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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篇之北山五
望着四位武士渐行渐远的步伐,结衣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搀扶着爱衣,两人缓缓站起了身子。
孙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四位武士,确保他们不会再犯,等到他们人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后,才缓缓转过身子,面朝着姐妹二人,月光打在他的侧颜上,好生漂亮。
“多谢大侠相救,若是没有你,我们姐妹二人就死在这里了,”结衣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谢谢大侠!”爱衣也学着姐姐的腔调,说道。
“大恩不言谢,”孙云整理了下衣物,确保那袍子平整有度,缓缓说道,“况且,应该是小生好好谢谢二位才是。”
结衣和爱衣大眼瞪小眼,两人头顶的呆毛微微颤了,齐声一下问道:“此话怎讲?”
“我们先回去,我再慢慢道来,夜里山上冷,两位又刚才夏树山的高处下来,想必都快冻坏了吧,”孙云面带暖笑说道,随后左右牵住姐妹二人。
“说的也是,那么请公子带路吧,”结衣微笑着说,满怀对着救命恩人的崇拜。
“带路吧!带路吧!”爱衣语气高亢,开心地说着,一步一蹦跶,好似初次抵达闹市的幼童。
孙云便带着二人向树林内走去。正直晚春,夏树山还未暖和起来,尤其是在夜晚,孙云似乎因为出门匆忙而行装单薄,但比起结衣爱衣已经不知好到哪去。结衣自身长期在北山‘樱城’居住,已经适应了寒冷,但能通过手掌感受到孙云的手指寒冷无比,无意间碰到断指处,稍稍有些温暖的湿润,但也逐渐凝结成痂。
那林子里不知何时,鸟群又飞了回来,它们就只是呆呆地站立在各个枝丫上,不发出任何声响,旁观着。黑色的羽毛使他们仿佛融入了黑夜中,但是结衣能感受到它们的气息。
“姐姐你看!”爱衣头颈后仰,小声说道,随后指了指孙云的后背,只见他那衣服后有一团白色的粘稠物体,结衣抬头一看,远处的一只渡鸦与她对视了一眼便飞走了。
所谓‘气息’,不过如此。
这路上满是荆棘,并不是很好走,已经筋疲力尽的姐妹二人即便是在孙云的牵引下,吃力地走了数个时辰还未走出几里的距离,但逐渐松软下来的泥土,光脚踩上去有一种别致的快感。也不知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小心,”孙云说着,抬起结衣的手指向左前方,“哪里有一只鬼蚬。”
结衣和爱衣朝那望去,一个略有半人身高,四肢在地的纯黑生物。全身干瘦,胸腹小巧,显得四肢巨长无比,小小的一对黄色眼珠,配上兔儿般修长的耳朵,鼻子细长地从面庞伸了出来,末端能看见粉嫩的鼻尖和类似猪鼻的两孔。
结衣在北山的樱城里过得多了,自然是没见过这奇生怪物,手更加紧紧地握住孙云的指间,小声对孙云说:“我们该怎么办,悄悄绕过去吗?”
那孙云一言不发,突然以划破长空的声音大喊道:“我去了你奶奶个球!”
只见那鬼蚬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般发出类似‘鬼啊’的喊声,在一旁的结衣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这场面,爱衣却稚气地学着鬼蚬喊着:“鬼啊!鬼啊!”
