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七五之续缘

　　展昭见杨戬神色忽然有些不对，连说着的话都停了下来，不由得关切的问：“杨先生可是乏了？”
　　“没有。”杨戬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又想到哮天犬也是该回来了，也回过神来。
　　展昭见他否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抓紧吃饭。忽然听到有人上楼听脚步声倒是朝自己这边来的，雅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竟然是杨先生的管家肖天。
　　“主人。”哮天犬一进来就朝杨戬和展昭的桌子走去。
　　“嗯。”杨戬表情倒是没什么表示。
　　“原来是肖管家，不知可吃过饭了，若不嫌弃可坐下来一起。”展昭却是热情。
　　哮天犬看杨戬没有反对，又想到自己在终南山转了那么久才摆脱沉香也不嫌弃径直坐了下来，外间的伙计见了急忙添了碗筷。
　　“肖管家探亲可顺利？”展昭想起杨戬说他去探亲关切的问。
　　“呃，顺利。”哮天犬表情不自然，顺利才怪，好不容易才把沉香甩掉跑回来。感应到主人在这里想跟主人诉苦，却没想到小主人也在。
　　“回来的也算快。”杨戬也开口。
　　哮天犬往嘴里塞菜的动作差点呛到，主人的意思就是他回来的不是时候，想到自己确实打扰了主人和小主人，心里也发虚，又看主人神色似乎没什么不悦，才放下心来。
　　“不知肖管家的亲人可是也在汴梁？”展昭问，这才两天就能来回可见路程不是很远，可是看这肖管家怎么风尘仆仆的样子。
　　“这个.....”编瞎话可不是他的特长啊，哮天犬有些语塞。
　　“实不相瞒。肖天是帮我探望在城外的外甥去了，我与妹妹有些矛盾所以自己不方便前往。”杨戬看哮天犬为难的样子开口救场。
　　“原来如此，倒没听杨先生说过自己还有妹妹。”展昭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这样问，他好像对这杨先生一点都不了解。
　　“何止妹妹啊！主人为了他外甥可是操碎了心！”哮天犬愤愤不平的感慨。
　　杨戬瞪了哮天犬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又见展昭似乎对自己的事情好奇解释到：“别听肖天瞎说，为人长辈总是要帮衬小辈一些。”
　　“杨先生真乃重情重义之人，展某佩服。”展昭已经把杨戬列入榜样的范围。
　　此时伙计上来请示：“展爷，你要带走的小菜已经备好，是现在拿上来还是我差人送到开封府？”
　　“先温着罢，待会展某带走。”展昭回答。
　　“你要是吃好了我们就回去吧。”杨戬示意伙计把食盒拿上来。
　　“可是肖管家...”
　　“不用管它，他吃过饭回来了。”杨戬打断展昭的话。
　　哮天犬表示很无辜，他不过是在小主人面前说了一句话，主人也太记仇了。
　　“好吧。若是肖管家未吃好展某带回去的小菜也是差不多的，届时可一起用饭。”展昭看天色已晚，心里想不能错过白玉堂的饭点。
　　三人回到开封府，到了院子，哮天犬确实累得慌索性睡了起来，反正主人在和小主人说的那些道术他真的不是很感兴趣。
　　杨戬将一些施术的事情和一些基本的破除障眼法的方法告诉他，又引导他施术，却发现展昭脸色苍白，头上也是一身汗，赶紧让他停下来。
　　“你没事吧。”杨戬心疼的扶展昭坐下。
　　“没事。是展某愚钝，悟不到窍门，连身体也不配合。”展昭语气说不出的失望，杨先生告诉他这是最简单的术法，他一运转身体却突然全身发疼，咬牙忍住却怎么也施展不出来。
　　杨戬看着失望的展昭，担心他身体，悄悄打开天眼却发现是他身体里的封印作怪。看样子寸心是真的狠了心不让他和天庭有任何关系了，莫说修习基本的法术，就连他在水里待久了也不行。寸心啊寸心，你当初可是下了多狠的心才能做到这地步？
　　“你是不是从小就怕水？”杨戬问展昭。
　　展昭点头，身上还是疼的紧仍然开口说：“不知为何，展某自幼时落水后不仅昏迷不止，连日后看见江河湖泊更是觉得心惊肉跳，就连沐浴也不愿在水里多停留。”看着杨戬脸色阴沉，展昭小心翼翼的问：“展某是不是不适合修习术法？”
　　杨戬看着面前的展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不适合，只是你体质特殊，不能适应罢了。”
　　展昭听了杨戬的话，眼皮下沉，眼里的失望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他总觉得多会一些东西以后可以给包大人带去更多方便，何况白玉堂对这些也不了解，自己会一些以后若是他遇上这种麻烦总能帮到他，如今怕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既如此也是展某没有这个福气了，其实也是展某贪心了，展某功夫虽也不弱却总是希望自己多会一些，却不曾想人具有自己的造化，强求不得，让杨先生费心了。”展昭只失望了片刻就略去自己的不快，听口气还有点安慰杨戬的意思。
