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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发生这件事的下一月里,楚庭宇在Gravity酒吧里再也没见过shine乐团的身影。
同样,simon Lee也没再出现过。
起先楚庭宇觉得心底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看到shine乐团的精彩表演还是因为一直期待见到的某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他开始有点怀念他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的那个情景,还有他那把磁性动听的嗓音。
后来楚庭宇逐渐释然了,漫长的生命里总有很多不同的过客匆匆走过,了无痕迹,simon Lee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那一个多月楚庭宇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感伤,特别是当他坐在写字桌前温书,一不小心抬头看见那副名为《bound together》的油画作品时。
幸好在这期间他结交了几个跟他比较投缘的新朋友,他们跟自己一样都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有空时他们会约在一起打打篮球,或者组在一起去中国城吃麻辣火锅,楚庭宇在一群新朋友的陪伴下将那种淡淡地感伤与自己慢慢地剥离开来。他们彼此结缘是在一个叫做“E大中国留学新生欢迎会”的派对上。
当时是余亮亮给他打的邀约电话。余亮亮的声音里透露出对派对满心欢喜地期待,而楚庭宇却对余亮亮的邀约持着举棋不定的态度,到底去还是不去,楚庭宇始终没能给余亮亮一个准确的答案。
余亮亮最后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她知道这招一用,楚庭宇一定招架不住,那就是故意把自己地声音弄的足够娇嫩柔弱足够楚楚可怜好让楚庭宇受不了这种精神刺激而缴械投降。
“我一个单身靓丽的女孩子独自一个人呆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呢?”
楚庭宇:“......”
“拜托了,楚庭宇,我真的很想去嘛...”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楚庭宇找借口推脱。
“我也不会跳舞,正好我们可以坐在一旁看别人跳啊。”
楚庭宇:“......”
“一起去吧,好不好嘛...”
楚庭宇觉得这通电话如果再进行下去他又该浑身打哆嗦了,于是急不可待地打断了她:“好啦,我答应你了。”
***
派对举行的地点在学校附近的一栋别墅里面。门前的正中间有一个白天鹅大理石雕像的喷泉,它以每隔几秒钟的时间变换一次颜色。周围的花花草草被修剪成像艺术品一样的形状,整体环境看起来优雅至极。
那天晚上楚庭宇简单地把自己装扮了一番,上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西装,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脚上的一双黑色皮鞋被他擦得蹭亮如新。这身行头还是他在高中毕业典礼那会儿买的,没想到现在还能再派上用场。
这间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还颇有点中西结合的意思。客厅正中央那盏两米多长的水晶吊灯还有半圆形拱门是属于欧式一派的,可是带有中国古典特色的红木茶几和圆凳,包括特点显著的青花瓷瓶子在这间屋子里的随意散落又点露了主人心中的中国情结。
“楚庭宇!”余亮亮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楚庭宇,她踩着7厘米的高跟鞋行动不太利索地向站在角落里的楚庭宇走了过去,舍友黄玲跟在她的后边。
“亮亮,你什么时候来的?”楚庭宇说话的同时,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余亮亮身上扫了一眼。她穿着一件蓝色带蕾丝边的紧身连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材线条被一览无遗地展露出来,脚底那双金色的高跟鞋衬得她脚踝及到膝盖那段的皮肤很是细腻白嫩。
楚庭宇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余亮亮,所以一时间他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刚到5分钟。”余亮亮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楚庭宇对余亮亮旁边那位穿着黑色裸肩小短裙的短发女孩微微阖首地礼貌一笑。
“哦,这位是我的舍友黄玲,她是香港人,”余亮亮后知后觉给他们两做起了介绍,“这位是楚庭宇,以前我们是高中同学,现在我们又是大学校友。”
“楚庭宇,你好!”黄玲热情地伸出一只手去跟楚庭宇握了握。
“你好。”
“亮亮在我面前把你夸地像一个神,今天能见到你本尊我真是太荣幸了。”
余亮亮红着脸用胳膊肘捣捣黄玲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只要她没说我坏话就行。”楚庭宇瞥了一眼余亮亮转而对黄玲笑笑说。
“喂,喂...”一个西装革履留着短寸头的男人试了试放置在客厅中央的话筒后说,“请大家往这边靠拢一下好吗?”
客厅里所有分散地人群慢慢地向话筒这边靠拢。
“现在我们有请承办这次“E大中国留学新生欢迎派对”的朱彦成先生为我们说几句话,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中一个四五十多岁带着厚边近视眼镜,头发稀疏地男人从短寸头男人的手中接过了话筒,他冲所有人露出了儒雅地笑容,“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大学校友朱彦成。”
底下的众人开始一小撮一小撮地小声议论起来。
“没错,我是E大工商管理系1967年毕业的中国留学生。”朱彦成笑笑说,“所以我算是你们的一位老前辈了。”
一阵掌声响起。
接着朱彦成用开始简短地描述起自己的人生经历:“我当时从E大毕业之后去伦敦金融城里做了一个小打工仔,经过不断地努力与付出,10年前我在伦敦已经成立了一家自己的投资管理公司...”
