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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之战
经过一番严密分析,二人觉得正清万万不会拿试炼弟子的性命开玩笑,遂相继钻出了狭窄树洞,出来时各自身上均沾着不少尘土草叶,样子十分狼狈。
而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只见那空中夕轮,圆滚滚,金灿灿,犹如一枚熟得流油的咸蛋黄儿,兀自悬挂,溢红了漫天云霞。
余晖中,骆行川衣甲银靴皆被镀上一层浅薄金辉,光彩耀目如神将一般。看得叶青尘讶然伫立,心中徒生羡慕。
世家子弟,门庭昌盛,此类人无论身处何地,振臂一挥都能引出不少波澜吧!再反观自己,虽出身不俗,却命途多舛,如今唯一的出路便只有修仙,她虽不求此生平步青云,却也想要做个人上之人。
“姓叶的,你干嘛老看我?”
被一直注视,骆行川甚感奇怪,遂出言发问将叶青尘思绪打断,而叶青尘极怕被窥明心迹,忙应答道:“怎么?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被看几眼?”
先前一直是呛人,想不到如今轮到自己被人呛,骆行川向来好强,哪里会肯吃亏,立马把嘴一咧,摆出了副嫌弃模样。
“笑话!这世上能有让我堂堂骆大公子怕的?倒是你,一介男儿又不是什么小女子,还老往人身上瞅,别扭不别扭。”
“是别扭。”
说着叶青尘将脸别去一边,开始自顾自清理身上草屑,结果她这一举动不知为何竟又惹来了骆行川的不满。
“诶,傻不傻!照你这么擦,擦到明天也擦不干净,走吧本公子带你去洗个澡。”
洗澡?男女有别,怎能同浴!
叶青尘听了连忙后退两步,抬手摇摆,示意自己不去。
可此刻自觉正确的骆大公子又怎肯她拒绝,勾肩搭背时已讲出一大段在情在理的说辞。
“姓叶的,你看你这身上邋里邋遢,待会我们出去失了风度得多让人笑话。还有你先前没留意么,这次一同试炼的里头有好几个小妞长得都不赖,我们到时候英明神武地出现在她们跟前,准能把她们迷得神魂颠倒。”
“要洗你自己洗,要神武你自己神武,我不感兴趣。”
听了这番回答,骆行川顿时心中暗骂臭小子好不争气,但转念一想他叶青尘也才十三四岁,哪里懂什么儿女情长之事,遂笑叹道:“叶老弟啊叶老弟,你这觉悟忒不够,以后得多和我学学。既然你喜欢邋遢那便邋遢吧,也正好把风头都留给我,只是林中四处皆不太平,我们最好不要分散,到时候你就在河边等我,成不成?”
“好,就依你说的办。”
二人一拍即合,遂同朝附近那处小河流走去。
行至小河畔,只见碧波荡漾,砸石入水声音沉闷,想来深度不浅。
骆行川纵身跃上岩石,麻溜地脱去衣物,噗通一声跳入河中。
那水温虽然不算冰凉沁骨但好歹也能消乏解燥,都说上善若水,这水果然是个好东西,任何污秽受了水的冲洗皆可顷刻间荡然无存,重还人一个洁净身躯。
弄潮儿上浮下潜,畅游翻滚。微热河水滑过健美臂膀,留下几颗久久不愿滚落的水珠和一片安然爽适。
“舒服!”
骆行川长叹一声,边搓背边朝岸边望去,结果却没能发现叶青尘的身影,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忧虑,遂开口大喊道:“叶青尘!你是不是让狼给叼走了?”
“你才让狼叼走了呢!”
此刻叶青尘正趴在河边一棵矮脚树上掏鸟蛋,蓦地听到呼喊有些不情愿地回了个头,结果正看到水里那光着的膀子,不由得一阵害臊,赶忙避开不看。
“人躲在哪呢?要不要也下来洗洗?这水里可凉快了。”
“不洗!没空!”
