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情景剧里找凶手

　　天刚亮，牛小伟就撺掇着牛大妈教他烙卷饼，牛大妈疑心自家这大龄青年是要转性了？半是狐疑半是欣慰的指挥牛小伟和面。

　　“哎呀，水多了。”

　　“哦哦，那加面。”

　　“哎呀，面又多了。”

　　“知道知道，再加水。”

　　一阵兵荒马乱面总算是和好了，牛大妈一看，嚯，整整一盆，这是给人吃还是给猪吃啊。看着牛小伟忙的直擦汗，牛大妈凑上前挤眉弄眼：“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咯！说吧，是不是又想借钱？早说了让你省着点用省着点用。”牛大妈还想絮叨牛小伟急忙打断。

　　“哪儿能啊，我这不是单纯想孝敬你和爸。快教下一步吧，再耽搁他们都该起床了。”

　　牛大妈看时间确实不早也不打趣他了，认认真真教起来，原以为牛小伟只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他居然坚持到现在，看着认真往卷饼里塞鸡肉的牛小伟牛大妈好奇：“小伟啊，怎么突然爱吃鸡肉了，昨儿早上的鸡丝蒸饺是你买的吧。”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鸡肉优秀的灵魂了呗”牛小伟敷衍。

　　牛大妈被逗笑了：“还优秀灵魂呢，你先用马克思主义打磨打磨你腐朽的灵魂吧。”

　　吃早饭时牛大妈向全家人隆重介绍了牛小伟烙的卷饼——伟/哥卷饼！

　　牛小玲首先开口：“什么？我哥早起给我们烙饼？不可能！我哥什么人我还不知道，穷懒搓么。”

　　牛大妈反驳：“你哥转性了，这面是他和的，就是和的多了点，也别浪费了，我准备中午鸡蛋炒饼，晚上韭菜盒子。”

　　“啊？一天三顿都是饼啊，姥姥我可是祖国的花朵，我要吃肉。”军军撒娇。

　　叶扬不说话盯着卷饼，心里正和系统交流。

　　“系统我遇到比你更不会起名儿的人了，伟/哥卷饼，哈哈哈哈哈。”

　　“撇去谐音，宿主的名字真得很好听，不要怀疑我的信息库！”系统反驳。

　　叶扬敷衍地点点头。

　　牛小伟见叶扬不说话只是盯着卷饼，担心他不喜欢，正紧张搓手。就见叶扬夹了一块塞嘴里，随即伸出大拇指：“好！伟/哥牌卷饼就是好。”

　　见状众人纷纷吃起卷饼，叶扬却放下筷子不吃了，牛小伟凑过去悄悄问：“不喜欢么，我明天改做别的。”

　　叶扬轻笑回答：“饼很好吃，我只是在想床底那幅画画的是哪儿，直觉告诉我树下的东西很重要。”

　　“大清早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先吃饭吃完你还要陪军军参加家长会呢。”

　　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夏齐春迷恋的老师，叶扬心情好了一半。

　　吃过早饭叶扬拿着那副画出门了，家长会9点才开始，叶扬想先在附近转转,想着娃娃说不定会把东西埋在小区附近。

　　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儿就撞着了人，“哎哟实在不好意思，我光顾看图没注意后面有人。”叶扬急忙转身道歉。

　　“没事儿，我也没注意，叶扬？”

　　熟悉的声音，叶扬抬头：“宋老师？”

　　宋元成穿着件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本书。

　　“宋老师没去上课么？”

