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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
“呦呵!这小兔崽子是傻了吗,怎么还笑呢!”
“嘿,他也就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一会儿……嘿嘿嘿……”
“小盆友,你长得真是好看啊,怎么样,现在可以求求哥哥啊,哥哥一会儿下手会轻点儿的哦。”
姜末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几个小混混,心里暗暗盘算可以把他们揍成什么样,最后总结下来,只要打不死就行了。
“诶,你说这小崽子是不是被咱们吓傻了?”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杀马特上下打量着姜末栩,一脸猥琐地笑着说道,姜末栩清晰地看见了对方口中的黄牙,让他恶心得有点想吐,不过还好他忍住了。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和那些刺耳的声音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如果想要动手就快些。”
“嘿哟,这个小朋友很是嚣张昂,怎么能不给他点教训呢!你们几个,给我上!”
“好嘞!”几个小混混一时间全都扑向姜末栩。
姜末栩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顺手狠狠抓住了一只小混混的手,然后用力一撇,毫不犹豫地把那只手给折断了,同时他注意到身后有个人扑向自己,于是姜末栩以那只手为支点,右脚用力向后踢去,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
“啊!”
“啊!”
两声惨叫过后,两个小混混躺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白皙少年居然力气这么大,被踢到腹部的小混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搅动,浑身疼痛难忍。
“啊……”这时姜末栩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轻笑了一下,几个小混混一看,原来姜末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其中一个小混混手里抢过了一根钢管,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拿在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手上却是格外慎人。
姜末栩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们警惕地目光,反而咧开嘴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怎么样?继续吖,我哥可是花了钱的呀,你们这么不禁打,真的好吗?”
“混账东西!给我上!”显然小混混的头子被成功激怒了,他指挥着手下又一次像姜末栩扑去,这次他们可没有掉以轻心了,毕竟这个少年的行为和他的外貌严重不符!
有的小混混也抄起了沉重的钢管,还有人手中攥着刀子,实在没有武器的,便用上了自己的拳头,全部都往姜末栩身上招呼过去。
姜末栩仗着自己纤细的身子,灵巧地躲过几次攻击,不过脸上还是不幸被刀子划了一道伤口,还好不是很深,但是他一旦躲开了攻击,反手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混混背上恶狠狠地用钢管砸了上去,然后迅速收回手,又挡住了一把飞来的刀子,但是侧身却被一个小混混用同款钢管砸中了,疼得姜末栩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更是阴恻恻的,整个人好像布满了阴云,毫不留情地,他用钢管狠狠地教训了两个乘人之危的小混混,同时也防备着其他人伺机而动,终于姜末栩在脸上被划了两道,身子又挨了两棍子后,成功撂倒了这群小混混,他浑身是血地站在中间,也不知道他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那些倒在地上惨叫连连的小混混们的,再看这些倒霉的家伙,情况好一点的,就是被折了一只手,一条腿什么的,严重的,有的感觉自己内脏仿佛被蹂躏了一般,剧痛难忍,还有人被砍下了几根指头,这些伤姜末栩知道的都不致命,但是也足够他们受的了,这时姜末栩好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满身是血的自己,温软的声音在黑沉沉的空气中又一次响起,“诶呀,衣服脏了……真是太恶心了!”
说完又好像不解气似的,用小刀一把插进了脚边一个小混混的手中,锋利的刀子划开皮肉,疼痛感很快便被传输到大脑。
“啊!”小混混惨叫一声,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打滚了。
“呵呵呵呵呵……”姜末栩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然后缓步跨过躺在地上的人,站在了窄巷口,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般,居然还轻轻地拍了拍手,接着,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用沾满血污的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对着满地的人,默默地照了一张像,闪光灯在黑漆漆的巷子里闪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很是慎人。
“对了,哥哥们,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报个警?或者打个120?”姜末栩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小混混身边,缓缓蹲下,好像是好心一般,微笑着问道,原本白皙漂亮的脸庞此时在鲜血的衬托下反而像个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诶呀,真是不好意思,下手没轻没重的,你这样子怕是内脏被震坏了,要赶紧送去医院吧,要不之后真是非常危险的呢!”
说着姜末栩好像是真的害怕了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还真打算要拨打120似的。
“不,不用,不……不用了……”躺在地上的小混混看着这个面容清秀又狰狞的少年,浑身上下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那怎么行呢?你看啊,这条巷子会有人经过吗?我哥他……不就是看中了这点吗?而且就算你们被人发现了……他们会帮你们报警吗?”姜末栩看着那人,笑着说道,“所以呢,我就做个好人,帮你们报个120,不用客气啊,要是需要医药费的话,可以来找我……”
姜末栩说完还真就打了个120,然后转身准备走出巷子,走到一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叫……姜末栩。”
说完,小混混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年离开了巷子……
妈的,这单生意真是不值得!
这是小混混头子昏过去前最后脑中闪过的想法……
他可能是被姜末栩揍得最惨的了,整张脸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一手一脚全被姜末栩给折了,两只手还都被跺了一根小拇指,鲜血正在不住地往外流着,腹部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
姜末栩毕竟也是个普通人,不管他前世再怎么厉害,现在浑身上下的剧痛折磨的他似乎根本走不动路,他心里暗骂一声,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而街上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行人们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瘦弱少年难免都有些同情和好奇,有些好心的阿姨还会上来问问需不需要帮他报警,但是都被姜末栩一一拒绝了,他背着书包踉踉跄跄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自虐般地走去……
半个小时后,姜末栩走到一家酒吧门口,有些艰难地推开厚重的大门,姜末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一般,眼前灯红酒绿的世界一时间都变得很是模糊,姜末栩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还好在他快要昏倒之前被一个人伸手架住了……
“诶呀,我的妈呀,你这是怎么了?”来人是酒吧老板,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姜末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好笑地说道,“你看看你都迟到了,当心扣工资啊!”
