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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刺客和月亮惹的祸
陪着太后听经,抄经,祈福,打坐,甄湘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夜里睡得正香。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侍女在外焦急喊道:“郡主郡主快醒醒,有刺客来袭!太后让我来带你到安全的地方躲避!”守夜的小桃马上起身开门。那侍女进来拖起甄湘就走。慌乱中,小桃只顾得上给甄湘套了件披风。
整个过程甄湘Windows XP般的脑袋还处在“正在开机”中,整个黑屏,只有一根小横线在脑海中一闪一闪。她盯着自己的脚,心道幸好这年代穿袜子睡觉,不然光脚走在这石子路上岂不指压板一般的酸爽。又后知后觉起来,咦,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在房里躲着吗?跑出来作甚?万一正好碰上逃窜的刺客岂不完蛋?
还真是“心想事成”,一个转角,甄湘三人就迎面撞了上了一名黑衣蒙面人。蒙面人一眼就看出甄湘是三人中比较重要的那个。一刀劈向小桃,小桃瞬间迸发强大的求生意念,竟来了个空手接刃。蒙面人一击不成,便一脚踹飞了小桃,把甄湘强掳过来。
领路侍女骇得大叫:“郡主!郡主!”蒙面人把甄湘挡在自己胸前,把刀抵在甄湘脖子上,向后恶狠狠喊道:“陆绎,不许动!不然我杀了这郡主!”领头追来的果然是陆绎,见状,他停了下来,同时举起右手,示意手下暂停围攻。蒙面人接着喊道,“快把我其他三个弟兄放了!”
身为人质,利刃贴脖,甄湘是怕的,但是她更怕陆绎。根据常理推断,这种情况下,被要挟的人通常会刻意表现出“我根本不在乎你手上人质的死活,你的威胁毫无作用”的态度来逼刺客就范。或者更狠一点,来个“俄式反恐”,直接先把人质“突突”了,没了人质,恐怖分子自然没了谈判的筹码,只能束手就擒。
甄湘睁大了眼睛,紧盯陆绎,生怕他一个挥手,就是万箭齐发,把自己和这刺客一齐射死。小桃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而领路侍女还在哭喊着:“快放了郡主!你要是伤了她,太后定要砍你的头!”甄湘再傻也觉出这侍女在乱带节奏,但此刻也盼着陆绎能顾及自己郡主的身份,莫要草菅人命。
陆绎沉默了一会儿,便向左手边的岑福点了一下头。岑福就下去把另外三名被捆住的刺客押了上来。“放开他们!让我们走!”见到自己的兄弟,蒙面人情绪激动,手中的刀子不自觉攥紧,锋利的刀刃瞬时在甄湘的脖子上划开一个口子,惹得甄湘“嘶”的一声。陆绎眉头一皱,对手下道:“松绑,暂停追击。”
四名黑衣人挟持着甄湘退到后山,一声哨响,只见从暗处又出来一名骑着马的蒙面黑衣人,还牵着另外几匹马。挟持甄湘的蒙面人应该是领头的,粗暴地把甄湘甩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喊道“撤!”几个人纷纷开始策马狂奔。
甄湘像个货物一样被横架在马背上,胃部被颠得十分难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还忍不住在想,如果真吐了,陆绎能不能顺着呕吐物追上来?
翻山越岭,狂奔几十里路,来到一个芦苇荡。黑衣人纷纷下马,看样子,下一步是要搭船了。甄湘不得不佩服这群刺客心思巧妙。马儿跑得再快也有累的时候,况且马匹需要喂精饲料,照料起来非常麻烦。不若搭船,有流水作为源源不竭的动力,跑路,吃饭,睡觉都不愁,简直完美。况且锦衣卫现在一定已经发射讯号,在各个路口设卡盘查。倒是这河流四通八达,难以设卡。
离暗号哨响已经过去五分钟,芦苇荡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发生。一名黑衣人忍不住啐道:“呸,这霍老三莫不是自己跑了?”再过了一会,只听芦苇荡里响起一阵划水声,一个声音骂道,“啷个嗦老子跑啰!愣不得老子解个手唛?”借着月光,甄湘看到一艘船从芦苇荡里慢慢划出来。
“嘿嘿,小美人,等会儿给爷解解闷儿!”领头的黑衣人一把扯下面巾,yin笑着拉过甄湘,“等我尝过,也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兴许是觉得逃命已经十拿九稳,几个黑衣人都配合地发出一阵yin笑。甄湘竭力挣扎,扭头避开这面目可憎满嘴口臭的歹徒。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同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一下子正中霍老三的胸口。霍老三“呃呃”两声,倒地而亡,船都没来得及靠岸。领头刺客扭脸一看,“好哇,陆绎,又是你坏老子好事!单枪匹马,我看你是来找死!兄弟们上!”五个人瞬间就围了上去。
只见陆绎松开缰绳,脚踏马背腾空而起,借着落地的势能直接把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黑衣人踹翻。踩着对方胸膛手起刀落一下捅进对方喉咙,利落拔刀的同时一个侧滑避过另一名黑衣人的横劈。刀一拔,第一个黑衣人动脉里的血马上喷薄而出。
激烈的打斗和喷洒的鲜血把周围的马匹惊得撒蹄而逃。甄湘在旁边都看傻了,知道陆绎功夫了得,但不知竟如此了得。剩下的四对一根本没悬念,整场战斗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黑衣人全倒下后,陆绎还挨个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没死透的还不忘补刀。“社会我陆哥,人狠话不多。”甄湘喃喃道。
一番激战,陆绎也有些疲惫。到河边洗了把脸后,对呆若木鸡的甄湘道:“走吧。”甄湘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陆……陆大爷,我……我腿软……走不动……”陆绎看了一眼十分狼狈,脚上连鞋都没有的甄湘,知道她也是被吓得够呛,随即背过身,曲膝半蹲,无奈道,“上来,我背你。”
才走了一段,响起陆绎嫌弃的声音,“你这段时间没少吃吧,怎么重了这么多。”这一晚上又是被挟持,又是差点被轮的,甄湘本还心有余悸,听陆绎这么说顿时毛都要炸起来了,激动地挥舞小拳头,“我这是在长身体,长身体你懂不懂!”动作大到差点把两人都带倒,陆绎连忙安抚道,“好好好,不说你,你别乱动。”顿了一会儿,又说,“看来今晚我们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过夜。这荒山野岭,方向难辨,最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再做打算。”
