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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对手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以其浩如烟海的馆藏闻名于世。其中的书目包罗万象，从变形术到治愈术，从治愈术到魔法史。那里同样也收藏着来自创始人时代的无价之宝，这些巨著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是找不到的。在学年里，不难发现学生们——通常是拉文克劳们——在图书馆里挑灯夜读，直到Pince夫人宣布闭馆才不情愿地离开。
当然了，现在Pince夫人回家度假了，所有关于图书馆开馆或闭馆的条款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撇开这一点不谈，他的那位客人本来就不怎么在乎这些条条框框，当Albus瞥见那个在众多图书馆桌子之间的一张上熟睡的身影时，这样愉悦地想到。
这实在是奇怪的一幕。Albus所认识的那个Tom Riddle总是有准备的，总是留神自己的周围。Albus不曾记得自己见到Tom放松警戒过，甚至当他还是一个孩子时都没有。
Albus走近了，看了一眼Tom桌子上推着的书籍。它们都是关于高深的解咒书的书。Tom研究这一个特殊的课题，只有一个可能的原因。
Albus低头看了看自己焦黑的手臂，然后视线重新落到Tom Riddle熟睡的宁静画面上。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但考虑到过去的几天中他对Tom的观察，也许不会让他感到惊讶。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悲伤的笑容。他再次好奇，他的另一个自我到底是怎样成功获得Tom Riddle的忠诚的。
有那么一刻，Albus想要叫醒这个后辈，然后他做了相反的决定。快速地在自己身上施了一个噤声咒，他慢慢地离开这里，朝变形水果的肖像走去。
【译注：变形水果的肖像通往霍格沃茨的厨房】
***
Tom醒过来，闻到了熏肉和煎蛋的味道，同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轻笑声。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突然到来的光明，然后把视线落到Albus Dumbledore闪亮的蓝眼睛上，而后者已经坐在他的对面了。
“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Albus。”他干巴巴地说，注意到了老巫师脸上毫不掩饰的愉悦，他对霍格沃茨城堡没能提前叫醒他很是恼火。
“早上好，Tom。”Albus高兴地说，“我想你恐怕刚刚错过了早餐时间。”
Tom瞟了一眼那个不知怎么在他睡着时出现在他身边的、乘着食物的巨大餐盘。
“Irma Pince 会因为你把食物带进她的宝贝图书馆而追着你打的。”想到那幅场景，他笑了，“不过无论如何，谢谢你。”
“啊，考虑到她现在正和家人度暑假，我觉得我着实幸运。”Albus说，“我可不希望在我剩下的日子过完前遭遇不幸的结局。”
Tom僵住了。然后他瞪着Albus。“你一定要拿自己的死亡开玩笑吗？”
“我很清楚这个诅咒的性质，Tom。”Dumbledore平静地答道，朝自己枯萎的手臂做了一个手势，“我确信你也一定注意到了。我很感激你正试图做的事情，但我们都知道，没有什么再能延缓我必然的死亡了。”
“必然的死亡，”Tom重复着，一丝轻蔑滑进他的声音中，“这么说你就这么认命了，就好像你的性命被剪短没有什么不对一样？不为别的，就只因为一条诅咒！”
“我并不惧怕死亡，Tom。而且如果你把它称之为垂死，也的确没有什么不对。”Albus严肃地说道，透过半月形的镜片凝视着Tom，“毕竟，死亡不过是——”
“——不过是又一次伟大的探险。”Tom叹息着补完了他的话，心里知道这是Albus最喜欢的格言。
但一个人怎么就能肯定呢？Tom冥思。毕竟，“探险”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保证——
“我觉得你并不相信这句话。”Albus评论道，由于某种原因显得有点儿好奇。
“我不相信。”Tom简短地回答，口气中暗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并不打算和Albus Dumbledore纠缠在有关往生的可能性的探讨中，至少不是现在。
“但抛开那个伟大的探险，”在Albus能说任何话之前，他继续道，“我不会仅仅因为你似乎已经承认了失败就放弃寻找治愈的方法。”
Albus感激地点点头，“非常好。”
Tom可以断定Albus已经预想着他会失败了。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提醒自己，他们理论上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自以为是地对这一个Albus恶语相加，可实在不适当。
