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妖记

作者:紫叶四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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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入凡尘·那啥那啥啥?那啥那啥啥(中篇)


      被强大灵威压制到连人形都不能维持,只能缩在一起打颤的狼妖气得拍身边狈妖的脑袋:“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王声是个头脑简单空有武艺连云都不会驾的蠢仙人的!不谙世事?不谙世事会幻化成老子情人来骗老子进陷阱?!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狈妖捂着脑袋:“从柏林巷传出来还能有假?长安妖类都这么说,说苗班头把王声宠的除了看书和做饭什么都不会!”

      狼妖又一爪子挥过去:“那是人家的情趣!你个蠢货!”

      王声低头看看困在阵法里的两只,嫌弃的皱着眉:“还真是狼狈为奸,你们太聒噪了。”

      把两只妖精收进葫芦,王声看天色还早,便顺着灞水散散步,看看两岸垂柳随风摇摆,十分写意。

      灞桥渡口永远都有很多送亲友离开的人,相看泪眼婆娑,依依惜别不忘折柳相送,今天也不例外,王声看见那儿人多就想绕过去,一转身却被一对年轻男女吸引了目光。那男子书生模样,背着行囊似乎是要远游,女子面容姣好,十指纤纤,折下一柳枝插在书生的书匣之上,二人深情款款的说了几句话书生便上了小舟。

      这本是很常见的情人送别,王声却看得目不转睛,倒不是说他感动与此,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情义之中都是虚假,男的敷衍,女的做戏,两人不约而同都有一种摆脱对方的轻松,和周围的离别之意大相径庭,更何况那女子是妖类,还有这样的欢快实在是让人不解。

      那女子泪眼婆娑的在岸边追着小舟,甚是悲情,柔弱女子好像体力不支,身体一软摔倒在王声身边那棵柳树边。这要是个人类王声绝对扭头就走,然而这女妖就歪倒在王声不远处,似乎就是冲着王声来着,他心中好奇,便上前扶住女子。

      “小姐没事吧?”

      那女妖缓缓抬头,楚楚动人:“没事,多谢公子。”她看看那远去小舟,“我那良人走了,公子能不能扶着我再看看他,再看看这灞桥柳,他曾在这里说过,非我不娶,奴家也非他不嫁……”

      “有缘无分,小姐也不必伤心。”王声扶着她站起,“不过小姐明明就是强壮的蛇妖,这么柔弱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女妖浑身一僵,很快又捡起笑容:“……判司大人,蛇嘛,不都是很柔软的嘛。”她拍拍王声的手,“您也真是,哪有用强壮形容姑娘家的呢。”不过倒是识相的自己站起来了,“这灞桥柳倒是真好看。”

      王声哼了一声,不过也跟上她的脚步在河边缓缓前行,“找我有什么事情?”

      女妖作了个万福:“判司大人宽厚仁爱,丰神俊朗,奴家慕名已久,判司大人若是不嫌弃,奴家愿意好好服侍您。”

      王声轻笑一声:“这是一个才说自己非那位公子不嫁的人该说的话么?”

      女妖捂着嘴笑了半天:“妖嘛,尤其是女妖,就是这么多变啊。”

      王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把你的妖格捡一捡,别人我不认识,我家就有一位长情的妖,要不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哎,苗阜呀,王公子,苗阜能做的我都能做到,苗阜不能的我也能,你看,我长得不比他好看吗?我与公子你一见如故呢!”

      王声笑了:“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一见如故,无话不谈?只不过是这个人刚好喜欢着你,所以你说什么他都听。我还可以说我和苗阜一见如故呢!听起来俗气,其实也不关半点风月,只是他是苗阜我是王声罢了。姑娘你说你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我的一身修为?”

