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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绝爱如玉忆清芷
“如玉姑娘可是有什么方法见到少艺?”
“马公子还未应我呢?”如玉迫切地需要他的肯定。
“好,应你,以我的诗尔…”
“明日五更城东雅亭见...”如玉说完迈步潇洒离去,只是这潇洒之下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回想起过去的事,那日和亦莫度过了美妙的一天后,她开心的跑回家去。平时父亲是不会管她的,可是那日已入夜,父亲还坐在堂中,这显然是有意等她回来的。
“饿不饿?”父亲开口说的竟是这么一句,甚是让如玉惊讶,她摇摇头。也是,和亦莫在一起又怎么会让她饿。
父亲听了边转身往房间方向走,边说道,“夜里冷,早点休息,明早我们回梧州。”
如玉听了很是怀疑自己听错,建州可是文人的天堂,这里的书画很多且多是佳作。收集有价值的书画,举一画展或是在其它州兜售,待识得之人看中,可赚一笔。而且这也是温员外首次收集书画,怎么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如玉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温员外已离去。
次日,仆人都在往马车上装东西。如玉起身后走进大厅,她拦住了一人,“刘叔,为什么父亲要这么急的回梧州,不是才开始的吗?”
“大小姐,你还是别问了,赶紧走吧!”
如玉听不到答案,拽着刘叔的衣袖口不放。刘叔是看着如玉长大的,很是疼她,“还不是你和谁不好,非得和马家三公子搭上。”
“亦莫...亦莫怎么了”
刘叔不答,如玉直接跑进父亲的内室,“今日回梧州是不是因为亦莫?亦莫到底怎么了?您不是不会管我和谁在一起的吗?”
温员外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服,如玉见了走上前去,“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商人的孩子怎么能和皇家的人搭边?”
“可是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他也不能...”
“你是嫌弃作为我的女儿”
“不是...怎么可能呢。”如玉知道自己惹父亲生气了赶紧解释,“娘亲早早离世,自小父亲带我和念芷长大,养育之恩此生无以为报。”
“那你便以不与马家三公子联络来报答吧!”温员外脱口而出。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如玉很是不解。
“皇家的人怎么会娶商人的孩子,商人是没有地位的。”说着,温员外把如玉抱在怀里轻拍着,“爹知道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入王府的。”
是的,温夫人一定不会希望她的女儿入王府的。因为那是武安王府,那里有她和温员外最痛的记忆,像锐利的刀片深深的在心上划了一刀。
温夫人原名徐清芷,字佳,出身于书香门第。温员外,字元。
温员外年少时家贫,在徐家为奴,以求温饱。清芷待仆人从未有小姐脾气,很受仆人喜爱。清芷父亲是前朝的徐太师,不过后来马家夺得天下,要招降太师,太师自死不从。那日,当马家人带着兵队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徐府,要做一了结,为首的正是武安王。太师早已猜到这天始终是要来的,他知道清芷不会自己离开。所以提前暗中计划好,把清芷药昏过去,乔装打扮,让温元带她离开,并嘱咐温元永远不要让清芷回来。
只是药终究不是毒,清芷还是会醒。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回家。
温元使尽所有,甚至以死相逼,清芷这才放手,不过她小小的身体又怎么能承受这锥心之痛。清芷醒来已是一天后,不用思考都知道以太师的脾气,他和母亲又怎么还会被留在人世。她很难受,在父亲和母亲生命的最后未能在其侧。现在他们走了还不能给他们收尸,清芷想着倒不如和他们一起去吧。温元赶紧拦住,清芷瘫坐在地上,“那是我的爹娘...”言语已不足形容清芷此刻的悲痛之情了。
“别怕,你的爹娘会回来的,你活着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温元跪在地上安慰道。
也不知是因为哭了很久,还是饿了很久。温元煮的面清芷一点没动,便昏睡过去。温元见了,说了句小姐失礼了。便小心翼翼的把清芷抱到床上,被子轻轻盖好。想着可能这一去便回不来了,鼓起勇气偷偷的在清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去,桌上的汤面早已没了热气,清芷眼角的泪干涸了再流,温元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趁着夜色,温元偷偷从后门一处翻墙而入。透过墙边大树的空隙,他见到武安王气势汹汹的走进大厅。温元远远的望着,大厅通亮,太师和夫人还活着。而此时此刻,在他听不见的地方正上演着另一幕挥之不去的恶梦。
“徐太师,对于我的条件,一天的时间,考虑得够久了吧?”大厅里,武安王低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师在其耳边轻轻说道。
太师不答。
“你这府中上下几百口的性命你不管了?这要传出去,不是要毁了你的好名声?”
