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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并不在市里,车子沿着六环路缓慢行驶,车头顶着车尾,堵了有一个多钟头了路况丝毫不见好,郑好开着车无聊得想睡觉,开着车窗跟一个开跑车的男孩在撩骚,你刮了我了我蹭了你了的,没多会就互留了电话约了一起玩,白桐听得一阵咂舌。
六环路上一直堵,白桐坐在车上发呆,脑子里疯狂旋转着自己那些畜生般的做派,身边是明晖荷尔蒙爆棚的体味,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听到明晖问他:“你多大了?”
“二十二。”白桐说。
“自己来的北京?郑好说你走着来的?走了多久?”明晖又说。
白桐想了想,摇了摇头。
明晖嗯了一声:“一路走来?”
白桐说:“有时候坐车,有时候进山里了就跟着,走着走着就到了,就碰到了郑好。”
“是吗?走着走着就碰到了?”明晖看了他一眼。
白桐:“……嗯。”
“你家里就和爷爷两个人过日子?父母呢?”
白桐:“我是爷爷领养的。”
明晖:“啊。”
“那你和爷爷感情一定很好了?”
白桐奇怪的看了明晖一眼:“嗯。”
明晖:“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吗?”
白桐:“……”明晖问他这些是做什么?
“记得爷爷领养我之后的事情,之前的没印象了。”
“那时候多大?”
“五岁。”白桐说,“记得爷爷带我回去,跟我说‘这就是你的家了’,还给我买了个小汽车。”
明晖点点头,扭头看了看他:“记事很早啊,从哪带你回去的?”
白桐一愣:“不记得了,爷爷说是捡的我。”
明晖沉默了片刻,侧过头看着他,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遇见你我就想起了好多事情,我什么都没做过,那就是你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车里空间本来就不大,这么说话跟耳语似的,显得明晖的声音低沉而好听,白桐心里一阵狂跳,竟然有些不敢跟他靠近,忙往旁边让了让,说:“没有。”
明晖失笑:“嗯,你脸红什么?”
白桐:“……我热。”
白桐扭过头看着明晖,看着他立体的五官,眼睛就像两潭黝暗的深泉,深不见底,感觉能把人心吸进去。
记忆里男人的眸子特别明亮,看着他时充满了钦佩与爱慕。
明晖特别喜欢安静的看着他,白桐曾逗他说:“总看我做什么?”
明晖说:“喜欢。”
“总看我做什么?”明晖低声说。
“喜欢。”白桐接完话回过神来,在心里狠狠抽了过去的自己一巴掌,假装镇定的说:“还有多久?”
前头郑好突然笑了起来,明晖往前一瞥,终于饶了他,说:“欢迎回来。”
白桐一愣,扭头看向明晖,问道:“可以吗?”
“什么?”
“你真的要我吗?”他以为明晖得先好好算算账。
“噗!”郑好正在喝水,瞬间喷了前挡玻璃。
明晖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一眼,说:“你不想来?”
“等下。”郑好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老大,你是在邀请他吗?这得走程序的,太草率了,你这样又要犯错误。”
行动处是一线外勤人员,每个加入的成员都得调查清楚祖宗十八代,能力考核更是非常苛刻,这种第一次见面就直接邀请的,白桐绝对是破天荒头一个,郑好觉得明晖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被白桐美色-诱惑了。
明晖随口说:“程序回头走个过场就行,你不也说他很厉害。”
郑好:“……”
白桐沉默了下,试探着说:“我,还没想好。”
明晖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莫名变了:“来吧。”说完开始低头写信息。
很快,白桐在他倾过来的屏幕上看到一句话:别想逃,不然操-死你。
白桐瞳孔猛的缩了下:“好。”看来是准备慢慢算账了。
那时的明晖年轻帅气,目光清澈温柔,每每出门都有大群男男女女争相追逐,一身武服站在人群中,如若谪仙。
白桐的目光喜欢追随他的身影,也喜欢被他小心对待的感觉……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不是人:
“总看我做什么?”
“喜欢。”
“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
“我皮肤好吗?”
“嗯。”
白桐:“我身体也很软。”
明晖嘴角抽搐:“你想说什么?”
“你想那什么吗?”
“那什么?”
“你和我那样……那什么。”白桐见明晖一脸真诚双目清澈的看着自己,哭笑不得的说,“怎么这么笨,你想和我睡觉吗?”
