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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
老鸨虽失望司潼又不愿画肖像画了,可愿给青楼作画的画师本就鲜少,司潼能答应之前的装饰画已经是幸运了。
而且司潼的画技真是不错,青楼里的客人都多了不少,有几位都问起画师来。
文梓檠看了几幅司潼的画,大多是花鸟,色彩鲜艳,与司潼安静乖巧的外表不大相符。
有这些画在,这家青楼不出意外,生意会越来越兴旺的。
不过青楼的姑娘们对这小孩挺好,常会给他准备糕点花茶,司潼无意给这青楼的小小福气也不必吝啬地收回来。
文梓檠和司潼走出青楼,却恰巧碰上了一个人。
周家大公子,周书辰。
“文先生,您怎么……”周书辰颇为惊讶。
老鸨送人出来,便热情地替着回答:“文公子的外甥帮忙作画,今个儿文公子陪外甥一起来的。”
周书辰恍然,他就说文先生向来淡漠清濯,怎会来烟柳之地。
“那些画都是你画的?”周书辰微微低头问司潼。
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稚嫩,眉清目秀,瞳眸很黑,透亮如一汪泉,看着乖巧懂事。
“是我画的。”
周书辰不大相信,追问:“你师承何处?”
司潼顿住了,文梓檠替他答道:“我教的。”
周书辰没见过文先生作画,但几年前轰动一时的才子,相必也擅长作画吧?
“我们还有事,大公子请便。”
文梓檠牵着司潼走了。
气氛有些尴尬,老鸨开口问:“不知周大公子来有何事?”
周书辰脸上复挂上笑容,“请问阿昙姑娘有空吗?可否应邀与我一同踏青游湖?”
“大公子先请进,我去问问阿昙。”
“有劳了。”
文梓檠领着司潼,到成衣铺量了尺寸,挑了几套成衣。
老板娘喜欢孩子,见司潼长得清秀俊俏,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朝文梓檠道:“公子,给他买套红的吧,多喜庆!”
文梓檠挑的两套白的一套青的,颜色浅淡,虽说司潼穿着也好看,但老板娘觉得看着太沉静了。
文梓檠看了一眼老板娘手里的红衣,问司潼:“喜欢么?”
司潼顶着老板娘期待的目光,弱弱说:“我不知道,没穿过红的。”
老板娘便把衣服塞进司潼怀里,“试试吧小公子,一定好看的!”
司潼只好拿着衣服进里间换上,出来时瞬间亮了众人的眼。
秀雅的少年红衣鲜艳,更衬得肤色白皙若雪,连那唇色都似乎红了几分,看着喜人,直叫人想搂着亲一口。
文梓檠心想,这小孩俏丽得像个小姑娘。
老板娘缓过神来,笑道:“果真好看极了!简直像天上的仙童子!”
司潼有些害羞地将衣服换了回来,然后缩在了文梓檠的身后。
老板娘继续安利:“红的好看,说不定粉的蓝的也抢眼呢?”
文梓檠想象了一下,觉得也好看,于是最后红粉蓝白青都各带了一套走,老板娘还给优惠打了折。
“两位公子欢迎下次再来哦!”
衣服买好了,文梓檠又买了些日常生活用品。
路过卖糖葫芦的,司潼好奇多看了一眼,就听文梓檠问:“想吃?”
司潼心一动,但今日已经花太多银子了,怎么能因一时贪欲再买不必要的东西?
文梓檠看他脸上纠结,直接上前买了一串,递给司潼,“吃吧。”
“舅舅……”司潼接过,心里百感交集,有感动,有内疚,胸膛里暖暖的涨涨的。
司潼拿着红彤彤一个个码得整齐的糖葫芦,张嘴咬了一个下来,入口很甜,一咬,酸酸的滋味炸开来,他慢慢嚼着,最后吐出几个小核,拿帕子包着。
“舅舅你也吃。”司潼举起糖葫芦,伸到文梓檠嘴边。
文梓檠不喜甜食,但看这小孩满是期待的眼神,不忍让他失望,就张嘴吃了一个。
甜味太甜,酸味太酸,文梓檠被这味道刺激得眉头紧皱。
司潼不安地将帕子凑过去,“舅舅不喜欢还是吐出来吧。”
文梓檠皱着眉慢吞吞嚼着糖葫芦,最后扶住司潼的手,将几粒山楂籽吐在帕子里。
“我口味偏淡,这太酸了。”文梓檠解释道。
“山楂是挺酸的。”司潼应和道。
想到方才文梓檠控制不住皱起来的脸,司潼忽然有点想笑。
文梓檠看司潼面不改色地将剩下的糖葫芦都吃了,暗暗叹道这小孩的口味有点厉害。
“那是阿昙姑娘吧?”
文梓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
阿昙今日也穿着红色罗裙,脸上蒙着红色的轻纱,额上花钿精致,衬得她更为娇艳。
她身旁是周家大公子周书辰,俊男美女,走在湖畔,十分惹眼。
二人似是在闲聊,阿昙时而被周书辰逗笑,周书辰脸上也一直带着温润的笑意,直到发觉文梓檠和司潼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好巧啊,文先生。”周书辰主动打招呼。
阿昙笑道:“原来司家弟弟和文公子在一起逛街啊!瞧着东西不少!”
周书辰笑容一僵,“你们认识?”
阿昙答道:“司家弟弟在楼里作了半个月的画,自然是认识的,而文公子不就是他舅舅吗?”
“原来如此。”
四人随意说了几句话,文梓檠又不是善谈的,便带着司潼要回去了。
周书辰忙叫住他:“文先生!我突然想起有些问题要向您请教。”
文梓檠与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周书辰压低声音道:“还请文先生不要将今日之事告于我父亲。”
“今日之事?”文梓檠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与阿昙姑娘私会之事?”
周书辰的脸色难看起来,“是。”
“此事与我无关,我自然不会说与周老爷。”
周书辰稍微放下心来,“希望您能说到做到。”
话说完了,文梓檠回到司潼身边。
“他问了什么啊?”司潼觉得有些奇怪,什么问题不能等到明日上课,非得现在问?
“他让我们保密,就当今日没见过他。”
司潼乍听有些不解,想到这半个月在青楼,也知道这个地方为世人诟病鄙夷,看来周书辰也认为这很不光彩。
不想让人知道还要去招惹阿昙姑娘,看来周书辰也不是那般清朗的好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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