“为国而死,是一种骄傲。”
武安王听了气愤地把太师踢倒在地。这时,有一侍从冲进来在武安王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武安王蹲下来抓住太师的衣口,“告诉我,徐佳在哪里?用徐佳换你整个徐府上下所有人的命,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太师冷笑,“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永远不会找到她的。”
“是吗,那你猜她会不会不管爹娘的死活。”武安王站起来,邪魅地笑着说道,“我明日就把你们拉到集市,她一刻不出现,我就杀徐府一人。你猜到最后她会不会出现?”
“小人,小人...”太师大喊道,这时,身旁的徐夫人突然口吐白沫,太师大喊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妾身不贤,多年病体缠身,耽误老爷。不想再为老爷留有负担,已许久未服药。如今国、家这般模样,妾身许是要走了……”
武安王见了赶紧让人来救徐夫人,同时有侍卫来报说前后院着火了,场面一片混乱。
“你都走了,我便随你而去。清芷啊,你要好好的活着。”太师望着慢慢闭眼的夫人,叹息的说道,随后趁武安王松懈撞柱而死。
武安王转身见了,大喊一句不要。这时侍卫拉着他说道,王爷,火势越来越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武安王这才离开,站在徐府外侧望着大火吞噬了整个徐府,哭声连天,仿佛望着一个朝代在他眼前灰飞烟灭。
当时,温元看着武安王等人离开,从密道走进大厅,毕竟徐府当年建造的图纸他是见过的。他抱着太师喊了许久,可是太师已走。温元此刻还算清醒,赶紧抱起太师进入密道又回头抱走夫人。
昏暗的密道里温元呆了整整一夜,直到大火熄灭,直到阳光透过砖块的细缝照在他的脸上,直到外面没有一丝声音。
没有人会对没有价值的人上心,楚国初建,武安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先皇的催促下,他不得不离开,虽然心中觉得清芷就在城内。
许久,温元病怏怏地回到旧居,他嘱托照顾的邻居走过来抱怨道,“醒了好几次,哭了好几次,什么都不吃非要走,你说你从哪救回的人,不如死了算了。”边说着边离开,看着手里的镯子轻声说道,“要不是看在这镯子的份上,我才不管呢。”
温元不理,推开门望着床上的清芷一脸憔悴,转身去了厨房,认真的煮了一碗面端到床前,“小姐,来吃面...”
清芷不理。
“你得吃饱了才有精神去看老爷和夫人啊!”
清芷听了一下子坐起来,许是饿久了无力,难以支撑身体。温元轻轻的把她靠在床边,用筷子卷起面条喂她。而此刻的温元也同样是饿了许久的,嘴唇已泛白。
清芷见了,内心很是感动,推着碗朝向温元,示意他也吃点。温元只说了句我不饿。清芷的眼泪流下来……
傍晚时分,清芷见到徐府一片狼籍,只剩下渣,内心无比之痛。温元轻轻用板车推出老爷和夫人,清芷抱着他们哭了好久。
许久后,温元点燃了一个火把递给地上的清芷,“让逝者安息吧!”清芷慢慢起身,接过火把,如千百把刀在心上划过,难受的点燃了父母的尸体。望着火焰,各种痛楚。
火烧尽时,刮起了风,清芷望着风吹散了骨灰,说道,“走吧,再没了痛苦,在你们最爱的地方生根。我知道你们会保护我的,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后来,他们去了梧州。温元说,要忘却所有凡尘旧事,他会好好照顾清芷,不再让她活在恐惧之中。他经商,是为了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他也确实做到了。他知道她喜欢韭兰,便为她种了满园的韭兰,还有那间佳元便是他们初到梧州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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