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点醒
依着吴家的规矩,成婚的次日需得到爹娘跟前磕头喝茶,但因吴聘大病初愈,老爷夫人体恤,身边的人一早便来打了招呼说免了,但苏禾还是起了个大早。
她朝身边的丫鬟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洗漱穿戴一律小心翼翼,就是为了让吴聘睡个好觉,休息一下。
她二人昨日只是点到为止,她知吴聘伤到了脑袋,还得好生静养一阵,所以二人即使已经是情意满满,却也并不放肆。
虽说吴家二老已经发话说让二人好好休息,但是苏禾知道,她是沾了吴聘的光才有如此待遇,况且在外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介孤女,能够嫁给吴家东院的少东家吴聘,已是积了天大的福气了。
吴家二老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可是作为儿媳妇,谦虚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吴蔚文及吴氏正准备用早点,便听下人道少奶奶来了,因此很是惊讶。
见苏禾衣着打扮以及姿态挑不出一丝错,更是无法小瞧她。
吴蔚文拍了拍凳子道:“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快过来坐下和我们一起用膳吧。”吴氏对苏禾很有好感,觉得她是一个实诚的孩子,也笑着头。
苏禾也不推辞,便点点头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今天本应该向父亲母亲敬茶磕头,可是虽父亲母亲体谅吴聘大病初愈,我确是一定要行这个礼的。”
语毕,她便站了起来,双手捧了茶杯,跪了下来,请吴蔚文喝茶。
吴蔚文一愣,见苏禾眼中满是清明,便大笑了起来:“如此我便不再推诿了,你既然嫁给了吴聘,我和你母亲自然会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吴氏也被苏禾的动作感动,便也接过茶杯道:“是个好孩子,希望你和吴聘以后的日子能够和和美美,我瞧着,你二人是有感情的!”
一顿早饭,倒是让吴氏夫妇对苏禾刮目相看,待到苏禾离去,吴蔚文才摸着胡子道:“我敲着禾儿进退有度,似考教一般,并不似一般孤女,吴聘娶了她啊,不亏。”
而吴氏虽不是官宦人家出身,到底也是从富裕家庭出来,见过世面的,听了吴蔚文的话,也同意的点头道:“先前我还觉得咏梅是千万般好,却没想到他家如此落井下石,这苏姑娘对吴聘啊,感情是没法说得。”
苏禾回到院子里,便见着春杏带着一大群丫鬟小厮来到她面前,顿时不明所以,春杏却道这是少爷安排的。
到了屋里,便瞧着吴聘已是换好了衣服,坐在了书房里头,额头上还抱着那白色的绸布,面色还带着一丝苍白,但脸颊上却多了些血色。
他专心致志的写着东西,连苏禾已经踏进屋子也没瞧见。
苏禾转过身将身边丫鬟端的热粥取了过来,轻轻的走到吴聘的身边,将那粥放在书桌上,吴聘这才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见是苏禾,他便站了起来,他牵着她的手道:“一早醒来,没有瞧见你,听说你去了爹娘那里。”
苏禾仰头看他,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琢磨着,虽爹娘体恤,但是却不能没了规矩,便过去和他们一起用了早点。”
吴聘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不要累着就好了。”却一转眼,见春杏站在门口,便问道:“院子里面的人都来齐了?”
春杏点了点头,吴聘便拉着苏禾走了出去:“你跟我来。”
吴聘的手掌宽大而温热,苏禾不明所以的被他拉着出了门,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底下的丫鬟小厮本就对少爷召他们聚在院子里面议论纷纷,此时瞧着少爷带着新夫人一同出了门,便都安静了下来。
“今日将你们都召集起来。”吴聘顿了顿,将苏禾拉在自己身边:“是想让你们都见一见少夫人,以前见过的,没见过少夫人的,大家都不得怠慢,她的话便相当于我的话,若是有人再乱嚼舌头,我便决不轻饶,听懂了么?”最后几句话,吴聘的声音难得的正经,吴家东院的仆人们知少爷虽宅心仁厚,但却也是铁面无私之人,纷纷道:“是!”