走了二十分钟,还真找到一间破庙。破庙有人住过的痕迹,一些破破烂烂的被褥,锈迹斑斑的铜锅,残缺不全的瓷碗,甚至还有一堆未烧完的柴火。看来是某位流浪汉的栖身之地,今夜不知道为何竟没有回来。
陆绎把甄湘轻轻放下,先掏出火折子将篝火点燃,再找来一些干燥的稻草垫在地上,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稻草上面,自己毫不客气地坐下。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对甄湘道,“过来上药。”
之前还馋人家身子,现在和陆绎独处,不知为何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甄湘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就行。”陆绎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伤在你脖子上,你自己看不到怎么上药?”之前没感觉,现在神经松懈下来后确实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甄湘只好慢慢挪到陆绎边上,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披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许是火光昏暗,陆绎看不清伤口,上药的时候凑得特别近。温热的呼吸喷在甄湘的脖颈处,痒痒的。药膏敷到伤口上,凉飕飕的很舒服,药里带了镇定舒缓的成分,伤口不辣了,反而有点麻麻的。在这又热又痒又凉又麻的刺激下,甄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吞咽声太大,在一片寂静中显得特别突兀。甄湘仰着头正在被上药,看不到陆绎的表情,只听他嗤笑了一声,嘲讽道:“只是上个药,你紧张什么。再说了,你不是在和离书里写了我有隐疾吗?我又不能把你如何。”
甄湘内心在哀嚎,完蛋,阎王开始秋后算账了!甄湘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刚才怎么把刺客都杀了?不需要留活口进行拷问吗?皇帝追究起来你怎么交代?”陆绎给甄湘上完药,玩味地看向甄湘,嘴角扬起一个可疑的弧度,“你这是在担心我没法交差吗?放心,我已经把诱你出来的侍女控制住了,她是刺客的内应,应该能问出点东西。”
甄湘奇道,“你怎知她是内应?”陆绎神色淡淡,伸手烤火,说道:“太后身边并无这位侍女。”甄湘不信,“太后身边侍女众多,你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人?”陆绎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悦泽阁一共六十四位小清倌。本月初三你点的是加伦,上月初八你点的是润玉,上上月十五你点的是天乐,再上一个月十九你点的是敬亭,而此前最得你欢心的还是白古,每月必点……”
眼看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抖个干净,甄湘有点心虚,红杏出墙地掩饰道:“我信你的人脸识别技术了!别再说了!我和他们也只是喝喝茶,连小手都没牵!”说着要用手去捂陆绎的嘴,却被陆绎反手握住动弹不得。陆绎抓着甄湘的手,暧昧地说道,“纵观这几位小倌,大体相似,都是剑眉星目,白面玉郎。下官不才,也算得上长相俊美,如果郡主要招面首,不若招我如何?”
甄湘刚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正打算招面首,转念一想,锦衣卫耳目众多,连官员私下里夜宴闲谈的内容都能了如指掌,陆绎知道自己这点小算盘也不算稀奇,只得讪笑敷衍道,“这不还没开始招吗……”陆绎侧着头静静地望着甄湘,双眸中透出一丝深情。甄湘心里发毛,这人真是陆绎?他的高冷呢?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甄湘愣愣地看着陆绎的眉眼在眼前不断放大,接着一柔软事物轻轻贴在甄湘唇上。甄湘一个激灵,问到:“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连娶我也是被逼的。”陆绎把唇凑到甄湘耳边,压着声线轻轻道,“若我不愿娶你,自有一百种方法退婚,又如何会让你顺顺利利嫁进来……我本对男女之事不甚热衷,加之你先前年纪尚小,我本想等你再长个一两岁……哪知你竟如此‘性’急……”
耳朵是甄湘的敏感点,陆绎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的轻触加上磁性低沉的嗓音,效果堪比chun药,立马酥了甄湘半边身子,无法集中精力分辨陆绎在说什么,脑子充血只顾得上一件事,“陆绎你手往哪儿摸呢!”甄湘又羞又恼,只听到耳边一阵轻笑,“果然是长身体了啊。”
次日醒来,甄湘嗓子有点哑,心想,怎么回事?孤男寡女,深夜破庙,观音坐莲?不能细想,想就是“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该内容不予显示”。却听到门外有马的嘶鸣声,陆绎从外面进来,递给她一个水壶,“我找到匹马,你先喝点水,我送你回去。”甄湘乖乖喝了几口,把水壶递回去,尴尬地笑了笑,“陆经历,昨晚……”
陆绎刚想接话,甄湘忙摁住他,“你啥也别说了,我懂的,都是月亮惹的祸嘛,对不对?都怪月色太美我太温柔,才会让你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见陆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甄湘自顾自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和离,这算不算偷情呀……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没想到陆经历也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呀……”陆绎再也听不下去了,噌的一下起身就走。甄湘慌忙跟上:“陆绎,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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