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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锦鼠反被聪明误,御猫自语真心悟
白玉棠感觉自己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着的,像是踩在棉花上面一般,一路浑浑噩噩的飘着来到了议事厅,看见了久未谋面的哥哥大嫂们。
几人一见到白玉棠,立马就围了上去,问长问短的,问个不停:
“呀!五弟,你脸色怎么那么白啊?病得很重啊?不行不行,你烧还没退呢,快回去休息,这案子你就不用管了!”
“五弟,你没事儿吧?要不你就先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儿还有咱们呢!”
“五弟啊,病都病得那么严重了,你就别逞强了,赶快回去吧,啊!”
……
面对自己身边的哥哥们、大嫂的嘘长问短,白玉棠并没有觉得聒噪,心中还是满满的感动。果然,天大地大,还是家人最亲。
虽说如此,白玉棠嘴上自然是不会这么承认的,而是别扭地说:“好了!大哥大嫂二哥三哥四哥,我又不是纸做的,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弱不经风!”
六个人毕竟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他们自然是知道白玉棠是在别扭什么的,都是乐呵一笑。
闵秀秀笑笑,打趣道:“是啊,你不是纸做的,但也是玉做的,我们啊,还要时时刻刻担心你哪儿被磕到了、哪儿被碰到了、会不会碎掉呢!”
“哈哈哈……”闵秀秀的话倒是把大家都给逗乐了,笑成了一团,白玉棠则是一脸的别扭。
“好了,白护卫,展护卫,你们就别在那站着傻愣着了,快过来坐下吧!”还是包拯出了声,解救了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白玉棠和她身后的展昭。
“谢(包黑)大人!”两人谢过了包拯后,入了座。
白玉棠扫视了一圈议事厅,没有看见四大门柱他们,便问道:“包黑大人,四大门柱哪儿去了?”
包拯答道:“他们说完了调查的结果了之后,本府见他们也忙活半天了,就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了!”
白玉棠点点头。
突然,闵秀秀问了一句:“五弟啊,你吃药了吗?”
“吃了。”白玉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一脸的风轻云淡,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而展昭则是红了脸,不敢再去看白玉棠和闵秀秀。
闵秀秀一见展昭红了脸,就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捂着嘴笑个不行。
白玉棠白了一眼闵秀秀,幽幽地说道:“大嫂,很好笑吗?”
闵秀秀捂着肚子,连连点着头。
至于其他不知情的人,则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徐庆问出了声:“大嫂,你笑什么啊?”
闵秀秀笑得肚子痛,连连摇着头,笑根本就停不下来。
“大嫂,你就别笑我们了,要是真有那么好笑的话,为什么我看了你和大哥那样就不觉得好笑呢?”白玉棠很无奈。
“什么?你说清楚一点,”闵秀秀一听白玉棠说这话,立马就止住了笑声,满脸的惊愕,“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十几年前,你和大哥洞房之时,二哥三哥四哥偷偷带我去看。”说到这,白玉棠就显得很气愤,“真是的,明明还是四哥硬扯着我去的,最后还是他让二哥挡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大嫂你说气不气人?”
瞬间,整个议事厅里鸦雀无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而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则是冷汗连连,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闵秀秀笑啊笑,笑得花枝乱颤,然而,在众人看来那笑是比杀人魔还要可怕!
卢方倒是没有什么,反正自家弟弟们经常是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的,尤其是四弟!虽然他很同情他们,却是爱莫能助,只能用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被点名的几个人,仿佛是在说:弟弟们,你们安心地去吧,回头大哥再帮你们收尸!
最无奈的恐怕就是包拯和公孙策了,此时他们的心里在纳闷着呢:这好端端的坐在一起讨论一个案件,怎么讨论出来的却是这般生活琐事?
而挑起这一事端的罪魁祸首白玉棠呢,则是优哉游哉地喝着茶,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大嫂和三位哥哥表演变脸,心中还在偷乐着:哼,臭四哥,谁叫你平时总是掀我老底的,这次就换我来掀你老底,看你怎么着!有本事,你就和大嫂斗啊!
至于展昭……就不用去说了,反正还是那样儿,心中还在纠结着自己的事儿,哪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呢!
