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咽喉的伤口

　　冬天但凡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没事喝些热茶暖暖身，这茶一多呢上厕所的几率也随之增加。尤其是老年人，我就抓准了这一点准备对我们的这位杨管家下黑手。中午我趁大家都去用餐的时机摸进总管大人的厢闺，总管待遇自然是不同的，一中等规格的套间，老子直奔厕所，拿了整卷的卫生纸扔马桶里冲。不负众忘把马桶堵的那叫一实在，没个把功夫是别想疏通了。到了晚上老杨也只能临时上二楼道口的一间卫生间。在那之前我早做了埋伏，楼道大理石砌成的地面上被我不要钱似的洒了一整瓶的润滑油。再弄坏他附近的两盏灯，昏昏暗暗中顺利的让他老人家摔进了医院，听回来的人说总管大人这一跤摔的不轻，摔断三根肋骨不说还摔断了一条腿。没两三个月是别想出来了。
　　一个问题解决，还有块硬石头要踢。
　　月黑风高夜，北风刮着冬青树树梢发出阵阵沙沙响。庄园里的人基本准备就寝时，我将庄里最大BOSS拨了个精光拿手机拍了十来张艳照。对付一个只有脑袋能动的人实在是易如反掌，一张胶带纸就可以阻断他求救的机会。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如果反抗，我就把这些照片放网上，让你彻底失去一切。”霍衍文一双眼睛都要烧起来似的死死盯着我。“你想要什么？”我看着他，将手机揣兜里。慢条斯理的将他散开的衣服重新给他穿上。“如果我说我是在帮你，你信吗？”他呵的一声笑了，视线移开不在看我。我起身走到一旁的红木书桌前，将我那台破电脑摆上头连网捣鼓着相片儿的事儿，边弄边像平时闲聊一样。“照片我发我一朋友那儿，如果我一天不联系他，那你就离出名不远了。”做好准备工作合上电脑，起身回我那小套间打开衣柜拿出两包药材。然后重新回到床前，“知道这是什么吗？”我自顾自的举起一包。“这包中药是给你喝的，功效排毒。”举起另一包。“这包是给你药浴用的，功效活血刺激神经，泡的时候你可能会有点不适应。”我见他看着我，歪了歪脑袋。“…估计…可能…会有点疼，泡了你就知道了。”他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我玩着手里的药包，掂了掂重量。“为什么？说了帮你啊。”好笑的回看他。“你躺九年还嫌躺的不够吗？”
　　接下来，我终于可以针对某具瘫痪的身体开始救治计划。将浴缸放满滚烫的热水，拆开药包将中药全倒进去。透明的池水很快变成了黄棕色。我抱起霍衍文慢慢将他放进浴缸，把他尽量往水里按只留了头在上面。搬了把椅子，一边留意着他，怕他被水淹到，一边研究着药方。“上面说了，要泡足一小时。如果感到刺疼，恭喜你，说明你还没烂到根儿。”估计是水烫的缘故他的皮肤很快变红，原本一张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润的光泽。泡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我离开椅子靠近浴缸，近距离的观察他的状态。他的整张脸都密密挂着汗珠，闭着眼睛薄唇紧抿。“怎么样？”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不理我。老子撇撇嘴自己拿手伸进水里探温度，水还挺热的。
　　枯坐了一个小时后，我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擦干丢回床上。现在晚上10点多光景，他可以开始舒舒服服睡觉。老子却还有一堆事等着善后，首先浴缸里的药材要清理掉，还要半夜不睡觉煎两三个小时的中药。他/妈的！
　　第二天被闹铃吵醒，迷迷糊糊起床。昨晚才睡了5个钟头，真他/妈的困啊。但为了避免别人怀疑，还是要按平时的作息行动。昨晚的中药装保温瓶里，早中晚各喝一碗。双手无力的拧开瓶盖儿，倒了一碗。按往常一样把人从床上周起来喂他喝了。本以为他会反抗什么的，结果很安静的喝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省了不少口舌。这药的功效不到中午就显现了出来，上厕所的次数明显增多，怕他脱水，我不停的给他喝水。茶是解药的坚决不给他碰。午饭后又喝了一碗，下午我们干脆哪里也不去就呆在房里，省的花房厕所两头跑。偌大华丽的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提议看电视，他望着窗外，提议看书，他望着窗外，议题去外面转转，他望着窗外。老子不是滋味的越过他一屁股坐窗台上也望着窗外，妈/的，爱谁谁。
　　枯坐了很久，我看腻了窗外的雪松，远处的大山，还有那扇不远处气派非凡的盘花铁门，斜眼看了眼轮椅上的某人，又开始无聊的玩着窗帘花边。这人是深山古庙里出来的孤石高僧定力非凡，我是肉体凡胎，比不了的。关铁笼子里是一回事，出来了老子就再也不想一个人发呆，过往的记忆会将自己吞没。咽了下口水，扭头看去。“喂。”他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又大声的喂了声。蓝珠子微微颤了颤看了过来。我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你放心，照片的事你不用担心。等你身体能动了，我就全删了。”说完，低头看自己扭在一起的手指。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霍衍文的疑问一开始我就想到他会问，但话到嘴边我反倒说不出口。他和霍正尹是亲兄弟，我要霍正尹偿命，他未必肯。愣神间又听他开口，“你想说帮我？把杨国元弄进医院，给我拍了照片，做到这种地步要说没有企图，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杨国元？哦，原来杨管家叫杨国元。“为什么不说话。”闻言我抬眸看去，见他微皱着眉正盯着我看。斜靠着窗台改为正坐。“我的企图目前都建立在你是否能康复的基础之上，如果把你治好了，你就答应我两件事，放心，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很重要。”见他眉头皱的更深，我轻轻的笑了。“也许，你不信，但这世界上除了我再无一人真心希望你能再站起来。”
　　时间仿佛停止，他审视着我，我毫不躲闪坦然回望。
　　“你就那么有把握能治好我的病。”霍衍文舒展了长眉，眼睛却眯了起来。
　　我起身，来到他面前俯下身于他平视。“没把握。”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九年了，不，等大年三十一过，那就是十年。我听过你十年前的风采，你那么聪明有些事我不信你就没想明白，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吧。”我看着他。“是，我是没把握把你治好。但我相信只要认真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一年治不好，就二年，两年治不好就十年。如果你还是当初的那个你，那么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霍衍文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再次睁开时，眼眸深处犹如古井寒潭幽暗无底。
　　我听到他优美的嗓音传来。
　　他说，“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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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细心的朋友留意到我做的封面没，捣鼓了半天。自觉简陋，逐增之。望大家喜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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