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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身轻燕子
祝晴风将将军治所定在何处?旧都。
且说弘文三年冬天的长梦还没做足,祝晴风又要拍马西行了。
轩辕云瑞正筹办正旦朝会之事。。从江宁府逃出的臣子家眷其实无几,不过这雍州乃是西京,地方设置是比较健全的,基本上官员皆升职不等,又从各州调来政绩卓绝之人,这百官之谓是落实了。
……这一刻祝晴风彻底知道了在江宁时江夏王跟她单独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她们果然还得再见一面,而且很可能以后就此往来不绝了……
对于西秦之事,岭南剑南没什么表态,实际上魏年丰亦不很买江夏王的账,她打算三方谈判,那王爷、仆射若是不想承担放入突厥贼人的骂名的话,也得听话支出西北军用。
且说正旦朝会,江荛并不去,她乃是弘文帝钦敕,不必去见西秦朝廷,如果不去也可保留她日后自作打算的余地,可她很想解决军用问题,这个问题她托付给祝晴风,任她如何向轩辕云瑞示好,只不算确认就对了。
祝晴风必去,因的轩辕云瑞同她,皆要向外正名,还有谁比她们利益更相关的呢?
朝会当日,轩辕云瑞称扬祝晴风“义报主恩、麾师疾云”,封云麾将军,其阶不越江荛,乃实为两道节度使,掌军政大权。
祝晴风指出镇北将军江荛钦服西秦之意,提出军费打理,轩辕云瑞爽快答应,河北道已无一定官员,此笔军费看来尚需河东河南两道转运。
朝会结束,轩辕云瑞恳切请祝晴风留西京数日,因晋国公之子生日宴会近在眼前。
祝晴风几天以来观西京风采,与热情待她的和持怀疑态度的人参与行游,亦终于迎来这生日宴。
洪雅竹年十八,宴会洪夫人携其出席,余人多为老重之臣,,所请年轻俊才竟也不少。
祝晴风本以为洪元虔家风持严,,面见其人,却觉得正与轩辕云瑞一路人物,少年时也是文采风流。
洪雅竹忽退下,重新起来时已换了一身舞衣。。洪元虔向大家说明犬子命舞一曲,其旁音乐已缓缓流出。
他跳的乃是旧宫舞——驾月回仙,极度灵动有气韵的舞蹈,观众一时看呆了。
在场俊才虽多,似以祝晴风最为名声炽热,洪元虔恰恰有意为之,命祝晴风献诗一首。
祝晴风起身,抚笔管来回于几席之间,忽然面上一片云开雨霁,如天日朗豁,她下笔成就墨宝:
雪射瑶阶月,春回玉女扉。云中三秀草,石上六铢衣。酒熟鹅儿色,身轻燕子飞。客槎还泛斗,谁解卜支机。{1}
众人讶其字飞动,却绝不草草,蛟龙游凤,精妙非凡,叹其领会之深。
此诗与舞可说有万分之契合,仙子翩翩之姿、胧月之美皆在其中……末尾两句真正是天外飞仙,不复人间之事,将洪家公子比作瑶宫织女。
他饮酒之后,脸上绝然之美,亦竟细微不遗地刻画出来。
洪雅竹惊艳,竟当场向洪元虔要此幅,将此诗封裱,陈于内室,洪元虔虽是微笑,并不回答,她注视着祝晴风赞她文采。
且说此首诗传遍天下,祝晴风之文名益炽。
宴会之后,便行启程,她并不知西北此时正发生一件和她自身命运息息相关之事。
洪家之宴,名声展露之后,祝晴风做了另一件事。
她在洛阳鸠集坟典,特置学官,滨洛水,开国子监,官长即称国子监,整理典籍之文员十五。
但凡国子,谁不称快?谁不兴叹?国子监之名便是此意。。
纷纷离乱,典籍多受侵害,,惟此人如此关心,文人谁不道她真情实意?
日后祝晴风风采益显,自有天下人称之为奇人,文曲星下凡。
自从弘文帝失踪之后,天下局势虽有一大变,可之后彼此却如积蓄实力般,并未互相征伐。
略如西秦东周无争,祝晴风虽淮北备战,腾旦并未大军驾临。
说到东周,自正旦朝会,西秦声讨腾旦欺君罔上,图谋造反,众将誓天,日后必灭贼人,全轩辕家列祖列宗之灵愿……
腾旦原先羁缚轩辕族人,她绝不让轩辕乘汶登帝,以是受众人猜疑,造反之实方定。在西秦大肆吐骂之后,她似是想到淮南江南乃是天赐福地,如今亦已收服众将,便改国号“周”,自登帝了,年号平靖,是为平靖帝。
祝晴风以节度使节钺巡行两道,她心中还挂念着一事,这便是轰轰马贼,夺取大秦输向契丹之供奉。
她张榜各州郡,指出马贼之事乃是乱世相逼,如今各州郡民生安息,已不闻马贼,若得其党自投,不施微惩,然若以劫财将养,于深山隐匿行迹,不知前时罪恶给了契丹兴兵的借口,国家蒙受大难,追捕便将诛杀,不予宽恕。
她另榜悬赏,凡提供马贼落处消息者,皆有赏。
因祝晴风彰示两道,凡节度使车驾所到之处,允百姓拦驾喊冤……
却见行至兖州,司獄拦驾,却声言若给小兵三百,她便可远纵深山,以计引领马贼,必能夺回供奉诸财。
祝晴风因广招人才,便从其所愿,从州内调兵三百,携粮给银,着朱存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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