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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_8
许越涵也是捧杯奶茶,实在是好奇徐蔼芮和俞易安的关系。
她还在想,就听到徐蔼芮幽幽的声音传进来“你!把俞易安联系方式给我。”
“嘭”的一声,许越涵把奶茶杯砸在身前的小茶几上。“什么?你没有他联系方式!微信?电话?”
徐蔼芮摇摇头“我们、恩见面的几次都很意外,没有靠任何什么现代科技产品。”
“你是说,你俩谈恋爱纯靠运气?碰到了就约会,碰不到就陌路人?我去,徐蔼芮你骗我也骗的太假了吧,这年头手机竟在你这儿成了个高科技?”
徐蔼芮显然不想和许越涵废话,直接抢来许越涵的手机翻通讯录。
她至少要确认,在过年撒谎期间,不要被远在海市的某人拆穿,骗人这东西,得和战友穿好口供,不能当彼此的猪队友。更要提前和他说好,难免他为突如其来海市当家人的热情吓到,徐蔼芮想到这也不急了,等许叔叔把赔罪礼给俞易安送去,他能不来主动找她才怪呢。
翻完一遍,都没有发现俞易安的联系方式,又一次眼神深深地看着许越涵,就听到她说:“我没有俞易安的电话,我和他不熟,但是我可以帮你问,如果你真的没有的话”
许越涵说完端起她拿杯奶茶走人了,她姐姐真是欺人太甚,这个玩笑开得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晚上徐蔼芮留在许家,临近元旦,将要春节。大年初二又是她的生日,而抽屉里放着许越琦的生日礼物,一眼就能认清的笔迹,说着他今年不在家过年,下个月要去日本出差只好先选来礼物。她拆了包装,是loewe的香水,猜测是许越琦看到自己包里那只的小象零钱包,就以为自己喜欢这个牌子。她和爷爷在梁川的家里,放着一瓶瓶香水,加上这一瓶,正好是十五瓶了。
从徐蔼芮十岁到二十四岁,再加上马上就要到来的二十五岁,每年一瓶,有烂大街的,也有定制的。每一件都是细心挑选的,徐蔼芮倒是很喜欢loewe的香水。她当初买过一瓶001,只是因为那个疯狂的晚上,和俞易安。
徐蔼芮现在还记得当时看到广告词“缠绵之后,破晓之时”就直接打包带走,当初这款香水也卖的不错。
事后水。
徐蔼芮不想再多想,许越涵不给自己俞易安的联系方式,原因是她不信自己没有。但徐蔼芮确实没有俞易安的联系方式,但是如果想找,其实也不难。只不过,她不想主动,她要等俞易安自己送上门来。
像从纽约那晚之后,他在不停的找自己。在回到波士顿后,和徐蔼芮在同一个教授门下就读的中国同学曾经告诉自己,有人也在试图到学院找那个英文名字是Eri的女孩,只不过在学校里,自己无论是学生卡还是作品集的署名,都用的是Xv。
有次两人凌晨醒来,徐蔼芮只是把被俞易安紧紧搂着胳膊拿出来,俞易安便默契的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睡着,徐蔼芮说了很多话,说自己怎么跟着费尔德曼教授翻山越岭,顶着叛徒的名声从德国跑到波士顿。她挑着好笑的给俞易安听,到最后,困到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趴在俞易安的耳朵上说:“徐蔼芮这个名字在我17岁离开中国的时候就死了,在美国我叫Eri,E、R、I,以后不要叫我徐蔼芮,我讨厌自己姓徐。”
之后好像又想到什么,回头对着黑暗里的俞易安补充道:“不,我不讨厌许叔叔和爷爷。他们也姓XV”
她记得俞易安脸上明摆的不解,她也不等他发问就主动说道:“徐蔼芮是在国内的我,美国没有这个人,而美国和德国的这个Eri,也已经死了,被我自己作死的,跟着金毛一起走了。”
他也果真没有同外人讲过自己的真名,哪怕是找遍学校也找不到自己的时候,他还真是莫名的执着,守护着两人之间每一个小秘密。
第二天徐蔼芮才摸出手机,给许越琦回了一条微信。
“过年好好玩,不要总怕我爸妈累着,他们不累,刚刚去度完假。哥,你该好好休息了,如果有时间,出去玩玩。香水,很喜欢。”
许越琦近乎是秒回,同在一个家里的两人躺在床上交流着,却不敢面对面说着手机里的内容。
“想去哪儿玩?”