　　“早上第四节课，趁这段时间我想去图书馆把借的书还了。你这是。。？”宋元成指了指叶扬手里的画。

　　叶扬多了个心眼把画一收只说是自己随便画的，宋元成笑笑点头。突然宋元成手抚上叶扬脸，轻轻摸了几下，叶扬看着宋元成。

　　宋元成把手摊开，指了指手上的酱料示意只是帮忙擦脸，“早上吃什么了把自己吃成小花脸。”适度的玩笑带着些许宠溺。

　　叶扬笑笑没说话，宋元成识趣抬了抬手说去还书了。

　　路上系统问叶扬是不是不喜欢宋元成。

　　叶扬摇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元成一定有问题。

　　家长会。

　　孙军军的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妇女，留着利落的短发，带着副眼镜，她总结了班级过去的辉煌与不足，深刻地探讨了主观能动性对自我价值实现的帮助，即将展望未来时放学铃及时打响结束了这次家长会。

　　叶扬呼出一口浊气，“系统，我这条命是播放室的铃声给的。”

　　想着去学校食堂混一顿中饭下午再去高中部，叶扬抬脚往食堂走。

　　“叶扬！”

　　叶扬眉头一挑，转身，果然是宋元成。

　　“这么巧啊宋老师。”

　　“我刚下课，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学部家长会。”

　　“你有孩子了？”

　　“亲戚的。”

　　宋元成看叶扬走的方向是食堂，“吃饭么？走，出去吃，我请你。”叶扬婉拒，宋元成说去吃火锅，叶扬脚步一抬就跟着去了。

　　海底捞。

　　虾滑、肥牛、金针菇，叶扬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脸颊吃得鼓囊囊，宋元成只觉对面的人像只松鼠。又喝了听快乐肥宅水叶扬才满意地摸摸肚子回去。

　　路上叶扬不经意问道：“宋老师你教哪个班啊。”

　　“高三（8）班。”

　　“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叫黄茵（娃娃大名），你认识么。”

　　没有听到回答，叶扬转头，就见宋元成正在戴眼镜，一瞬间他的气质变化了，桃花眼隐藏在镜片下，俊美的五官因为眼镜变得没那么张扬，气质温润如玉，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薄荷味传来。叶扬听到他说：“我就是黄茵的班主任。”

　　叶扬没有想到一个人戴眼镜和不带眼镜气质变化这么大，他确信现在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夏齐春日记本里提到的老师，温柔、含蓄、没有攻击性，尤其那副眼镜直接和黄首心的形象分割开。

　　掩下心神，叶扬继续问：“黄茵她失踪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宋元成推了下眼镜，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光，叶扬仿佛看到宋元成勾起的嘴角，再看又变成了清冷的表情。

　　“那是去年下半学期开学那会儿，她没来报道，去她家她父母也不清楚只说出去和同学玩就没回来了。警/察找不到，父母也不管，再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宋元成表情变得有点难过，“黄茵成绩好，人也努力，以她的成绩一定能考上好大学，谁知道她却连高考的机会都没了。”

　　“那黄茵遭受家庭暴力的事你知道么？”叶扬问。

　　“你也知道这件事？”宋元成吃惊，“黄茵隐藏的很好，不是那天无意发现我也不知道她一直遭受暴力。”宋元成叹了口气，“她也是可怜，母亲走后父亲酗酒，喝酒了就打她，黄茵为了不惹事都是用衣服盖着，实在明显的伤痕就用粉遮盖。为了这事儿我还问过她母亲，她母亲也没办法。”

　　“你觉得黄茵的继母夏齐春对她怎么样？”

　　“怎么想到问这个。”宋元成没有直接回答。

　　“好奇吧，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句话前提是后妈对孩子不好。黄茵是黄首心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我想黄首心打女儿会不会有夏齐春的原因。”叶扬分析道。

　　“虎毒不食子？”宋元成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万一黄首心就是虎毒食子呢。”

　　“什么？”叶扬还想深入询问，宋元成已经岔开话题，“夏齐春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她来过学校几次都是为了黄茵的成绩，看的出来她对黄茵很上心。”叶扬不置可否，宋元成接着说：“后来我发现黄茵身上的伤痕约过她一次，可惜她也阻止不了黄首心。”

　　“宋老师。”