和楚庭宇隔着几个人站着的余亮亮可没这么多心思听上面的老前辈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她的两只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地瞄向稍稍靠前站着的楚庭宇。
不远处身姿挺立,英气勃发的楚庭宇正目无转移地盯着朱彦成,听的是倍认真。
“你们肯定很想要问我为什么要为中国的留学新生举办欢迎派对?”朱彦成耸了耸肩,“因为我自豪,我以一个英国华裔的身份为你们感到自豪。我知道你们在国内是通过层层选拨出来的高素质人才,每个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学习生活都很不容易,这点我很能感同身受,所以我想借此机会给予你们一些鼓励。希望你们在这里一切顺利,事事如意。Remember,work hard,play hard。”
最后朱彦成在大家热烈的掌声和喧哗声中离开了。短寸头又上去说了两句,“今晚大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放开心地去玩。现在我宣布party正式开始,音乐走起。”
敞亮的客厅里突然一片黯淡,像迪厅里一样的五彩灯光开始四处乱射。
强劲地迪斯科电子音乐开始响彻整间屋子,会跳的立刻摇头晃脑地舞动起身体,不会跳的也跟随音乐一道做着一些笨拙的动作,很少有像楚庭宇那样,音乐一响起就逃到摆放食物的角落里去找东西吃的人。
那边拥挤的人群跳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这边楚庭宇却坐在圆桌前丝毫不受影响地尽情享用着自己的薯条配番茄酱。
十多分钟后闹咋咋地音乐声终于停了,以节奏稍微缓慢一些的爵士乐取而代之。余亮亮气喘吁吁地走到楚庭宇的身边,一屁股瘫坐在楚庭宇旁边的那把椅子上说,“累死我了。”
“需要喝点什么缓冲一下吗?”楚庭宇面带微笑的问。
“水就行。”余亮亮有气无力地说。
“你等会儿。”
楚庭宇拿着一个盛满水的玻璃杯子走了过来,“给你。”
余亮亮接过水杯一仰头咕咚咕咚地全灌进了肚子里。
“还要吗?”
“不要了,谢谢。”余亮亮对楚庭宇笑着摇了摇头,“你没跳吗?”
“没有,”楚庭宇耸了下肩膀,“我跟你说过我不会跳舞的。”
“随便划两下嘛,你看那群人里有几个是真正会跳的。”
“那个穿红白相间格子衬衫的男孩好像跳的还不错。”楚庭宇把余亮亮的眼神指引到人群中的那个摇头晃脑,肢体动作看起来既规范又充满活力的男孩身上。
“感觉也就那样,”余亮亮收回眼神不屑一顾地说,“我今天要是穿了平底鞋,一定跳的比他好。”
没过一会音乐声停止,灯光被开启,客厅里又变得亮堂起来。少男少女们开始安静下来,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
本来楚庭宇、余亮亮和黄玲三人坐一张桌子上闲聊地挺欢快。尽管只是余亮亮和黄玲她们两个女孩一唱一搭地说了大部分的话,而楚庭宇只是负责给她们端茶倒水添加食物而已。后来当两女孩的话题逐渐转移到女性专用的化妆品、包包和内衣品牌上的时候,楚庭宇终于受不了就找了借口趁机逃开了。
实际上喝了那么多水他也正想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紧紧关闭着便试探性地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等下,马上就好。”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紧接着是马桶的冲水声音和皮带扣件碰撞发出的金属声。
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红白格子衬衫相间的男孩。他正是楚庭宇先前指给余亮亮看的那一位迪斯科舞跳的最有范儿的男孩。
“我好像吃坏了肚子,所以这会儿里面的味可能不太好闻。”男孩好心地给楚庭宇打了一剂预防针。
“哦。”楚庭宇简单地应了一声便径直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果真像那个男孩说的一样,楚庭宇即使憋着气还是能闻见那股熏脑的臭气。
上完洗手间以后,楚庭宇发现那个格子衬衫男孩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我叫江航,生命科学院生物学系,你呢?”男孩向楚庭宇主动地介绍起自己。
“楚庭宇,商学院工商管理系。”
“哟,跟朱彦成老前辈还是一个系的呢。”
“对啊,还真的蛮巧的。”楚庭宇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走,带你去认识几个新朋友。”江航欣然发起邀约。
楚庭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起码不需要再回去余亮亮和黄玲那桌听那些女人才感兴趣的话题。
经过江航的介绍,楚庭宇认识了王佳豪和林洋。王佳豪是一个身形肥胖、体重起码在200斤上下的大号男孩,他和江航一样来自中国的B市。而来自N市的林洋则和坐在他身旁的王佳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瘦瘦小小,带一副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谦谦有礼。
“你们说朱彦成老前辈是不是每年都为中国的留学生举办一次这样的party啊?”王佳豪津津有味地嚼着嘴里的牛肉问。
“好像是吧。”林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跟我同系的一位学长是这么告诉我的,朱彦成在伦敦的那家投资管理公司里有好多华人,大部分都是毕业于E大的中国留学生。”
“哎呀,”王佳豪感慨着摇了两下头,“没想到已经成了英国人的朱彦成对咱中国人民还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庭宇,你毕业之后打算留这儿还是回国发展?”江航剥了一颗糖果把它含在嘴里问。
