不变,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到了第三日,姜阁老临门,魏岑虽不得出院,却在院门亲迎。姜阁老在院中待到次日丑时才出,出院后等到天大亮便急急进宫面圣,在宫内待了足足三个时辰。第五日,朝上众人都以为这魏岑必死无疑,岂料陛下当朝宣布授魏岑秘书少监一职。众人以为魏岑会继续拒封,怎料魏岑当即进殿谢恩受了秘书少监一职。只不过,这魏岑当了秘书少监后,除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对朝政诸事皆不感兴趣,两年里默默无闻,久而久之也没人提起他了。”众人听桐木说了这么多,都觉得十分新奇。柳叶和松针佩服的眼睛冒着光,而桦枝则更想弄明白自家主子对这人的想法。只有桐木是读过魏岑的文章,真真切切的感叹于他的才学。韶华已将茶盏放回罗汉床上的矮桌,倚着引枕,素手搭在枕头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描着枕面上的绣团,放空的目光幽暗深邃,浅笑道:“有趣。”
桦枝凝重的问道:“主子,这人可有什么不妥。”韶华没有回答她,道:“让德顺进来吧,”韶华又吩咐,“松针,院子里靠外墙的草早该除了,让人去内务府找些人来,今日除尽。”松针不解,主子为什么突然吩咐这不搭边的事,况且之前也没听说要除草的事,但却也不敢耽误,连忙动身。韶华又对柳叶道:“柳叶,你也该去廊下跪着了。”桦枝踌躇,道:“主子,这不太好吧。一会内务府的人来,看着不太好吧,传出去也……”韶华挑唇,却没有收回之前的决定。柳叶退出暖阁,正巧德顺进来,道:“奴才给主子请安。”韶华免了他的礼,道:“明日你也该去范淑仪的芳草榭走动走动了。”德顺知道主子有了什么谋划,只等着韶华的后话。韶华笑着继续道:“柳叶因偷听道二公主的诗要编入《妙华诗集》而受责罚,芳草榭的小宫女们向来和她交好,怎么能不来安慰安慰她。”德顺咧嘴笑道:“奴才明白了,主子放心。”说完便像是领了重差,兴致匆匆的退了下去。桦枝疑惑道:“主子,其他宫……”韶华抽出一卷书,低头翻看着,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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