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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端始露
夏雨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派谦和,正要开口回答,却听那边的何爷恼羞成怒的尖叫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起来,想要爷回去后,扒了你们全家的皮吗!”
那些原本倒在地上哀痛呻吟的女仆,闻言均是满脸惧色,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夏雨砍过去。夏雨本来就十分不悦这个何爷打断了他的话,又发现这些女仆简直是在用同归于尽的打法,明明看见剑刺向要害却不避不让,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他瞥了那位一旁冷笑着的人妖一眼,心道擒贼先擒王,便撩开了那些女仆,出其不意的攻向这位始作俑者。那位何爷顿时明白了夏雨的意图,脸色大变,但避之不及下,夏雨的剑已经轻轻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何爷又气又怕,浑身哆嗦起来:“你……你想要做什么,大……大胆,你知道我是……是什么人?”
夏雨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的一拳招呼在了他的鼻子上:“给老子闭嘴,你这死人妖!”但是随后又立刻看向自己的拳头:“操,你的脸上都是什么玩意,油漆吗?”
何爷捂住鼻子,竟然眼泪鼻涕齐下的嚎啕大哭起来,还一边痛哭一边喊娘,看的夏雨有点哭笑不得,索性不再理他,转而向那些女仆喊道:“都给我住手!”
事实上,当夏雨冲向何爷时,那边的战局就已经停了,无论是女仆还是蒙爷都是愣愣的看着夏雨的一举一动。此时,他一呼喊,众人像是回过神来,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女仆仿佛了无生望了似的,瘫软在地。
蒙爷赶紧上前,紧张的道:“少……少侠,请……请你快放开何爷吧。”
夏雨皱了皱眉,但看到蒙爷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只好慢吞吞的收回了剑。
“何爷,您大人有大量……您……”蒙爷说了半天,那何爷却只是嚎哭,不做任何回应。他只得朝那些女仆高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们的爷送回府里,赶紧请个大夫看看。”
夏雨心里觉的好笑,这个蒙爷的语气神态,好像是号令那群女仆的头似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女仆还真听了他的话,唯唯诺诺的过来,其中一人趴下身子,背起还在嚎哭的何爷,一群人踉踉跄跄的离去了。
蒙田紧张的对夏雨道:“少侠,你……你今日是惹上祸端了,现在还是赶紧离开闵郡吧!”
夏雨心中不悦,这人方才还感激的询问自己尊姓大名,现在却是一脸惊惧的看着他,好像他是个病毒,巴不得离的远远的。夏雨冷“哼”一声,道:“惹上什么祸端,就那个只会喊娘的窝囊废,若不揍他,他怎肯善罢甘休?”
蒙田心道,这可未必,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凭他对那位何爷的了解,恐怕是为防你这个愣头青真的一剑下去杀了他,才做出这么一副窝囊样。将心比心,若换他蒙田陷入这般境地,恐怕也少不得使这些下作手段。
不过这番话是绝不会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的,蒙田苦笑了声,道:“少侠,恐怕就是你那一揍,他才不肯善罢甘休了。那些女仆,你便是全杀了也没多大干系。我说你好端端的,揍他做什么呢?”
夏雨瞪大了眼,道:“你说的什么话,女仆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蒙爷看着夏雨一脸不似作伪的愤怒,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小子是个初出茅庐,不知世事的雏,所以今天才敢出这个头。
这却是蒙田想差了,夏雨虽然年轻,但在昆仑时也算是道上混出来的,没少做过肮脏的事情。当初从女怪那里知道常世的人,在法律上有明文规定的尊卑之别后,也从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又哪会真顾惜什么女仆的命之类的。就算是在昆仑,虽然法律上人人平等,但是事实上真的是人人平等了吗,只是化明为暗而已吧。
他只是为了隐藏自己对常世的无知,同时避免引起蒙爷怀疑自己出手另有所图,才会刻意装出“初出茅庐,不知世事的雏”的形象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合理的解释。
蒙爷叹了口气道:“看来少侠不是本地人,才会不知道你揍了什么人啊?”