“咳咳咳咳咳咳……”明晖爆出了一阵疯狂的猛咳,最后同手同脚离开的,“我,我先与你成婚。”
风水轮流转,现在他要先操-死他。
明晖带着郑好和白桐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领导并不在现场,只有一个生活助理在。
这处别墅区建在市郊,环境非常不错,绿植掩映着青顶白墙的别墅,绿化也非常美,只是建造过程中出了一些问题,安保措施并不怎么样,荒了很久又匆匆盖起,就这么随意的开了盘。明晖之前到过这里一次,对这片别墅区印象深刻。
生活助理没见过白桐,伸手阻拦了下,明晖说:“是我的实习助理。”
生活助理为难说:“明处,领导吩咐过,您和郑特助可以进去。”
“我出任务从来不把自己人丢开。”明晖说。
白桐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生活助理拦不住人,只得跟了进去。
现场并没有动过,就在一层的一个卧室里,屋里没有任何痕迹,就连床上都铺的非常平展。落地窗的窗帘是拉开的,被吸成干的骷髅坐在窗前的小竹藤上,翘着二郎腿,身上松松垮垮挂着和尚的衣服,弯曲的手指间捧着玻璃杯,杯中是红酒,另一手向前伸着,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明晖不由挑了挑眉。
明晖问:“具体什么情况?”
生活助理说:“明处,这件事您要……”
“没问你。”明晖打断他说。
封浅一直站在窗子前沉吟,过了片刻说:“跟前几天我和郑好处理的那个案子有点关联,人死透了,是被吸了精魄,作案者可以确定是那伙的。”
生活助理说:“封主任,刘局虽然有个会,但是对这件事情还是特别关注的,我问您您什么也不说,真的没法汇报,您……”
明晖:“你出去。”
生活助理脸一僵:“……明处。”
明晖扫了他一眼:“这是我们办案的规矩,或者你找别人?”
生活助理无奈了,但是领导不在,他又不敢跟明晖这个刺头杠,阴着脸走了出去。
明晖皱眉:“他怎么跟屁虫似的在这儿?”
封浅笑道:“领导当着我面吩咐的,让他全程跟着,就是为了克你。”
“没事,既然是他私事,肯定不敢让我写检查。”明晖不在意说,“你在这儿半天干吗了?给尸体美容了?”
封浅白了他一眼,看了看白桐,并没有多问,说:“赶紧干你们的活,饿死了。”
明晖:“……你们办公室的越来越矫情了,你想坐吃等死叫我养吗?”
“对,办公室的,我们本来就不出外勤,今天替你们跑现场还打前锋,晚上请我吃饭,不吃烧烤。”封浅到沙发上坐下,开始玩手机。
他的手机换成了华为mate10,屏幕上还有几道裂痕。
郑好进了屋就一直在看手机,跟那个开跑车的聊微信,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晚上请你吃饭……封主任,我真的不想打扰你,可你怎么就这么骚气。晚上我请你怎么样,亲自下厨。”
封浅怒道:“妈的郑好,老子直的!以后离老子远点。”
郑好“啧”了几声:“还直的,瞧这傲娇劲。说实话我怎么看你都……忒受。”
“滚!”特别处唯一不让封浅讨厌的是唐心远,另外两人……他有过上万种弄死他们的设想。
明晖:“干活了,打情骂俏回去了的。”
封浅低声道:“妈比。”
郑好笑了笑,看了封浅一眼,舔了舔嘴唇,终于收了手机,开始查看现场。
郑好和明晖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白桐,低声说:“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明晖也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他很厉害?”
郑好知道明晖想留下他,随即扬了扬眉:“没别的意思?”
“别乱说。”明晖严肃说。
郑好撇了撇嘴,想着不是你丫发帖的时候骚遍六界无敌手了,就听明晖又说:“我听见他说话声音就想干死他,帮我哄哄,请你吃饭。”
郑好:“………………”
明晖查看了和尚的骷髅,在屋里什么都没发现,跟封浅说:“跟他相亲的对象呢?相亲时几个人来了现场?”
封浅手指还在手机上点来点去,说:“那女的也是个人物,又回去上班了。相亲时三个人,那女的带着个闺蜜,和尚自己开车来的。”
明晖皱眉:“我去问话她俩,郑好和咱们封主任走一遍给他张罗介绍对象的,白桐跟我走。”
封浅:“你还使唤我?”
“晚上请你吃饭,涮火锅。”明晖说。
封浅抬头:“东来顺?”
明晖笑了笑。
于是四人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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