　　宋元成微笑用眼神示意叶扬继续问，叶扬盯着宋元成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夏齐春跟踪你的事你知道吗？”

　　一阵风吹过掀起宋元成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眼里似笑非笑，摘下眼镜，桃花眼无处可藏，宋元成语气轻松道：“不知道。”

　　“宋老师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好奇，不害怕么？”

　　“夏齐春已经死了，再多的原因我也不会知道，更何况我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事情过去就过去吧。”

　　“宋老师心态真好。”

　　“心态好才能活的长。”

　　告别宋元成叶扬在学校里转了转。

　　“夏齐春跟踪他的事宋元成肯定知道，但他为什么隐瞒。”叶扬问系统。

　　“会不会觉得和一位有夫之妇扯上名声不好，怕影响前途？”系统推测。

　　“或许吧，但我总觉得他还隐瞒了什么。”

　　“宿主认为夏齐春与黄茵的伤痕有关系么。”

　　“现在还不好说。”

　　正想得入神，一颗足球滚到脚边。

　　“大哥哥，把球踢给我们，谢谢！”不远处一群小孩在操场上踢足球，家长会开完心里大石头落下，这群孩子准备放松放松。

　　叶扬笑着抬脚准备把球提过去，笑容僵在了脸上。

　　画上的地址找到了。

　　把球踢给那群孩子，叶扬拿出画仔细核对建筑物。教学楼、宿舍、食堂、操场围城一个圈，建筑物包围处只种着一颗槐树，和床底下藏的画严丝合缝。

　　“30积分就可以兑换一套挖坑神器。”系统不忘推销。

　　叶扬摇头：“晚上再来。”

　　叶扬心情大好，路上顺手买了几串糖葫芦带回去。

　　回到家，小玲正在煲电话粥。

　　“喂～阿伦啊，嘻嘻，讨厌啦，人家也想你，什么晚上出去吃？嗯、都听你的，你一会儿来接我啊，好、我等你。”放下电话，小玲手舞足蹈的回屋子打扮。

　　旁边牛大爷、牛大妈、牛小伟、孙明四人看的目瞪口呆。

　　“我姑娘是不是谈对象了？这个阿伦是谁？”牛大妈先开口。

　　“呀！妈这事儿你不知道哇，小玲真交了一男朋友，大款！”孙明倒腾着他听来的消息，“老有钱了，在经济开发区好几个厂，还上过咱厂的闭路电视。”

　　牛大妈一脸茫然：“真的？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

　　牛大爷反驳：“不可能啊，小玲我还不知道，肚子里盛不下二两香油，有这事儿她不早抖落出来。”

　　牛大伟也跟着唱衰：“再说台湾大款能看上她？残疾大款？”

　　“我看这事儿有点儿悬乎，小玲她不定性啊。”牛大妈还是不信。

　　孙明一旁劝：“谁找着这样的大款什么性都定了。我要是大款继红不早回来了。”

　　牛家三人对其嗤之以鼻。

　　牛大妈一拍桌，“不行！你们听到没那个阿伦要带小玲出去吃饭，我不放心！小伟你跟着去。”

　　“妈你开玩笑呢，小玲去约会我去不合适。”

　　牛大妈拍桌：“你男扮女装！”

　　牛小伟惊掉了手中的烟，“妈、妈、不能够，我这五大三粗的扮女人也没人信啊！”

　　牛大妈心想也是，转头便看到一旁啃糖葫芦啃的欢实的叶扬。

　　“小奕啊！”牛大妈笑呵呵。

　　叶扬立马吐出糖葫芦立正站好，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妈求你个事儿，”说着牛大妈开始掉眼泪，“你也看到了，你大妈就小玲这一个姑娘还没出嫁，我实在放心不下，你看你能不能陪着去？”

