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逆行法外者

　　【7】杰森和杰森

　　迪克作为初代罗宾，在少年正义联盟其实非常受大家欢迎。

　　他性格开朗，乐于帮助他人。不失蝙蝠侠那样警惕之心的同时也不会让大家感到不愉快。他的体术优秀，因为非常了解队友所以和大家配合起来也非常默契，有领袖风范，指挥能力也很强。一般来说，当少年正义联盟进行团体行动时，普遍是默认领袖是迪克。

　　也正因如此，当迪克有些郁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不快地说出“蝙蝠侠在我走后立刻找了另一个‘罗宾‘”时，少年英雄们自然而然地对二代罗宾无意识的起了些介意。恰恰好，二代罗宾出生于哥谭最黑暗最底层，幼年时常面对父母的争吵，因此对他人情绪极为敏感，在经历了迪克回家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他占了而大发脾气后，他开始像刺猬一样，对迪克身边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自己的刺。当蝙蝠侠带他来到少年正义联盟时，本就对他有些介意的少年英雄们发现这家伙居然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战斗能力更是比不上迪克，因此对二代罗宾的隔阂也越发强烈。

　　就如被罗伊他们带回来的小杰森一样，他警惕、暴躁，会红着眼瞪着每一个人，对少年英雄们甚至能口出脏话，比刺猬摸着还要扎手。他全心全意信任着拯救了自己的蝙蝠侠，将自己的心彻底敞开给蝙蝠侠，却封闭了对其他人的窗口。

　　……

　　剧烈爆炸的声音将罗伊从怔愣中惊醒，他环视四周，天空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爆炸，残片雨一样落下，他不得不靠近天台的门处进行闪避，他的心沉重又火热，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让他又高兴又担忧。罗伊浑浑噩噩地想着自己是要做什么，身体却不受控一样在大楼之间跳跃狂奔，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弓箭，手上几支变异箭松松地搭在弦上，与此同时他在奔跑中一直在扫视周围，像在寻找什么。

　　终于，他找到了。他看到哥谭的黑暗传说站在某栋大楼的天台上行走，他的手上扯着一个人的后领，将对方在地上拖行。被拖着的人伤势很重，他的头罩破了，脸上都是青肿和鲜血，胸口一直以来常印着的红蝙蝠被人一把扯去，好像那份关系都随着标志的扯去被否认了。而在那人被拖行的血迹初始地则是一个人形的大坑，显然对方被砸的不轻。

　　而罗伊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中的火热在一瞬间被熄灭并浇了盆冷水，他的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无意识地引弓搭箭对准了蝙蝠侠，对准了那位平时他光提到都会有点胆颤的人物。

　　……在箭支射出的刹那，罗伊的大脑像灵光上线一样突然恍然大悟。

　　那是杰森。红头罩、法外者、红蝙蝠，或者随便什么称号。他是罗伊的伙伴和家人，是军火库最好的搭档。杰森经历过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和精神折磨，他比任何人都坚强，可是罗伊却觉得他看上灰败极了。

　　这不是第一次，但是却是让罗伊内心最沉重的一次。他冲向他的伙伴，心中声音无比坚定。

　　【我会帮助他。】

　　我会把他从蝙蝠侠手上带走，会安慰他，让他远离痛苦，就像当初他帮助自己一样。

　　因为他是杰森·陶德，是红头罩，罗伊的家人。

　　……

　　“咚！”

　　“嘶——痛！”

　　罗伊捂着自己后脑勺，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摇晃的卡车后车厢中摇晃着摇晃着竟然睡着了，之前沉重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或者不能说梦，那是“未来”。

　　“罗伊，你醒了。”绿眼睛的外星公主转过头去冲罗伊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你看小小杰睡着的样子多乖啊。”

　　后脑勺还在隐隐发痛，罗伊捂着头嘟囔着站起来走向科丽，车开的很晃，他得扶着墙走。

　　他们正在从纽约出去转道的路上，在小杰森把机器搞崩了、还把催泪瓦斯往楼外扔了一个以引起警察注意后，法外者们就不觉得还应该继续待在纽约了。实话说。纽约的钢铁侠就好比大都市的超人，他们对自己所在的都市都有着较强的掌握力（当然和蝙蝠侠的哥谭没法比），几人不一定能对付的了钢铁侠，但是绕开警察还是轻而易举的。这个时期的纽约还没像后期一样装了不少监控器，罗伊有着各种办法绕开那些东西。他们快速由公寓楼转移到了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正准备再计划着偷一次机器时罗伊才发现钢铁侠的AI竟然正在追踪记得的IP，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到了这一步，就不是不觉得还应该继续待在纽约的问题了，而是必须立刻离开纽约。他们快速利用虚假身份上了最快离开纽约的火车，然后在中途站立刻跑出转点，用便宜价钱买了货运卡车的站票蹭着车一起去往附近的农场。