他用手指滑过自己的头发，挫败地吐出一口气。“我很怀疑你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和我争论你的死亡，Albus。”
“确实，”Albus点点头，“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去，这我能够理解，Tom。但正如你所注意到的，我们目前正在向Lord Voldemort开战，向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我开战。”
“让我猜猜，你相信我的过去某种程度上能够帮助你对付你的Tom Riddle？”Tom用一种介于挖苦和愤怒之间的语气问道。
Albus笑了。
“是的，Tom，这就是我所相信的。”他说，“我承认我个人对你和你的世界非常好奇，但我说的是实话：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也许就暗藏在Voldemort的过去里，也就是说，暗藏在你的过去里。”
在Albus拿Tom的过去和Voldemort过去作比较时，他语气中的坚定无疑是一种对Tom的侮辱，但Tom知晓他所说的是事实。
“是什么让你这么肯定我曾经也拥有着和你的黑魔王一样的过去？”Tom问道，好奇Albus已经对他的情报掌握了多少，“你知道，我或许拥有一个和这个世界的Tom Riddle截然不同的童年呢。”
“你可以说，这只是一个老教授的直觉。”Albus回答道，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同时，我也从我们之前的对话中找到了一点点线索。我相信，你也曾踏上过和Voldemort同样的道路？”
Tom点点头，知道没有否认的必要：“直到我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那一年左右，Voldemort的存在才算终结。”
Albus看上去吃了一惊。“我必须说，这比我猜想的时间要晚，”他评论道，“但这同样也意味着你对Voldemort过去的了解甚至比我之前假想的更加有意义。”
Tom不喜欢这个对话发展的方向，虽然他承认Albus的确说到点子上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黑魔王。为了实现他的黑暗野心，Tom曾在他的学生时代暗自做过许多计划。如果分离两个世界的节点确实是五十多年前的密室事件，那么假想这些计划——或者至少是相似的计划——也存在于这个世界，是符合逻辑的。Tom最后彻底地放弃了他大部分计划，但他仍然记得它们的每一个细节。Albus想知道Voldemort的秘密，那么有什么方法，比直接向另外一个Tom Riddle获取这些信息更好呢？
但是虽然Albus动机的正义性毋庸置疑，Tom却也知道，让这个老头儿对自己拥有过多的操纵力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告诉我你已经得知的，然后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填充空白。”看到Albus皱起眉头，他扬起一根眉毛，“如果你真的期望我在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的情况下把我的生活向你全盘托出，你就大错特错了，Albus。”
Albus久久地凝视着他。“我明白了，”他最后说道，“但如果你知道你对Voldemort的了解有可能会成为为我们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你会选择分享它的。”
Tom稳稳地接住Albus的视线，并不为他刚刚说的话所动。“不，Albus，这个选择在你的手上，不是我的。”他说，“你告诉我你已经知道的，我就协助你，不然的话就请自己去找你想要的情报吧。我能肯定，没有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人的帮助，你也会成功的。”他停顿了一会儿，看到Albus脸上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无辜地朝桌子上被遗忘的早餐做了个手势：“我们要分享它吗？”
* * *
一上午都呆在霍格沃茨和它的校长会谈，Tom实在是感到腻烦了。于是下午的时候，他通过飞路网络来到了对角巷。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一场战争正在他身边进行着，但当他看到这个世界对角巷破败的惨象时，还是觉得很难接受。整条街有一半都荒废了，魔法部的招贴告示四处可见。看到他朋友们的面孔出现在通缉令上,这实在让Tom感到困扰。
沿路上，他可以瞥见许多兜售各式各样魔法物品的脏兮兮的小摊子。他停在其中一个摊子前，那里出售据说可以抵抗除不可饶恕咒以外所有咒语的护身符。一个看上去很可怕的女巫咧嘴笑着和他打招呼，但Tom几乎没怎么看那些护身符就失望地走开了；即便是他的OWLs学生,都能够做出比这更好的东西。