　　叶扬为难：“这。。”牛大妈又是一声哭嚎。

　　没办法叶扬只好同意。

　　“什么！小奕去？不行！我不放心！”牛小伟反对。

　　“去，有你什么事。”牛大妈拐了牛小伟一肘。

　　“小奕去那我也去，多一个不多，多两个正好。”牛小伟坚持道。

　　牛大妈跟小玲说了这事儿，小玲先是死活不同意，牛大妈以死相逼才答应下来，这会儿正给叶扬和牛小伟捯饬妆容。

　　牛小伟骨架大小玲的裙子穿不下，只好去隔壁牛继红的房间拿了几件女士外衣穿上。叶扬骨架小，长得好看，随便一涂就是个清秀的小姑娘，换上连衣裙就更像了。

　　牛小玲上下打量叶扬，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高跟鞋，“穿上，这鞋40码商场断码打折我图便宜买回来的。”

　　叶扬穿上高跟鞋走路摇摇晃晃，牛小伟赶紧扶住，手心是滑腻的肌肤，叶扬戴着假发、化着淡妆、衣服裸露出露出的雪白皮肤都让牛小伟心猿意马，扶着叶扬的手抓得更紧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就是天上人间，有名的夜总会，什么吃饭男朋友都是假的，大款是真大款，妻子孩子都在台湾到大陆找小情人来了，小玲怒火上心自觉被骗，咽不下这口气“唰”一下就把人台子掀了。这一掀夜总会觉得她在闹事，保安全都出动，牛小伟、牛小玲、叶扬开始拼命逃窜，混乱中叶扬撞到一个人身上。

　　“叶扬？”

　　叶扬一愣。

　　对面人细看叶扬才确认是他：“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还穿成这样？”宋元成从上到下打量叶扬，视线停留在那双高跟鞋上。

　　叶扬觉得这一天遇见宋元成的次数实在太多，说是巧合也太故意，可今晚行动是零时决定的，遇见宋元成也确实是巧合。眼看后面保安就要追上，宋元成一把抱住叶扬，脸凑的极近，外人看就是一副亲热的模样。等追的人走远，宋元成才放开叶扬。

　　宋元成还是穿着白天的白衬衫，这样的气质在夜总会总是格格不入，未等叶扬开口问，宋元成先行解释：“接到举报班里有学生来这消遣，当老师的不能不管。”叶扬点头。

　　“你这是？”宋元成指了指身上的连衣裙，叶扬找不出理由只好讪笑，宋元成也不为难提议道：“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先去我家洗洗换件衣裳。”说着不由叶扬拒绝就拉着他离开了。

　　宋元成的家和他人一样，许是只有一个人住的原因，房子很是清冷，叶扬站在客厅打量。“很冷吧，喝杯热水。”宋元成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个玻璃杯。感受着热水散发出的热气，叶扬没动这杯水。宋元成笑笑不说话。

　　婉拒了宋元成送他的提议，叶扬独自走在回家路上。

　　“宿主觉得宋元成这个人怎么样。”

　　“滴水不漏。”叶扬呼出一口白气，“处处透着可疑，又处处可以解释。要说他没问题，我是不相信的。”

　　“学校树下藏的东西怎么办？”系统问。

　　“明天去吧，今天太晚了。”

　　回到家，牛小伟正一个人在客厅里打转。看到叶扬一把拉过紧张的上下查看：“没受伤吧，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好门口小巷集合么。”

　　叶扬心里一暖：“我遇着宋元成了。”

　　听到宋元成的名字，牛小伟一声嗤笑：“人民教师就这思想觉悟？还不如我呢。”

　　叶扬也不解释。

　　牛小伟凑上前温声询问：“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叶扬表示想吃炸酱面，牛小伟一拍脑袋答应下来。时间不早，两人就各回各屋休息了。

　　宋元成家。

　　灯光下宋元成轻轻抚摸一双红色高跟鞋，仔细看那双鞋和今天叶扬脚上穿的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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