“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楚庭宇失笑,“还有忘了提醒你,我们前后加起来只体验了三个多月的大学生活,所以现在提毕业的事儿未免太早。”
渐渐地男生们把话题转移到女人身上。
“老跟我在一块儿上生物基础课的那本地妞儿长的超正点,那身材是这样…”江航用两只手比划出两条夸张的葫芦型曲线。
“那你跟她聊上了没?”王佳豪眯起眼睛打趣地问。
“我…没敢。”江航默默地低下了头。
“量你也不敢,”王佳豪轻蔑地说,“话说我们同胞在这边很难融入他们本地人的圈子,想追他们的妞更是难上加难。”
“切,”江航把嘴里的糖果泄愤般地吐了出来,“我还不稀罕呢,长的跟玛丽莲梦露似的又怎么样,还是比不上我们中国妹子温柔,大方又贤惠……”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蕾丝连衣裙,长相不算十足漂亮但却可以称得上娇俏可人的女孩突然映入了江航的眼帘,江航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楚庭宇,这是你新结识的朋友啊?”余亮亮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三个陌生男孩问。
“嗯,”楚庭宇站起身走到余亮亮身边,“亮亮,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按照从左往后的顺序依次介绍说,“林洋,王佳豪,江航。”
林洋扶扶眼镜对余亮亮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佳豪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对余亮亮挥了挥手。
只有江航郑重其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向余亮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叫江航,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余亮亮。”余亮亮有些敷衍地伸出左手仅在江航的手心上划了一下。
“亮亮?这名字好可爱。”江航傻兮兮地笑了起来。
余亮亮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江航,她更关心地是她怎么才能找到跟楚庭宇独处的机会,然后衬着明亮的月色,美轮美奂的喷泉借机向他表白。
“楚庭宇,你…觉得这里热吗?”余亮亮眨巴着眼睛问。
“热吗?”楚庭宇淡淡地说,“我觉得还好啊,要不我过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
“千万别啊,”江航急忙插上了嘴,“这样容易着凉,你看亮亮今天穿的那么少....”
余亮亮瞪了江航一眼,江航吓得赶紧箍上了嘴。
“那我回去找黄玲了。”余亮亮有些泄气地对楚庭宇说。
“哦,好。”楚庭宇点了点头。
余亮亮走远了之后,江航立刻把自己的椅子挪到楚庭宇的身边,神神秘秘地问他:“你跟那个余亮亮是什么关系啊?”
“同学啊,”楚庭宇不假思索地说,“也算是朋友。”
“不是情侣关系?”
“不是。”
“太好了,”江航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这样我可以追她了,你会帮我吧,哥们儿?”
“你要追她?”楚庭宇愣了愣,“你才认识她不超过几分钟的时间你就决定追她,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有句歌词你没听过吗,“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江航说完便哼起这首歌的调调来。
“我不会帮你,”就在江航露出失望表情的同时,楚庭宇又来了一句转折性的话,“除非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我绝对有,你等着看吧。”江航拍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一整晚余亮亮都没有找到跟楚庭宇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似乎对结交地那几个新朋友更感兴趣一些。那个叫江航地男孩真招人嫌,余亮亮皱了皱眉想,他坐在那里一直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逗得楚庭宇时而微笑时而大笑。
Party在晚间12点多的时候结束了。楚庭宇走到余亮亮和黄玲的身边问,“你们怎么回去?”
“我想起来了,”黄玲灵机一动,“我还有一个同学跟我约了在酒吧见面,所以楚庭宇麻烦你送亮亮回校舍吧。”
“好,没问题。”楚庭宇点了点头。
“先走一步。”黄玲转而向余亮亮使了个颜色便匆匆离开了。
余亮亮穿上风衣后跟着楚庭宇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人横腰拦在半路上。
“回学校吗?一起吧。”江航咧嘴笑着说。
楚庭宇似笑非笑,“林洋和王佳豪呢?”
“不知道上哪疯去了,管他们呢,反正明天又不用上课。”
“那一起走吧。”楚庭宇说完最先走到前面去了。
江航发现余亮亮看她的眼神凌厉中似带着刀光,他只好耷拉下眼皮不去跟她的眼神触碰。
他们三人坐了10分钟左右的计程车就到达了学校门口,然后楚庭宇和江航步行着将余亮亮送到了校舍门口。余亮亮看着楚庭宇转身离开的背影顿时有点泪花闪闪的感觉,这么一个绝佳的表白机会竟然被白白的浪费掉了,她怎么都不甘心。
余亮亮奋力地扯住了江航的一只袖子,合在他耳边咬着牙用极低地声音说,“江航,是吧?我算是记住你了。”
江航被她弄的僵着身体愣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余亮亮早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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