　　——没办法，你真的不能指望临时决定离家出走的一群法外者身上带钱，天可怜见，以前法外者行动付钱的都是红头罩。

　　罗伊垂眸看向小杰森。科丽正侧坐在后车厢唯一有光的窗户旁边，她把外套铺在地上，让小杰森躺在上面继续睡，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的腿上垫着。

　　小时候的杰森陶德和长大后的简直是两个人。罗伊混乱地想着。大杰森壮实、有耐心、喜欢学习、养花和经营，对任何人都很温柔（除了蝙蝠），而小杰森则满身是刺、警惕、不耐烦、讨人厌(除了蝙蝠)、唯一不错的地方都好像在模仿迪克。

　　所以……

　　“科丽，”罗伊突然说。“我、我有些困惑。”

　　他们还刚刚拥有未来的记忆，只是在锻炼中突然灵光一闪，仿佛缺失的东西在一瞬间补上，那份未来的记忆和情感一瞬间压过了所有，这才使得他们冲动地赶到哥谭带走了杰森。但这并不代表之前拥有未来记忆之前的情感就完全消失，当罗伊看着小杰森时，他依旧会感到不耐烦和讨厌。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努力把小杰森当成红头罩看待，可是就在刚刚梦醒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小杰森和大杰森完全不一样。

　　是杰森·陶德所经历的伤痛构成了未来记忆里的那个红头罩。

　　“科丽……”罗伊坐到科丽旁边，直视着她喜欢的女孩漂亮的绿色眼睛。“杰森……我是说这个杰森，他是杰鸟吗？”

　　科丽困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罗伊，是我们从蝙蝠庄园带走的他，你忘了吗他就是杰鸟啊。”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罗伊舔了舔嘴唇，他扯了扯帽檐，低下头，帽檐下视线乱瞟。“我是说……你看，他和我们熟悉的杰鸟完全不一样不是吗？就好像——”

　　“就好像他从未经历那些伤痛和孤独。这是当然的，因为他现在就是没有经历过。”

　　罗伊像被打醒一样抬起头，阿尔忒弥斯不知何时从火车角落走到了他面前，正低头眯着眼瞅着他。

　　“我没有见过你，但我曾经听过其他人对红头罩评价他的团队。”说到“他的团队”，阿尔忒弥斯皱起了眉，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称呼。她继续说着，语气高傲又不屑。“死而复生的前罗宾、坠入魔道的未来神奇女侠、钢铁之躯的残破复制品、浪子回头的超级英雄、来自异世界的奴隶公主 。”她嗤笑一声。

　　“浪子回头的超级英雄，你和我们都不一样，‘现在’的你并没有经历这些，你可以把这前面的形容词给去掉，去做你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和我们这些‘法外者’在一起。”

　　罗伊愤愤地站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拥有那些记忆的我——”

　　“——所以！他没有那些记忆！”阿尔忒弥斯打断了他。

　　她吸了口气，双手抱胸：“我不是来向红头罩寻求帮助的，也不是来和你们玩过家家的。我必须承认，作为法外者度过的确实是一段不错的时光，但显然那些时光已经不可能再延续了。看在那些记忆中杰森所做的一切上，我会帮你们带他离开蝙蝠侠和哥谭，之后我会去哥谭杀了小丑，然后带走比扎罗做我们自己的事。”

　　科丽左右看着罗伊和阿尔忒弥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罗伊想说的话。她低头看向小杰森，却感觉刚才还可爱的孩子变得陌生无比。

　　“那杰鸟呢……”科丽茫然道。“我们这么做了，是不是杰鸟就不会再出现了？”

　　二代罗宾或许会幸福快乐的长大，他会是蝙蝠侠的好帮手，然后在未来某一天和蝙蝠侠吵架、闹翻，然后——

　　然后那个死而复生、饱尝了痛苦、孤独、抛弃，又坚强走出了那些痛苦的红头罩是否再也见不到了？

　　科丽低下头，她注视着小杰森，却再也无法用如往常一样的温柔目光看去。

《[综]逆行法外者》
拯救红头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