“大、大嫂,俺真不是故意要去的,都是四弟他硬拉着俺去的!而且而且,俺当真是没有看到,俺都是扭头到一边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不信你问五弟!”徐庆连忙为自己求情。
白玉棠摊开手,实际上是在添油加醋偏偏还是一脸无辜地说:“三哥啊,你别忘了我那时可是被二哥给蒙住眼睛的,你看没看我可不知道啊!”
“好像也是啊……”徐庆是挠了挠头,傻傻地点点头。
韩彰心中一慌,连忙也为自己开脱:“大嫂,我也是没有看啊,在蒙了五弟的眼睛以后我就真的闭了眼睛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闵秀秀自然是相信自家二弟、三弟的为人的,二弟韩彰为人诚恳老实,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三弟徐庆是个楞汉子,自然也是不敢去看那些事的。如此一来,闵秀秀便将所有的怒火全都顺理成章地加注在了四弟蒋平的身上。
蒋平一看情况不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陪笑道:“大、大嫂啊,这真的就只是一个误会、误会……”说着,他就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玉棠,白玉棠则是摊开双手,得意地向他挑挑眉。
“误会?老四啊老四,你还敢说这是误会!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啊?!”闵秀秀笑啊笑,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吓得蒋平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好了,大家都先静一静!”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公孙策连忙跑出来当和事老,“大伙儿呢,都先坐下,有什么事儿呢,吃晚饭的时候再念叨念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讨论讨论案情!”
还真别说,这话还真管用,闵秀秀一听,气就消了大半,坐了下来,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蒋平。蒋平则是感激地看着公孙策,就差没有双眼泪汪汪的了!
白玉棠见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玩心,正色道:“好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目前嫌疑人共有四个,除去一直不见踪影的王岳峰,就属林宇最可疑。”
“据展某查明,罗高确实是在十年前和第二个失踪的女子陈莲走得很近。不过据罗高说,这是因为陈莲曾经帮助过他,因此陈莲上街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会上去和他寒暄几句,而他总会送给陈莲几样用草、麻编的小饰品,除此之外再无什么。这一点,罗高的同行也能证明,不过这还不足以洗脱他的嫌疑,毕竟陈莲的婆婆称自己已经多次见到罗高偷偷跟在陈莲身后。”展昭说道。
“这案件实着有些棘手,光是靠这些推测还不行啊……”卢方有些苦恼。
这时,蒋平献计道:“大人,何不来一招‘引蛇出洞’?”
“此话怎讲?”包拯问道。
“由一年轻貌美女子,穿了红衣,引出凶手,此案即可真相大白。”蒋平道,语气中颇为不怀好意。
包拯叹了一口气,道:“此计虽好,但又有哪一位女子肯牺牲自己协助本府查案呢?”
“诶,要我说嘛,就不用找了,这里不就有现成的一位吗?”白玉棠不怀好意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眼神飘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话音刚落,除了白玉棠和展昭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闵秀秀的身上,弄得她有些不由所措,连连摇着头:“别看我啊,我可不年轻!”说着,她瞪了一眼白玉棠。
白玉棠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大嫂!”
“难不成是你?”闵秀秀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白玉棠扶额,摇摇头:“自然也不是我。”
“那是谁啊?”众人不解。
只见白玉棠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展昭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食指挑起了展昭的下颔,挑眉,邪魅笑道:“来,猫儿,给你家白爷笑一个,嗯?”
展昭瞬间就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其他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见到了鬼的样子——天,这也太劲爆了吧?堂堂御猫被锦毛鼠调戏,这简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可怕!
展昭这才反应过来白玉棠对自己干了什么,慌忙推开了白玉棠的手,怒声叫道:“白玉堂!”一张脸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常色,又红了起来,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咱的猫儿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美人儿啊!”白玉堂一脸的无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眼中满是戏谑,“说起猫儿,他可是咱们开封城出了名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开封城第一美人是也!只要咱们猫儿一上街,下至三岁小孩上至八十岁老太哪能抵挡得住咱们展大人的魅力?拥簇者不计其数。想起去年七夕,爱慕猫儿者不计其数,开封城为了见猫儿的老老少少都踏破了开封府门槛,这可苦了咱开封府的各位一起跟着遭殃!要是猫儿换了一身红妆,保证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是不是啊,三哥?”