夏雨直接的道:“没错,我是雁国人,只是途经此地而已。”
蒙爷心中暗骂了声,你小子好好的不呆在富裕平安的雁国,跑到我们兵荒马乱的柳国来做什么,还给爷惹了这么大麻烦。面上却是不露声色,苦笑道:“难怪啊……”
在蒙田之后的叙述中,夏雨总算知道了那个人妖男子的背景。他姓何,名盐,表字共济,是何氏“家族”的实权人物之一,掌管“何家”石材方面的生意。
说起这个“何家”,靠山之人就是刚才说到的禁军右将军,姓何,名坚,表字习彪。这位将军似乎很喜欢衣锦还乡的戏码,三天两头带着他的亲兵队回来老家探亲。
一般来说,成为官员入了仙籍后,就与俗世凡人的一切划开了界限,而且常世独特的“婚姻与生育”方式,户籍、遗产等相关法律的规定,也造成常世有“家庭”的概念,但很少有“家族”这个概念。
但这位何习彪大人却是很念旧情,对于俗世的亲朋好友多有照拂。无知不觉间,以他为中心,何氏“家族”在闵郡崛起,其势力之大,连闵郡太守都必须避其锋芒,顾忌三分。
夏雨虽不精通政治,却也模模糊糊的知道“党祸“和“乱世聚众,必有所图”的道理,心中对这位禁军右将军和什么“何氏家族”的作风十分不满。而且见微知著,看那位何爷的品性,就可知整个“何氏家族”的家教了。
眼见夏雨听了他的话后,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蒙田咬了咬牙,道:“少侠,今日得你拔刀相助,蒙某不胜感激。天色已经不早,蒙某要去做些安排,把这匹驺虞的事情处理好,就先在此别过了。”能说的他都说了,也算对这个少年仁至义尽了,以后还是离他远些,免得惹祸上身。
“哦……”夏雨抱了抱拳,道:“蒙爷万事小心。”
蒙爷带着兽夫和驺虞急匆匆的走了,夏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挫败的跺了跺脚。他原先是打算先救下对方,进而能够结识对方,或者是以自己的高超武艺,折服对方为己所用,哪想对方不但不买账,还对自己避之不及。自己一番谋划,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雨仰面望向天空,不甘的道:“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了,错失了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人迹罕至的街角,一群狼狈不堪的灰衣女仆,战战兢兢的围着一名锦衣青年,谁也不敢抬头,看向怒发冲冠的主人一眼。
此时的何爷,已经完全没有方才的窝囊样,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满面煞气,两眼凶光,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自己说……爷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女仆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求饶:“爷,您饶命……饶命啊……”
“想活命,还不快去把那小子的来历给爷查出来!”何爷一脚踹翻了趴在脚边的那个女仆,几个女仆连滚带爬的离去。何爷见了,又怒:“都跑什么,留下一个,弄顶轿子,把爷送回府去,想让爷这幅模样招摇过市吗……都是一群废物!”
傍晚时分,夏雨闷闷不乐的回到了旅店,茶蘼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丰公子,您回来了,今日的晚膳还是送到您的房里吗?”
夏雨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径自上楼。茶蘼在他身后殷勤的问:“丰公子,今儿店里进了几坛宫廷玉液酒,这是宫里的达官贵人才能喝的极品美酒,一杯十银,您要不要尝尝鲜?”
“宫廷玉液酒?”听见这名字,夏雨不由微汗,这世上还真有这玩意啊。先不论这酒真假,他倒没尝过这常世的酒的滋味,顿时起了几分兴致,回首昂然道:“一杯怎么过瘾,给本少爷来一坛。”
茶蘼有些惊讶的道:“丰公子,一坛可要三金哦。”
夏雨不悦的道:“本少爷的荷包份量,掌柜不是最清楚了吗,还怕收不回这点酒钱……”他说到一半,突然止了口,却是想起明日还需付那匹孟极的余款,这样一算,还真没剩下多少现钱了。
茶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连忙赔笑道:“不不,误会误会……小女子的意思是,这酒后劲极大,号称‘三杯倒’,俗话说‘小酌养身,大醉伤身’,丰公子还是莫要贪杯的好。”
夏雨暗暗松了口气,借水推船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来三杯吧。”
茶蘼应了声是,兴匆匆的去了。夏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个总是笑的很假的女子,今日倒是对他颇为殷勤,难道是因为心情很好吗?
他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一种可能,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渐渐变冷:“你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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