空气中回荡着爱衣那可爱的喊声。突然,周围的树林里奔跑出成百上千只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鬼蚬,异口同声地喊着:鬼啊!鬼啊!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而爱衣却快活地学着鬼蚬的喊声。
那声音大概持续了数分钟有余,终于停了下来。
孙云兴致勃勃地说道:“今天又是夏树山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结衣没好气地说:“大侠,求求你下次告诉我,我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这样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就刚才,我都快…”
结衣话还没说完,孙云突然一挥手推开结衣爱衣两人至同一方向,她们重重地摔在地上,结衣大声说道:“哇你还有脾气…”
只见孙云用木勺吃力地抵住一只庞然大猫的利齿,那猫全黑,毛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有成年人般高大,身长一丈有余,利爪如刀刃般切入地面,张开的血盆大口,最小的牙齿都有手指般长。发红的双眸死死地盯住孙云,孙云自然也不甘落后地盯住黑猫,两人就如此般‘深情’地对视着。
孙云拼尽全力一推,才将那大猫推开两米开外,随后快速跑向结衣爱衣,拎起二人就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想要心理准备吗?好的我给你介绍下!鬼猫,这人力大无穷,除此之外,它还能用出幻术,迷惑猎物,使其想起最痛苦的回忆而心灵崩溃,亦是最大的恐惧不战而胜。”
“这人?还有这夏树山还有这等怪物?”结衣惊叹道,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位。
“哇那只猫真大!”爱衣说道,指着身后狂奔的鬼猫。
“幻术师走了火入了魔,所以被称为人。但这夏树山不应该有才对,它本应处在千年的休眠里,看来是爱衣的‘鬼胎’气息唤醒了它,鬼猫要是醒了的话,其他妖兽应该也都要苏醒才是,”孙云喘着粗气说道。
“还有其他妖兽!?”结衣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所谓妖兽,都是练幻术走火入魔的人,以中原人居多,他们其中有的化作妖兽后自我反省,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大部分妖兽都失了智,除了提升自己的能力,也就不管不顾了。”
“看来这鬼猫就是其中之一,”结衣悻悻地说。
“是啊,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要到结界了,出了那里它们就失去道术,化作血肉之躯的人形,自然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了,但大概是不会继续追来的吧,”孙云说道,随即加快了步伐。
“我们何不现在就宰了他呢!”结衣说道,同时在空中挥动拳脚跃跃欲试。
“别傻了,最近一次记载的妖兽作孽,是南洋的炎兔,南洋的勇者骑士团奉命讨伐,十多员大将带领了数百骑士都损失惨重,伤亡过半,如今面对鬼猫,你个小屁孩却想去讨伐它,别想了,要知道那骑士团的随便一员大将都能轻松击败刚才那四位武士哦,”孙云笑道。
“什么?”结衣感叹道,“原来我这么弱啊…”
“有的时候,比认输更难的是,承认自己的平庸,”孙云语调低沉的说,望向远方,似乎这句话更像是在告诉自己,他又突然转过头来微笑着说:“但你就不用担心啦,千板田家的人,我认识的都是天赋异禀呢!”
“哈哈哈!”结衣听到,心里乐开了花,被神仙夸了,那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吧,随即说道:“那我以后打着妖兽不成问题咯?”
爱衣也接道:“不成问题咯?”
“喂喂!我是在鼓励你,不是叫你去送死啊,打妖兽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各路神仙来吧,”孙云没好气地说。
“你就是,我的神仙呀!”结衣娇羞地说,全然忘了自己是被他拎着奔跑这个现实。
“我的神仙呀!”爱衣也喊道。
谁知那孙云的脸上竟然泛起一层红晕,说道:“别瞎说,我区区一介隐士,哪有那么厉害。”
“说的也是啊,连只鬼猫都打不过,”结衣略带讥讽的语气笑道,毒舌地攻击着。
孙云心中有无数只鬼蚬奔过。
突然那黑猫一个大跳,跳到了孙云身前几米出,转过头来准备迎战,孙云见状只得不紧不慢地停下,与此同时慢慢地将姐妹二人放到地上。
“公子贵安,小生名旭,幻名乌云,”稚嫩的男声传来,那猫竟然可以说话,但是却没有张口,结衣只是感受到了身音传入自己耳内。
“大师乌云,不知今日找小生孙云有何贵干?”孙云面色凝重地说,好似生怕说错了话。
“孙公子,你可知那两位女子的来历?”那猫还是未张口,只是一只脚稍稍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快速扫过结衣爱衣。结衣心里穿过一道寒流。
“雨派千板田家的子嗣,”孙云答道,右手伸向衣服后的木勺。
“那请问孙氏又与这千板田又有何关系,要以性命相救呢?”黑猫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千板田家曾对我有恩,小生此生愿以性命相报。”
“这样的话,你就陪她们一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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