“老余……少说两句……你会死啊?”姜末栩抽着气有些艰难地说道,说着还挑起眼皮冲着来人翻了一个白眼。
酒吧叫Nuit,老板是中法混血,因此身材高大挺拔,五官很是立体,金色的长发被一根深蓝色的丝带随意地扎着,不过虽然这副样子看上去很是欧美,我们老板可是一个非常热爱中国文化的青年,人家的名字叫余家华,而他又比较不拘小节,所以姜末栩平时就很随意叫他老余。
而余家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和陈嘉豪是朋友,所以自己才能在这里做做兼职,而这一做就是三年,所以酒吧里的人都还蛮熟悉这个看着高冷的少年的……
这下看到他满身是血,都被吓着了,毕竟这个家伙曾经可是单挑过当地一个小□□的,当时这帮家伙来砸场子,姜末栩二话没说就把人给揍趴下了,也因为这样,大伙儿对这个看着纤弱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敬畏。
“诶诶,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家华拉着姜末栩走进休息室,给他处理伤口,有些好奇地问道,“谁能把你打成这样?”
“啧,看笑话的话就给我闭嘴啊!”姜末栩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太久没动手了,一时间反应有点慢!妈的!轻点!我们有仇吗!”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你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啊……你这脸要是伤了,我们这酒吧可要损失多少营业额啊!”余家华很是痛心地说道,但是脸上偷笑的表情怎么也受不住。
“……”姜末栩看着这样的余家华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好了,我去上班了,”姜末栩见处理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准备去换制服,但是没想到,手被余家华拉住了,转头一看,对方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真的没事吧?要不就回去休息?”余家华说道。
“老板,你这是教唆我翘班?”姜末栩轻笑着看着余家华,不得不说他的脸真的好看,虽然现在有些“惨不忍睹”,但是还是很勾人儿的了,不如说……更是有种别样的妖媚之感。
“滚蛋!要上班就赶紧的!”
“好……”姜末栩冲着余家华吐了吐舌,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
“Jason,你这脸怎么……”姜末栩一出去,Tommy就凑了上来,看着姜末栩的脸一脸八掛地问道,在这里大家都有自己的艺名,姜末栩就叫做Jason,是陈嘉豪给自己取的,而自己也比较随便,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就这样应下来了。
“怎么?想八卦我?”姜末栩抬眼看着来人,Tommy很显然是那种小白脸,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姜末栩有些像,主要是在肤色方面的,但是气质上他和姜末栩却差的很多,如果说姜末栩是幽谷中的百合,那么Tommy则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艳美的月季,看着有些俗气。
这会儿姜末栩冲着对方轻轻一笑,不知道为什么,Tommy感觉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哥,我哪敢啊,呵呵……”Tommy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转身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Jason!”这时有人叫了一声姜末栩,他便走了过去,对方把托盘交给了姜末栩告诉了姜末栩桌号,姜末栩便送去了。
酒吧的夜晚总是特别忙碌,姜末栩一直忙到快十二点,才得以下班,毕竟他还是学生,余家华也不让他工作到太晚,如果是别人是要待到凌晨两三点的……
……
程耀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里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他掏出了备用手机,拨打了那小混混头子的手机,但是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试了几次都没有人接,程耀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了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但是程耀可不是所谓的坏学生,他吃完外卖,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便回了房间做起来家庭作业……
时间过得很快,当他好不容易做完了作业后,抬起头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但是那个小杂种却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这时,躺在地毯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那小混混的电话,程耀顺手抄起电话接了,“喂?”
“卧槽!大少爷!你下次要找那个小畜生的麻烦可别再找我了!妈的,老子的弟兄们都伤的不轻!妈的!这个小畜生!”小混混骂骂咧咧的,但是还是没敢对自己的金主发火,只好把怒火转移到了其实是受害者的姜末栩身上。
“行了,你们的医疗费我到时候会给你们的,”程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但是他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吃惊,淡定地说道。
挂掉了电话,程耀收拾了书包,突然大门出现了声响,然后“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姜末栩带着浑身的上站在了门口,默默地走进房间,换上了拖鞋,他抬头看见了程耀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在,一时间有些发愣。
“小杂种,居然没把你打死!”程耀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姜末栩刚刚想说话便倒吸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看着程耀说道,“怎么?我没被打死,真是……咳咳……太可惜了……”
“……赶紧去收拾收拾!看着就恶心,”程耀瞥了姜末栩一眼,很是嫌弃地说道。
“真是抱歉……脏了你的眼……哥……”姜末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整个人却很是倔强地戳在地上,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程耀,不知道为什么程耀看着姜末栩的眼睛有种在窥探深渊的感觉,但是……
“……”姜末栩没再说话,转身走进了浴室,他随意地打开了冷水,冰冷的自来水接触到姜末栩的皮肤激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划过脸上的伤口,带来丝丝的疼痛,但是他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只是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好像浑身上下真的很脏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起了一层皮,有些微微泛红,谁都不知道姜末栩刚刚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时,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或许有哀伤……痛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末栩觉得心里好像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这样的东西让他有些兴奋,但是更多的……是害怕,他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洗完澡,姜末栩脸色更加苍白了,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嘴唇此时有点泛紫,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显得他的那双原本就黑亮的眼睛更加大了,也更加像是深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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