　　你怎么会贪心，这些不过都是属于你的而已，杨戬摇头。他若是帮展昭解开封印，那他的先天血脉肯定会显现，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吓到许多人，他不想让展昭被人家指指点点。看展昭那么失望恨不得马上把他带回灌江口，把他封印解除将自己一身本领传授与他。
　　“如果你真的想学，我可以帮你把你的体质恢复好，不过前提是你必须离开开封府。”杨戬是真的希望他能答应，可是也知道展昭一定放不下。
　　果然，展昭摇头，对于这些他记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且现在还不是离开开封府的时候。
　　“展某想学这些也是为了办案之用，如果离了开封府展某学这些的初衷也没了，所以还是作罢吧，多谢杨先生了。”
　　“唉！”杨戬感叹，“你稍等我一会。”杨戬说着往房内走去，进到房间大手一挥桌上出现几本书籍，杨戬拿起书开门递给展昭说：“虽然你体质不能修习，但是你可了解一些根源，虽不能对战但是以你的机智遇上了也能保你性命无忧。”
　　“多谢杨先生。”展昭接过书籍，恭敬的道谢。
　　“天色已晚，你也忙活了一天，早些歇下吧，明日还要继续走访不是吗？”杨戬放缓声音说。
　　“如此杨先生也早些歇息吧。”展昭起身，身上的疼痛也慢慢缓解了。
　　展昭回到房内，痴痴的发了会神，想到白玉堂这么晚还没回来，心下有些担忧。反正也睡不着，展昭索性看起杨戬给他的书，等着白玉堂回来。不料都将近子时，白玉堂还未回来，想了想怕是有什么线索白玉堂追查过去了，暗叹自己糊涂，也不管白玉堂了，自将烛火熄了睡了起来。刚睡下不久，展昭似乎进了梦境。梦里，展昭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恍然发现白玉堂在他面前，他高兴的走近：“泽琰你回来了。”不料白玉堂冷冷的对他说：“你这怪物也来跟爷套近乎。”展昭急了“泽琰，是我，我是展昭啊！”白玉堂冷笑：“你这怪物也敢冒充爷的猫儿，真是不知死活。”说着挥动画影向他刺来，展昭不相信白玉堂真的会伤他，纹丝不动。“嗤”刀入心口，展昭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却一脸冷漠，拨出剑不屑的说：“真是脏了爷的刀！”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泽琰，不要走，我就是展昭啊！”不甘心的挽留，白玉堂却头也不回就走了，徒留展昭一个人在原地。身上流着血展昭也不管，只发呆的看着白玉堂远走的背影，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只能害怕的喊着不要走。恍惚间似乎又见自己全身完好，而白玉堂却一身血一动不动的躺在他面前，有人狂笑不止，展昭红了眼，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的杀害他的泽琰！他一定要杀了他为泽琰报仇，挥动巨阙往笑声的源头刺去，却发现自己刺中心口的人正是白玉堂，一个惊吓从梦中醒来。展昭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听得三更的梆子敲响，白玉堂也还没有回来，想到自己刚刚的梦心里又担心起白玉堂。转念一想，白玉堂聪明绝顶武功也不弱，自己却是多心了，何况他即答应自己会惜命就不会食言，胡思乱想间又躺下睡了起来。
　　第二天展昭起身，洗漱完毕就要到厨房去拿吃食，却意外的发现杨先生已经布好碗筷等他醒来，心里过意不去。
　　“杨先生早。”展昭对坐在桌子旁的杨戬拱手。
　　“早，坐下吃吧，待会不是还要随衙役出外盘查吗？”杨戬也不管展昭的虚礼。
　　“好。”展昭想到等一下确实要出门，也不推辞。
　　“白玉堂昨晚倒是没回来。”杨戬说。
　　“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展昭无条件的相信白玉堂。
　　杨戬虽然不赞同展昭这么护着白玉堂，也没有多说什么，看展昭的样子自己心里怕也是着急的，也不想给他添堵。
　　正吃完早饭打算起身王朝就到了展昭的院子，看到展昭脸色有些不自然，这要是让展昭知道白玉堂他.......唉，这两个人也真的是好事多磨。
　　“王大哥可是有事？”展昭看王朝进来急忙问。
　　“这...”王朝犹豫了，一狠心也只能说了：“今晨我护送包大人上朝回来，宫里有旨意出来，是关于白大人的，包大人让我来转告你。”他为什么这么倒霉被包大人派来说啊？王朝内心非常绝望。
　　“什么旨意？”展昭看王朝脸色凝重，担心白玉堂又在宫里惹了事情了。
　　王朝一咬牙说：“官家封了白大人正都统，五日后随军出征，往边关去。”
　　展昭怔住，总以为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听错了。手掌握拳，极力控制好自己。
　　“劳烦王大哥走一趟了，展某知道了，待展某换过官服就和张大哥赵大哥一起出外盘查。”
　　“展大哥，你没事吧？”王朝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展昭也不管其他人，径直走回房内。