徐蔼芮想起小时候,有年许越琦偷看自己的日记本,还嘲笑自己日记本封面上的海岛,那是帕劳。
那时候徐蔼芮有点胖嘟嘟的,每次许越琦必定嘲笑自己说自己去那绝对是绝世大美女,因为帕劳以胖为美,每次被许越琦惹急了,他才会好心的哄说我们念念去了也不是美女,因为我们念念最白了,帕劳喜欢黑胖的。
“去趟帕劳吧,你挑个时间,我也去,好久没出去玩玩了。”
“好。快睡觉。”
有一瞬间,徐蔼芮想起自己成年礼,她盯着屏幕看许越琦的视频通话一个一个打来。最早的一个是在大年初二的零点,她生日的第一个祝福,向来都是许越琦。
她不敢碰屏幕,就那么看着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咬着被子,轻轻的苦。
那时候徐蔼芮才知道,真正难受的泪水,是在连声音都不会发出来时留下来的,原来一个人可以留这么多眼泪,为一个人。
也是早上,俞易按刚办公室,秘书便急匆匆找进来,说是许书记的秘书打来电话想问您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去他办公室小坐。
一听是许山海亲自派人打来的,俞易安立刻停下手头的工作。秘书觉得他老板笑起来最好看,就像现在,两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认真地思考,却眼神涣散,并不像是在做决定的时刻。
“吩咐下去,推掉下午的会,未来娘家的关系还是要走一下的。”
怕是自己的名字已经传到了许书记的耳朵里,只是这一趟会是如何。
而身后的秘书,有些发呆,娘家?自己只知道工作的老板,有老板娘了?
“许书记,我应该先登门拜访的。”他伸手过来时,背躬的极低,很是谦虚。
许山海记起之前和俞易安的经历,印象里俞易安在应酬时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相反这样坦诚,倒是有些意外,顿时好感倍增。
“哦?真是麻烦俞总趁着这大雨都跑来赴约。”说完指引俞易安坐下细聊,下午突然下来的这场大雨,猝不及防,让海市冬天又冷了几度。
“我给自己放了半个月的假期,跑到云南呆了一段时间,回来就听说许书记马上就要回高升,怕以后再难找出机会拜访,这才第一次冒昧的叨扰。”
闭口不提这场约见是许山海的主动,也不提工作,俞易安知道许山海这样的人早已经看惯了阿谀逢场,不如就越一次规矩跟他聊聊家常。对待家人,俞易安格外懂得以诚相待。从小就生在纷繁复杂的俞家,又有几个人能够称得上家人,而他愿意为了徐蔼芮破例,她的叔叔,就是俞易安的叔叔。俞易安也记得徐蔼芮对自己说过的没一句话,许山海,对她是,很重要的人。
“虽然在你这个年纪,也应该向你一样懂得给自己放放假,没成家的孩子自然是需要自己照顾,没了人看管。”许山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又放在了茶盘上。
俞易安此时也不敢贸然接话,看着许山海欲言又止的样子,并不明白他此刻话语的含义,只能像是熟识小辈一样闲聊说:“云南那边空气还好些,人杰地灵的地方,只是许书记走南闯北多了怕很难喜欢这种一惯的山水。”
许山海一笑,忽略掉他有些官场的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二环旁边那块抵押出来的地你有兴趣吗?”