快到古灵阁的时候，一群神情焦虑的店员和Tom擦肩而过，但他们慌慌张张地穿过这条街，并没有怎么注意他。根据Albus的说法，了解Voldemort过去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可以认出他面孔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一次，Tom真感谢他另一个自我省去了他乔装潜藏的麻烦。
和那些专心致志地为了自己的生意在街上无声地穿过的人不同，Tom气定神闲地将这个对角巷和自己世界里的那个作着比较。那些店铺基本上都在他记得的地方，只有少数地方大变了样。比如说，Tom确信Fred和George Weasley在他的世界里并不拥有一家店铺。难道说在这个世界里，Weasley变成了一个富裕的人家？
Tom从一个女巫身边穿过，饶有兴趣地向Weasley魔法笑话店走去。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Weasley家的双胞胎，但无妨去——
他突然停下来了。一幅画面定格在他脑海里。他回头打量着几秒钟前擦身而过的那个女巫。他现在只能看到女巫沿着街道远去的背影，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瞥见这个癞蛤蟆模样的女巫的脖子上挂着某样很眼熟的东西。
思忖了不到一秒钟，Tom改变了方向，大步流星地轻易地追上了那个女巫。
看到Tom，癞蛤蟆模样的女巫眯缝起了眼睛。“你是哪位？”
Tom的视线飞快地落到她胸前闪闪发光的金色挂坠盒上。在他自己的衬衣下面也戴着同样的一个。Slytherin的挂坠盒。
“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打扰，”他平静地说道，视线仍然锁在挂坠盒上，“我只是……被您的挂坠盒吸引住了。这是件魔法物品，不是么？”
Tom好奇是否有人告诉过她，她脸上那幅令人作呕的甜腻笑容让她看上去更像一只巨型的癞蛤蟆。
“这是一件祖传宝物。”她说，“但我想这与你无关。”
一团怒火在Tom的心中升起。这个女人居然胆敢声称Salazar Slytherin的挂坠盒是她自己祖传物？这是对Tom先祖的侮辱，无论他是否身处一个平行世界，都无法容忍这样的行为。
通过摄神取念，他迅速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也知道了她对挂坠盒有何种图谋。这些情报让他暗自笑了。这太容易了。
“咳，咳。”Dolores Umbridge清了清嗓子，显然对遭到忽视很不满。
“噢，抱歉，”Tom说，“您刚刚说这是一件……祖传宝物？”
Umbridge看上去十分满意。很明显，她试图用Slytherin的挂坠盒蒙混过关，作为自己血统纯正的证明。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个挂坠盒曾属于Salazar Slytherin，也不知道她持有的当真是一件无法估价的祖传宝物。是的，这确实太简单了。
“是的，它是的。”她说道，稍稍抬起了下巴，“有什么问题么？”
Tom装作困惑的样子。“我不确定我理解，”他缓缓地开口，“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这个挂坠盒。我相信它来自一个仅存一条血脉的古老巫师世家，然而……”他停了下来，看上去有些不情愿。
“继续啊，”Umbridge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恕我直言，然而我曾经听说如今那条仅存血脉是一个……”为了获得更好的效果，他放低了嗓音，“混血家族。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曾以为魔法部的副部长是一位纯——”
“我当然是纯血。”Umbridge用一种比刚才还要尖细的嗓音说道。“抱歉，您刚刚说您是哪位？”
“我的名字是Thomas。我是一个稀有魔法物品的收藏家和研究者，”Tom流畅地说道，“不要误会，这个挂坠盒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工艺品，但考虑到您在魔法部的地位，当然，还有您的血统身份，我恐怕它并不太适合您。”
Tom没有放过Umbridge眼中闪现的疑惧。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Tom用一个使人消除警戒的微笑作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能给您一点儿建议么？”
【作者注：只是理清一些事实，这一章中出现的Malfoy是Abraxas Malfoy，Lucius的父亲，也就是根据原著后来因龙歇梅毒死掉的那个。和Tom交谈的Rosier也并不是和Snape一起进入霍格沃茨的那一个，而是他的父亲。根据Dumbledore在《混血王子》中的说法，他是早期食死徒之一。
下一章会是关于Slytherin挂坠盒的内容。Tom很快会发觉它上面出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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