苏禾瞧见吴聘今早这动作,已是十分感动,她早已做好了下人们怠慢她的准备,却不想吴聘考虑得如此周到,让众人都瞧见他对她的宠爱。
待下人们都散去,苏禾才拉了吴聘回屋,却也不许他再回到书房里面,只是叮嘱吴聘快些将那鲍鱼粥吃了。
吴聘不想一人用,便也让春杏另端了一碗,在上了些小菜,让苏禾和他一起用饭。
想到以后也要和吴聘交底的,苏禾便将自己的身世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吴聘。
苏禾之父,本是江苏正三品按察使,因是掌握刑、审、训三司,为人刚正不阿,却得罪了京中小人,被栽赃陷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虽五年后得以平反、追封,可到底家也是散了。
听了苏禾的话,吴聘感同身受,没想到苏禾之前的生活如此忐忑,便握紧苏禾的手道:“如今我二人结为夫妻,你也不是孤单一人,我知你向往自由,你如今在家中,想如何都好,我都不拘着你,可好。”
这话,已是让苏禾满满的感动,如今是又几个丈夫能做到这般?
有多久,没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给她倚靠了?
周莹、周老四的关怀,更多的像是流落异乡、漂泊在外的惺惺相惜之情。
而唯有吴聘,像是一个港湾,就那么静静的待在海边,等着她来停靠。
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吴聘的满腔喜爱和感动,伸手环上他的腰,靠了过去,喃喃道:“我苏禾何德何能,能够嫁给吴聘为妻。”
吴聘听了她小声的呢喃,低头爱怜的亲了亲她的侧脸:“我吴聘又何德何能,能够娶到苏禾为妻。”
夜已深,吴聘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刚写好的东西拿起来细细的吹了一遍,刚一放下,便想起来那日自己不知怎的,走到了苏禾的院子里,瞧着她的影子瞧了好几个时辰。
却没想到,他和苏禾确是真的成亲了。
白日里,去了父亲那边,他对苏禾也是赞赏有佳,他确是无端端生出一丝自豪感,自己的妻子,自然是最好的。
苏禾端了燕窝过来,见吴聘莫名其妙的傻笑,便也抑制不住的笑着斥道:“吴大少爷,怎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喜欢傻笑。”
吴聘只是傻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苏禾宠溺道:“你啊!”
苏禾走进吴聘,见他并没有在看账本,只是在纸上画了一个物件,便问道:“你这画的东西是什么?不伦不类的,似刀似剑的。”
瞧着苏禾有兴趣,他便也不隐瞒,揉着额头叹道:“这东西,瞧着像是杀害了沈月生的物件,如今虽洗刷了我的嫌疑,但因是在吴家的库房里发现尸首的,沈家如今已是视我为仇人。”
苏禾瞧那东西,确是越瞧越熟悉,便伸手拿了过来细细的看:“你东西,我似乎在哪儿见过。”忽然,她灵光一闪:“是啦!”
她低头对吴聘道:“你可见过杜明礼身边那个叫查坤的侍卫?”
吴聘道:“可有什么蹊跷?”
苏禾点头,她随周老四周莹走南闯北许多年,见过许多新奇物件,吴聘那似刀非剑的物件,似是西洋刺刀改的,瞧着有点像公里之物,又道:“那知那杜明礼和查坤是为谁办事?”
吴聘一愣,虽然对苏禾知晓这么多事有些疑惑,却也不对苏禾隐瞒,道:“听他自个说,他是替贝勒爷办事”
“不错,那杜明礼是载漪的走狗,乃是宫内之人,而查坤也是惇亲王府中之人。他二人看起来是主是仆,可是却都是敦亲王府上的奴才,而那杜明礼身边的查坤,他的武器,便是由西洋刺刀改成的这物件。”
等苏禾这么一提醒,吴聘内心已是十分震惊,再想到他在杜明礼抛出橄榄枝之时,便借左大人之名回绝于他,若是他真是心机深沉、又心狠手辣之辈,未必不会为了铲除他们家,而做出陷害之事。
“禾儿,你先休息,我还得去一趟爹那儿。”吴聘刚说完话,便起身离开了。
苏禾望向吴聘的背影,见他形色匆匆,知道他去和吴蔚文商量对策,若是此事真是杜明礼等人所做,虽然累及不到载漪的身上,好歹也能让他失个臂膀。
可是……
她渐渐皱起了眉头,中午的时候,周莹来了消息,说打听到了吴家背后之人,乃是朴翁,左宗棠,左大人。
左大人虽身在福建,位高权重,但却和李鸿章大人积怨颇深,前段时间更是写信去大骂了李大人,为此李大人很是恼怒,朝堂之上也是风起云涌。
况且,左大人因为早年征战沙场落下病根,现下身体越发不好……
吴家,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插入书签
更啦!更啦!因为作者君平时都要上班,都是回家才写,写了就发。昨天的错字太多,也没怎么仔细琢磨就发出来了,后来改了居然要审,想到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就没有再等了。今天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