骆行川听到回答循声望去,只见那小小身影正骑在根树枝上,一手抱着枝干一手往前伸展,也不知到底是在做什么,
“喂!狼还没来你怎就吓得上树了?”
“狼你个头啊,我在掏鸟蛋。”
原来叶青尘见天色将晚,怕夜里肚饿便打算弄些野味来充饥,可她此番行为却立即受到了骆行川的鄙视与谴责。
“姓叶的你真没良心,鸟蛋还没来得及当鸟仔就要被你吃,小心它们晚上变成鸟鬼来找你报仇。”
听了这话,叶青尘果然停止了手上动作。是啊,什么时候她竟变成了一个如此绝情的人?当年那个会因为死去小猫小狗而伤心好几日的女孩儿真的已经被埋葬在荡为寒烟的往昔了么?
这一刻叶青尘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如果人在逆境中变得冷漠残忍是必然的结果,那么成功拜入终南山又能否开启罪恶的救赎呢?她到底还是不愿做一个令自己厌恶的人。
“啊呀!”
思索间,倏地听到一声惊呼,引叶青尘连忙转过头去,只见那河流边一只望天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水里冲凉之人,看花纹毛色似乎就是先前遇到的那只。
“我的个大爷!这家伙看来还就盯上咱了,阴魂不散的。”
骆行川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那望天犼亦随之移动,看来是还在思考进攻方式。
“骆行川!”
一声呼喊分散了望天犼的注意力,犼发现树上还有一人,突然显得有些兴奋,并径直往树边走去。
飞来横祸令叶青尘顿时有些慌神,万一这个东西会爬树怎么办?它好像还能喷火该不会打算合着树来个串烤人肉吧?
眼看望天犼离得越来越近,危急关头也顾不得什么仁义爱心了,叶青尘随手抓过一枚鸟蛋便朝那犼兽砸去。
犼兽突遭蛋雨,却并未躲避,反而跃起一口将那鸟蛋吞入腹中。
一个蛋不行,那就两个!接着又是一连串蛋击,结果顷刻间鸟蛋全入了兽口,如盘开胃小菜。
“傻子!它会飞!快跳水里来!”
此刻水中的骆行川看出了些变数,顿时幡然醒悟。在正清派,犼兽受命途中必然不敢私自吞食野物,可今日这只一连吃了好几枚鸟蛋,根本就不像受到人控。它现在很可能是在戏弄猎物,待时机成熟便会毫不犹豫扑咬上去。
推测果然无误,那望天犼见不再有鸟蛋砸来遂低吼一声朝树上跃去,而叶青尘则几乎同时跳进河水中,致使凶兽扑了个空。
叶青尘落水后,骆行川连忙上前把她拖入河心,拉扯间肌肤相互触碰令叶青尘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想要立马挣开却又始终逃不脱那双孔武有力的手。
岸上的望天犼一击不中,顿时狂性大发,站立在树枝上仰天长啸,顷刻间只见那树梢头燃起了熊熊烈火,而犼兽身上的赤光亦越来越红,并发出燃烧的呼啸声。
此时叶青尘和骆行川二人已经处于河心位置,但单凭他们力量实难全身而退,故而只能靠脑力周旋。
眼看着情况显得愈来愈危急,骆行川本着大哥姿态将叶青尘护于身后出言安慰道:“别怕,你想它之前明明该来逮我,结果却突然调头追你,据我推测,这东西定然怕水,我们躲于水中它保准不敢下来。”
细想之下倒确是如此,自古水火不相容,犼兽属火,自会怕水。
二人刚从分析中寻到些安慰,却哪知天不遂人愿,那犼兽竟倏地从燃烧的矮树上纵身跃下,咆哮着朝河心飞来。
而河心这两人也不是盖的,刚见犼兽腾空便已揣明了它的意图,双双潜入水底,徒留给凶兽一汪粼粼波光
水中潜伏的二人捏着鼻子,言语不得,也未敢轻易浮上去勘察敌情,只得憋气忍耐。
忍了许久,骆行川终于是憋不住了,遂飞快探头出水,哪知那犼兽压根未曾离去,见有人出水立即又往河心飞来。
情急之下骆行川只得狂吸一口气扎猛子下水,却见叶青尘似乎已经憋到了极致,于是二话不说将她揽腰引至身边,凑近脸似乎要以口度气。
而叶青尘突遭此情,心中慌乱,一个不留神竟探出了水面。