　　感觉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展昭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昨日官家召见白玉堂他就该想到了，那耗子桀骜不羁，官家肯定是得他同意今日才颁了圣旨。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家国不安又怎能为了私情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可是心里就是堵得慌，战场上刀剑无眼，任凭你武功如何高强心智多么聪明，总是不见得会毫发无损。那耗子昨夜一夜未归，肯定是昨天早上就应下了圣旨，却不向自己说明，一夜不归，就连他五日后出征也是王大哥告诉他，白玉堂啊白玉堂，在你心里，可还有半分我的地位。不管怎么样昨夜都不该一夜不归，不将这消息告诉他，让他现在怎么接受？
　　杨戬推门走进来，看着双眼无神的展昭，心里叹气，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抚慰。
　　“你不必担心，虽然是出征，我看那白玉堂武功不赖人也算精明，绝不会有事。”犹豫了一会杨戬还是开口安慰。
　　展昭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展昭看有些无措的杨戬，自嘲的笑了笑说：“杨先生不必担心，待展某换了官服就出去了。”
　　杨戬看展昭失神的双眼片刻就清明起来，也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先出去门外等着。不一会展昭就开门出来，一身红色官服衬得他更加长身玉立。杨戬开口说要跟展昭一起去，展昭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就和杨戬一起出去。哮天犬却还是懵的，怎么才一会功夫主人和小主人就怪怪的，又看杨戬跟着展昭出去也跟在杨戬后面。
　　日间查访，杨戬一直关注展昭，发现他除了早上在房内有些失态真的很正常。正常到什么程度，即使有八卦之人说锦毛鼠昨夜夜宿潇湘馆花魁娘子问兰处，展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而且展昭非常忙，忙到什么程度，即使杨戬和哮天犬在他身边他也没有多注意，各地查访，连吃饭也是匆匆忙忙吃了又继续转到别处村子查访，后自带了两名衙役往城外的村子去，也不介意杨戬和哮天犬在一旁，自顾自的做事。
　　忙活到酉时日落西山了，展昭见衙役都疲累不已，才开口说今日就这样，往开封府走。哮天犬看主人脸色沉重，小主人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敢乱说话，跟着展昭往回走。路过太白楼，伙计见终于等到展大人赶忙上前施礼说：“展爷，四位爷和婆婆有请。”
　　展昭让衙役先回去向包大人禀明今日的情况，又见杨戬和哮天犬也跟着自己一天，也让他二人先回去，杨戬却坚持在楼下等他，无奈展昭只能请杨戬和自己一起上楼。
　　屋里的气氛很沉默，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徐庆都没有说话，江宁婆婆坐在首座，四鼠在他旁边脸色凝重。
　　“展小子来了。”江宁婆婆先开口。
　　“婆婆，四位哥哥。”展昭拱手。
　　“坐吧，二位也一起坐吧。”卢方开口。
　　“老五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韩璋直点主题。
　　“劳婆婆和四位哥哥挂心了。”展昭平静的开口。
　　“那小子今日也跟我们说了，他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也不拦他，只是苦了你了。”江宁婆婆仿佛一夜间又苍老了许多，连语气都有些中气不足。
　　“泽琰为国为民，展某心里无任何不满，若是官家宣旨给展某，展某也是义不容辞的。”展昭温润的笑着说，只是笑意怎么也没能直达眼底。
　　“你能这么想老婆子也放心了，我也累了，你忙了一天想也是乏了，回去吧，今儿个我已经交代了那小子了，明天我便启程回江宁了。”江宁婆婆说完起身，看了看四鼠又看了展昭，自腰间拿出捆龙索递给展昭说：“那小子没个稳重的，这捆龙索交给他我也不放心，如今我回去江宁也用不上，就给你吧。”
　　“婆婆，我...”展昭想拒绝，却说不出来。
　　“好了，拿着吧。以后要是想老婆子了就带着捆龙索到江宁酒坊找我，你们四个也回去吧。”江宁婆婆说完也不管他们，径直往外走。
　　“我们四个商量着干娘年纪也大了，须护送干娘回去。若是老五出征那天，你代我们祝他早日凯旋归来。”蒋平看三兄弟都跟江宁婆婆出去了，慢下脚步跟展昭交代，自己也跟上他们。
　　终究是不想再分别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五弟祈福盼他得胜归来。
　　展昭应下，又让伙计做了吃食带回开封府。回到院里，展昭自去沐浴更衣，后自己去桂花树下挖了当日埋的女儿红，就坐在院中石桌上等白玉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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