“啊?啊,是啊!”徐庆傻傻地应了一声。
展昭反复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与悸动,淡淡地说道:“要说‘倾国倾城’,展某自知是比不上白兄,这时有眼之人都能看得见的,展某愧不敢当;若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展某也是比不上白兄,白兄不仅老少通吃,更是男女通吃,全开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庞太师他们以外有哪一个不是喜欢白兄的;若说魅力,展某更是自愧不如白兄,去年七夕,来开封府的人除去为了大人的,仅有三分之一是冲着展某来的,其余的三分之二可都是冲着白兄来的。若是白兄换了红妆,绝对是比展某美上了千倍万倍,别说是什么开封城的第一美人,更别说只是倾国倾城,怕是天上的神仙都不及白兄的美貌!”
“死猫,你……”白玉棠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公孙策笑啊笑,火上加油道:“学生认为此计可行!”
“臭狐狸!”白玉棠等了公孙策一眼,公孙策回报以灿烂的笑。
“诶呀,这主意不错,咱家五弟肯定是最美的!大人啊,我看,这件事儿啊,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五弟打扮成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闵秀秀也笑,笑得万分不怀好意,“五弟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先说展小猫的吧,否则就不会把你自己也买进去了!”
白玉棠一脸的后悔莫及,只能将自己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自家大哥。
卢方一向是很宠白玉棠的,一见白玉棠这般模样,心生不忍,便劝自己的妻子:“夫人啊,你看着……”
闵秀秀瞪了卢方一眼,卢方立马就闭上了嘴,爱莫能助地看着白玉棠。
“二哥……”白玉棠一见求自家大哥铁定是没戏了,边将目光转向了平日最疼自己的二哥韩彰身上。
“大嫂……”韩彰也想为白玉棠开口求情,可是又被闵秀秀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二弟啊,你在说什么啊?”闵秀秀笑得灿烂。
韩彰自知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这里的事儿大嫂还没消气,现在是万万不能再惹她生气了,只好向白玉棠说道:“不,没什么。”
白玉棠真是欲哭无泪。展昭当然是不可求了,偏偏自家三哥是个愣汉子,四哥又是巴不得看自己的笑话,还能求谁啊!只能是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了包拯。
“卢大嫂,这……”包拯刚想说什么,公孙策却跑过去跟包拯耳语了一番,随后包拯会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卢大嫂,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一句话破灭了白玉棠所有的希望,白玉棠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众人。
“谢大人!”闵秀秀喜滋滋地说道。
“大人,学生还有个主意。”公孙策笑得活像一只狐狸,白玉棠突然心里发了毛,心中暗叫不好,“不如,就让白护卫做一下春香楼的花魁吧!”
“不行!”白玉棠一个激动吼了出来,“死狐狸,我就知道你是狐狸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护卫的嘴里不也是吐不出象牙来吗?”公孙策并没有介意,反而是乐呵呵地笑道,“再说了,难道白护卫就想让全开封城看到你女装的样子吗?在春香楼里,可是大大缩小了范围啊,何乐而不为呢?”
白玉棠一时语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词来,只能是说了一句:“算你狠!”
“来来来,五弟,展小猫,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春香楼吧~”闵秀秀兴奋地拉住了白玉棠的手,一把拽起白玉棠就向门口走去。
展昭平复了一下心情,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是说说笑笑,起身,跟了上去。
突然,闵秀秀转过了身,扫视了一眼毫无无相关的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卢方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诶呀,我怎么就忘了呢?这开封府里面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卢方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拉走了韩彰,边走边说道:“二弟啊,这开封府里面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大哥一个人做不完,你就来帮帮大哥吧!”
“不是,大哥,这……”
“哎呀,什么这啊那啊的,帮帮你家大哥都不行吗?”
“可是大哥,五弟她……”
“放心放心,有展兄在,保管五弟没事儿!”
“大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五弟变五妹吗?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就甭担心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
蒋平见如此,则是对闵秀秀讪笑道:“大嫂啊,你可要将五弟……不,是五妹打扮得倾国倾城啊!最好是……”说着,他向闵秀秀使了一个眼色。
“呵!那是自然,用不着你多说。”闵秀秀会意,得意一笑,“我一定会将五妹打扮得倾国倾城,保管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呆住,连她宁江婆婆都不认识!”