哪知那犼兽竟正在河心上空,见有人出水飞快扎下去张口就咬,就在它即将得手之时,却又突而调转方向朝骆行川扑去,骆行川防备不及,让犼兽咬住肩头,顿觉伤口刺痛,如遭烈火炙烤。
被撕咬着的骆行川心知这次再无退路只能放手一搏,遂施了个避火法,伸出另一只手揪住那犼兽后颈翻身下水,整套动作果断流畅,竟令妖兽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随之栽入水中。
望天犼受了水厄,身上的护体赤光瞬间化为水汽熄灭大半。战斗力虽迅速下降,但心却仍旧偏执,犼兽死死咬住猎物肩头不肯松口并欲意飞起将人叼离河水。
“快!想办法把它尾巴根下的火琉珠弄下来。”
骆行川忍痛冲叶青尘大喊,叶青尘虽心有畏惧,却不愿就这样看着同伴死去,遂鼓起勇气朝那犼兽扑去。
而犼兽亦似乎听懂了人言,立即将全身火焰聚集于尾部,叶青尘刚想触碰便被烧得连连缩手。
这可怎么是好!再如此下去骆行川定无生机。
焦虑与痛苦涌上心头,那些聚集在一起旺盛燃烧着的火焰,让叶青尘又想起了家中被叛军攻入的那日。
同样是火,同样是烧得通红的火。
曾经是如今也是,或许自己依旧没有本事救想救之人,但是这一次,至少有一次请让她竭尽全力,死而无憾。
只见干瘦的手快如光速,猛地伸向犼兽尾下,硬生生将被称为火琉珠的赤红珠子揪扯下来。
瞬间那犼兽松开口发出一声凄厉长啸,接着身上所有红光如风吹残烛般迅速熄灭,继而一头栽入河水中,惊起大片水花。
危机解除,骆行川如释重负,忍痛拉起叶青尘往岸边游去,待二人安全上岸后,深受重伤的骆行川终于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骆行川!骆行川你醒醒。”
慌乱间,来不及留意身后。
哪知犼兽沉没的河中竟骤然窜出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入叶青尘后背。
遭遇突袭,叶青尘顿觉烈火焚身,惊叫一声后亦昏死过去。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同伴惨叫,一只正准备袭击其他试炼者的望天犼急忙收手朝惨叫声处跑去,而负责监督试炼的正清派弟子亦发觉了南梦溪中的变故,纷纷进入救援。
很快,犼兽便寻到了那刚经历恶斗的小河边,它先是左顾右盼寻找同伴,继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岸上昏死之人,口中还发出愤怒的低吼。
恰逢此时,负责救援的正清大弟子封隐已带领众弟子赶至河边,见那灵犼又要伤人,忙手中结印,瞬间于地面生出一巨大阴阳太极图,犼兽困于图中,只觉头痛欲裂万分难耐,遂不敢再嚣张造次,翻滚匍匐,未消片刻便温顺如家犬一般。
封隐制服了灵犼,立即命弟子将受伤者送往康颐司,且开始搜寻另一只犼兽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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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
大师兄终于出来了!
大师兄姓封,源于姜姓,出自炎帝的后裔钜之后代的封地,属于以封邑名称为氏。
据史籍《姓苑》上记载,炎帝裔孙名钜,曾为黄帝之师。
(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至于袭击女主的红光是什么,我只能说!它叫洪荒之力!
(开个玩笑,其实就是望天犼挂了,灵魂灵力被女主吸了。)
感觉女主其实就是会吸心大法!
对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