提问者的这番话,让俞易安有些惊讶。确实在决定投城郊那块地之前,自己也看好二环旁边的这位置,曾经是乙级写字楼,现在已经荒废。如果能趁着许山海任期未满的时间廉价拿下来,放在俞氏手里就砸不了。
“写字楼,拆卸费用不计,只要价格不贵的离谱,俞氏能吞得下。”
许山海倒像是不在乎他的答案,继续喝着茶,只是轻轻颔首,仿佛正巧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你和念念?”许山海眼睛郑重地看着俞易安,手里茶杯放下,说了第一句与今天主题相关的话。
俞易安抿抿嘴巴,顺势接下话来:“我和念念“说罢像是无奈地摇摇头,“只不过念念好像还不想带我回家。”话语里满是诚恳的语气,不加修饰,不论身份,他就是那个小辈。
这幅很听话的样子,很受用,而他的心思又恰巧与徐蔼芮昨日在餐桌上的表现如出一辙,打消了许山海整晚的担忧。
而他也开始越发的喜欢这个孩子了,有分寸,甚至比许越琦更知道进退,骨子里也有股谦卑的心,不像是许越琦秦一那种大院子弟,自小有一种清高,也难怪他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把俞氏里里外外都打理地一帆风顺。
不由自主的大笑说:“念念自小就慢热,我看着她长大,父母很少在身边,也希望你多担待点,她爸爸妈妈很爱她也很纵容她,她喜欢的她爸妈也一定喜欢。”
“许叔,我们在美国相识,她的慢热我自然是了解,这么多年了,只怕前路漫漫还要在等些年头。”
许山海听到一声许叔,很是满意,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多年,除了秦一这些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有徐蔼芮肯叫自己一声叔,没有别人。一听更加欣喜,徐蔼芮与他已经相熟多年,许山海霎时有些放心,他敢肯定,徐蔼芮和俞家这个小子不简单。
“我看未必,念念有心定下来,她也从没有好好谈过恋爱。那栋楼,算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你不要有压力,念念的性格是只小蜗牛,不要太过,按你们两个的节奏来就好了。”
“我追求蔼芮也有些辛苦,但希望这是苦尽甘来只会越来越好。”最后一句是俞易安从心底里话,他喜欢这个小孩不留余地,并且绝不反悔。
秘书敲门提醒许山海时间,待到许山海准备送客外出时,俞易安也一直跟随许山海送到车边。
许山海回头对俞易安说:“新城区那块地,自家那小子抢了去,你不会放在心里去吧?”
俞易安一愣,原以为他今天扔了一块地出来就是希望俞氏忘掉城郊被夺走的那块,不再上心,此时定是不明白为何许山海会主动提及这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当然没有,让贤与能,小辈不敢有偏颇。”
许山海隔着玻璃看着俞易安,在心里悬了近十年甚至更久的心也放下来了。最后问他那一句,并非是字面意思,俞氏对一块地,还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是这孩子志在必得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像写着,“地我让,但人是我的。”他只要有分寸就一切好说,念念去到谁家,都不能受一点欺负。
而望着许山海车的背影,俞易安才慢慢明白,原来他在意的除了要照顾徐蔼芮的面子,更是直接地帮助了自己。
俞家并非良家,如果徐蔼芮日后成为了他俞易安的妻子,那便是俞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不能带着生意场上劲敌的名号进去。同样的道理,海市许越琦的生意哪怕是许山海这个做父亲的也来拦不住自己的儿子,他为徐蔼芮来到海市,是俞易安在outburst里见他对徐蔼芮的眼神便读懂的。
这短短半小时不到的见面,许山海摸清了自己和徐蔼芮之间的关系,把控了自己对徐蔼芮的心思,更是在最后出其不意提到俞氏丢掉的那块地。许山海想要告诉他的是,生意虽是生意,而他和徐蔼芮之间的感情终究却是两家人的事。
如果不提前防备,以俞家如今的苟延残喘内忧外患,就算徐蔼芮真的一心一意、义无反顾、和自己在一起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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