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售正常的疯子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男子小声地哭泣着，一手用刀子反复地刺向小女孩的胸口，而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捂着小女孩的嘴巴，生怕小女孩露出任何一点的声响。
　　男子身下的小女孩其实早已没了生命的迹象，可是男子发了狂似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桌子上的手机荧幕忽然亮起，接着一边震动着，一边发出了十分常见的手机铃声。
　　男子听见后有些僵硬地停下了动作，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身下的小女孩看，直到手机铃声停下后他才回过神来。
　　轻轻地将刀子放在尸体的身边，男子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然后站了起来，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慌张。

　　接着，男子很有条理地把尸体打包起来，然后用混合了清洁剂的水将地上的残渣和血迹给清除干净。
　　在男子把自己打理好以后，男子才拿起了被无视了许久的手机，拨通了标着未知的未接电话。

　　“刚刚我在忙。”
　　“这个月的货减少一个”
　　“死了，她看见我的脸。”
　　“可以，给我多五天的时间。”
　　\"还有，那个坏了的货物还是送到一样的地方处理吗？”
　　“好，六天后交货。”

　　男子把手机放下后，看着那袋黑袋子，低下头说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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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从口袋掏出他用了许久的手机，不容自己多加思考便把手机往湖里扔了过去。
　　看着手机所造成涟漪慢慢平静下来后，男子双脚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终于，结束了。”

　　--

　　男子肩上扛着一名已经昏迷的小男孩，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他曾经发誓不再进去的地下室。
　　把小男孩放在布满灰尘的床上，男子也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小男孩。

　　男子可以感觉到内心的野兽正在挣扎着要出来。
　　男子知道如果他放任他自己的话，他又将再次跌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可是他还是伸出了手。

　　男子的指尖在小男孩水嫩的脸颊上轻轻地滑过，顺着颈部、锁骨，然后到腹部。
　　接着，男子把手伸进了小男孩的衣服里...

　　男子掏出几个月前才买的手机，然后输入了那组已经牢记在心里的号码。

　　“是我，你还缺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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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男子被压制在地上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任何防抗的意图，他安静地任由手铐扣住他的双手。
　　当男子坐在警车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但是这并非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可以脱罪，而是他并不害怕自己将要面对的刑法。

　　一直以来，男子唯一害怕的只有自己。
　　害怕没有自制能力，忍不住犯罪的自己。

　　如果他已经无法阻止自己，那么，由法律来阻止他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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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一件好事，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好事。
　　可是当男子听见自己的判决时，他完全无法认同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他是基于自己的欲望去犯下了这些罪行，并不是他律师口中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也知道，他律师手上的医生诊断书是假的，是深爱着他的妻子用金钱买回来的。

　　可是当他得知自己逃过了了死刑时，他还是不由得庆幸自己能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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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快就会让他们放你出来的，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不会随便对你下药。”男子的妻子在整理着男子额前的碎发时说道。
　　“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男子握着妻子的手，低着头说道，“不要放我出来。”
　　“我会看着你的，我会阻止你的。”妻子有些紧张地说道。
　　“没用的。”男子依旧低着头，不忍去看妻子伤心的样子，“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不要放我出来。”

　　“好。”过了许久，妻子还是妥协了，“可是我会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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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空白的一切，男子不由得问道，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做梦。
　　难道他真的疯了吗？所以这是他所幻想出来的地方？

　　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接着他就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呼唤了他的名字。
　　回头一看，她的妻子居然就站在那里，她身上的打扮正是他几个月前最后见到她时的打扮。
　　男子走前将妻子拥入怀中，有些开心地说：“你果然是骗我的，你还在等我。”

　　远处转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一个又一个疑似孩童的影子映入了男子的视线中。
　　这时，男子脚下的影子居然自己动了起来，男子的影子抓住了其中一个影子，然后将影子扑倒在地上。

　　“不！”受了惊吓的男子把妻子推开，却没有想到被推倒的妻子居然像个雕像一样碎了开来。
　　“不要！我不想这样！不！”男子懊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跪在地上。
　　“为什么？我也想要正常一点！我也想要！”男子一边哭泣着，一边嘶喊道。

　　“你想要变得正常？”不知何时，男子的影子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不要这样的自己！”男子紧紧地抓住了影子的衣角，“我不要！”
　　“好的，先生。”影子半蹲下来，看着男子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正常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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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请你留步。”男子对一名经过他的病房的医生说道。
　　“有什么事？”已经学会不去理会病人的医生此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问道。
　　“我已经变得正常了。”被束缚着的男子有些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身子，“你不觉得把一个正常人关在这里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吗？”
　　“是，当然了。”医生说完后边掏出证件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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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里，男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地上。
　　一颗足球滚到了男子的脚步，也打断了男子的思考。
　　男子捡起了足球，然后将足球还给过来捡球的小男孩。

　　“你很幸运。”看着小男孩跑向朋友们的背影，男子不由得说道。
　　如果是之前的他，或许小男孩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朋友了吧。

　　“是啊，我可以开一间店。”
　　“如此一来，其他人也可以变得正常了。”

　　（疯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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