      女妖干笑两声:“判司大人真会说笑,奴家自是仰慕您这个人啊。”

      “我看还是介绍你跟苗阜认识吧,你们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说,他也是天天让我看些风月的书呢,再让他查查小姐你有没有作奸犯科?用不用跟我去阎浮提监狱喝两杯茶?我才买了上好的铁观音呢。”他伸出手扣住那女妖脉门,拿出自己的腰牌在她眼前晃晃。

      “非……!”一个礼字还没喊出声就被王声点了哑穴,王声叹气:“咱们可是在河边赏了这一路的灞桥柳呢,现在喊有点晚了,走吧!”趁周围不注意把女妖往收妖壶里一丢,直接奔着灞桥土地庙而去。

      海峰从桌案后探了探头:“先生也忒不懂怜香惜玉了,还有,不要再把对您和班头示好的妖类送土地庙好吗?好多我们小庙得罪不起啊!”

      “从我到长安住下,就没少过打发这些人,还男的女的都有!怎么才能让她们别来打扰我了?”

      “您和师兄一天没定下来,一天就不会少,郡君那也还惦记着呢,托人来问过师兄打不打算和她家十三喝茶呢!”

      王声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地包天怎么那么多人惦记!他是我……”

      “他是你什么?”海峰好笑地看着他猛地收住话头,“先生把话说完嘛,哎先生别走啊,你得签字啊!”

      王声气呼呼的回到柏林巷,才进巷口就看到纳超抱着个小包袱在石墩上看书,“超儿,你在这干嘛呢?”

      “师娘……”纳超委屈地看着他,“我能不能跟您和师傅住两天?”

      “为什么?”王声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和再驰住在未央土地庙吗?”

      “别提他,我俩吵架了,师娘……”

      “好端端吵什么架?”开了门进去,王声摆摆手,“准是你又惹着人家,可是我这也没有地方啊?”

      “才不是,这回是他惹着我了!”纳超噘着嘴,看看那三间房,“我住书房就行。”

      “那里面没床,只有一张书桌。”

      纳超眼珠转转,“你们卧室不是有两张大床么,在那放着多碍事,师父和师娘有一张就够了,剩下的地方还能多放个书架呢。”

      合着你这都想好了啊!王声斜着眼看看他,纳超笑得谄媚极了,“我这就去找人给师娘买新书架去!师娘你还是喜欢红木的家具吗,我去看看您上次看上的那个书架卖没卖啊!”也不等王声回话就把自己的包袱放在书房量尺寸去了。

      王声没说话,只是脸红了红。

      苗阜捧着自己新买的一本《莺莺传》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觉得身边有一个陌生的阎浮提捕快令牌,可是又不太像是令牌,他抬头看看,东街上迎面走过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身上确实有块昆仑靺鞨宝,这公子不是阎浮提捕快,不知道是不是谁家的令牌丢了,那可了不得,把书放进百宝袋,苗阜叫住了那位公子。

      公子看着这个热情的陌生人,实在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苗阜温和的抱拳施礼:“公子勿怪,我见你宝玉在怀,烦请让在下看上一看。”他拿出自己的腰牌,“在下是衙门的捕快苗阜,不会对公子怎么样的。请问公子贵姓?”

      看见衙门的腰牌那人舒了口气,“在下李章武,苗捕头也是异人,能察觉到我这宝玉,还请到偏僻地方观赏。”

      苗阜拿着那雕成檞叶形状的宝玉,确实是昆仑靺鞨宝,也只是靺鞨宝罢了,不是谁丢了令牌就行,他恭敬地把宝玉还给李章武:“这是天上至宝,非人间所有啊,李公子是有缘人,能得到这宝贝。”

      李章武闻言露出心酸模样:“确实有缘……这是我挚爱所赠。那年我去华州访友,遇到一位美妇王氏,刚好借住在她家,我与她相亲相爱,两心克谐,情好弥切,后来我回到长安,这一别就是八九年,再回去的时候,人去屋空,问了邻居才知道,王氏已香夭魂散,我闻言痛彻心扉,昏睡在旧屋,是夜有鬼魂前来,竟是我挚爱王卿,冒着阴司责罚千里来送我,我爱她至深,连她是鬼也忘了,与她互诉衷肠,临走时她送我这昆仑靺鞨宝,我挂念她爱恋情深,请了高手做成这玉雕贴身收藏。”

      “原来如此,李公子与王氏都是重情诚挚之人啊!石沉辽海渊,剑别楚天长。会合知无日,离心满夕阳。至情不朽,你们一定会有重逢之日的。”

      回到家中,看到王声正在院子里看书,苗阜赶紧把李章武和王氏的故事讲给他听,本想感慨章武深情王氏诚意,谁知道王声连头都不抬一下,只说道:“人鬼殊途,这就是个悲剧,而且还是婚外情。”

      苗阜急的跳脚:“你咋一点也不浪漫!”

      “你有那功夫还不如去看看你徒弟,纳超和再驰吵架,纳超要在咱家住两天。”

      “嘁,他俩能吵几天,你看着,晚上再驰就来接人了,这是我新买的书,你看看。”

      王声看了两眼开始叹气:“你不要总拿这谈情说爱的书给我看!我又不是不懂七情六欲,只是不善表达而已。”他都后悔了,就因为自己迟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不知被苗阜占了多少便宜,更悲哀的是,他习惯了。

      “你得表达啊,要沟通知道不?情与爱是人沟通的桥梁嘛,没听过吗?洞悉世事胸襟阔,阅尽人情眼界宽。”

      王声莞尔一笑,“好啊,那我去找卖梨的三郎沟通沟通?要不衙门那些姐姐妹妹们?”

      苗阜一把抽过王声手里的书,“我马上把书退了去!还有,不要三郎三郎叫得那么亲切,你叫我都是苗阜苗阜的!”

      “苗大妮?”

      “我是你郎君!换换换!”

      “哦呵呵呵!苗大郎!”

      “你是王金莲吗?换换换!”

      “苗班头?”

      “大家都这么叫我……换换换!”

      “大苗?”

      “换换换!”

      王声看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眼前好像看到一只灰影。

      “苗儿?”

      “换!等等!”

      “换不换?”

      “不换!声声!”

      “苗儿。”

      甚是满意的苗阜又起了逗弄之心,诓王声看自己跟人间道士新学的法术,想绊王声一跤,让他跌倒在自己怀里。

      谁知他摆了半天姿势,王声一点反应没有,只是带着他惯常的讥诮表情看着自己,苗阜知道他不会上当了,泄气说道:“声声你咋都不跟着我做?”

      “一遍我看不会的,你多做几遍。”又坑我呢,今天就不惯着你,让你老是招惹桃花。

      苗阜委屈的坐在地上,幽怨地看着王声,“声声你学坏了,以前多么淳朴的小和尚,现在都会阴谋使诈了。”

      王声伸脚踢了他一下,“主要是你教的好,快起来,昨天刚洗的衣裳。”

      哦了一声苗阜站起来拍拍衣服,“饿了,中午吃啥?”

      王声想想,“茄子肉丁面,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总有人给咱家送茄子,夏天吃不完都得坏了。纳超呢?让他和面去。他在咱屋,你去叫他。”

      “好嘞!”苗阜进了屋看见纳超在新书架上摆书,他好奇的看看周围,“哎我的床呢?”

      “书房呢。”

      苗阜大惊:“不是吧,他把我赶到书房去睡!”

      纳超看看自家没出息的师父:“书房的床是给我的!你还是跟师娘在这个屋!”

      “……一张床啊……”苗阜摸摸被子就跟第一天看见它们似的,“这怎么好意思啊……”

      纳超回头,看见他一脸猥琐的样子打了个冷战,“师父……你都不问问我跟再驰为啥吵架嘛?”

      “哦,那啥,你师娘让你和面去,准备做午饭。”

      伤心的纳超擦擦自己一脑门的汗,乖乖的去和面了,留下苗阜自己继续猥琐的看着原来属于王声的红木雕花大床。

      有贼心没贼胆的苗阜终于等到了卧室只有一张床还不用睡书房的日子,然而他依旧没胆子干什么事情。

      日子依旧在继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那啥那啥啥?那啥那啥啥 (三则之三·醉酒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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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三入凡尘·那啥那啥啥?那啥那啥啥(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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