众人黑线。大嫂啊,您说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啊……
“咳!三哥,咱们也走吧!”蒋平故意咳了一声,随后不由徐庆分说,就将他拉走。
“四弟,你干什么啊,你没见五弟她……”
“唉?五妹她怎么了?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吗,还能出什么事儿?”
“你怎么能叫她五妹呢!”
“哎呀,三哥!这男装的是五弟,女装的不就是五妹吗?”
“说得好像也是啊——可、可是……”
“三哥!可是什么可是的啊,”
“……”
白玉棠再一次体味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就是啊!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啊!
*
“什么啊这是!”
“哎呀呀,不是这么穿的了,快脱了!”
“大嫂啊,这是怎么穿啊?”
“唉,我来帮你吧……啧啧啧,五妹的身材就是好,大嫂可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不梳了不梳了,好麻烦啊,能不能别瞎折腾了?”
“哎呀呀,你看你,我好不容易给你梳了头都给弄乱了!不行不行,重来!”
“大嫂啊……”
“……”
春香楼二楼的某一个房间里,时不时地发出此类声音,过路的行人都听不真切——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春香楼的老鸨又在逼迫哪位良家少女卖身?!
其实,这样想的人都是误会老鸨了,谁能想到,在里面对话的两个人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棠以及她的大嫂闵秀秀!
白玉棠坐在铜镜前,憋屈地看着闵秀秀在为自己束发,郁闷的说道:“大嫂啊,怎么梳个头发都那么麻烦啊?”
“还不是因为你的头发比一般人的都要长,都到膝盖了,别人的才是到大腿处!”闵秀秀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啊,你这发质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又黑又亮!”
白玉棠感觉自己很无语,扯了扯自己长长的袖子,又看了看房内的摆设——至于吗,不就是演个戏而已嘛,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地把房间里全都弄成是红色的吗?又不是成亲洞房的,至于整理得那么像婚房吗?
“好了!大功告成!”闵秀秀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笑得一脸灿烂。
“好了吗?”白玉棠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哈欠。
“不行啊,我还要给你打一些胭脂水粉……”
“不打了行不行啊!”白玉棠特别不耐烦。
“画点腮红而已了!谁叫你脸色那么苍白!”闵秀秀有些担心,“早知道就不把你拉来了,这烧还没退呢,实在不行就回家休息,让展小猫来!”
“算了吧,总比在开封府里憋死强!”白玉棠任命地叹了一口气。
打了点腮红之后,白玉棠的脸颊多了几分红润,就不显得那么病态的苍白了。
闵秀秀显然是对白玉棠的打扮很满意,心中暗道好,又拿起一段红纱系在了白玉棠的脖子上。
“大嫂,干嘛啊,痒痒的!”白玉棠觉得有些难受。
闵秀秀笑道:“有了它,别人就看不出你有没有喉结了!”
白玉棠点点头,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累死了!”
闵秀秀则是打开了门,对外面站了半个时辰的展昭说道:“展小猫,可以进来了。”
展昭走进来的时候脸是微红的,毕竟站在外面听了白玉棠和闵秀秀半个时辰的对话,其中的内容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啊啊啊O(≧口≦)O~出去出去,不许进来!”白玉棠一听说展昭进来,马上就慌了,连忙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然而,闵秀秀怎么会就此罢休?只见她把展昭往白玉棠面前一推,说了一句:“你们先在这商量商量对策,我就先出去为你们守着!”说完就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关上了门。
房间里,二人沉默无声。
过了好半天,展昭才憋出两个字来:“白兄……”
“干嘛啊?”白玉棠觉得自己很无力,干脆就放下了袖子,“看了可不许笑话我!”
展昭自然是不会笑话白玉棠,只因此时他已呆住,若非自己在白玉棠身边呆久了,他绝对是不会认得出眼前的这个人居然会是白玉棠!
只见白玉棠此时身穿一袭红纱衣裙,真的很像是,出嫁女子穿的红嫁衣,面容就更不用说了,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足为过,身材玲珑有致,倒真的不似一个男子。
“喂!展小猫,怎么了?傻了啊?是不是很难看啊?”白玉棠撇撇嘴,用手捂着脸,“我就说嘛,肯定是不好看的,大嫂还真是的,一定要我打扮成这样!”
“不,很好看……”连展昭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的眼中迷离了。
白玉棠嘟囔着嘴,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就不用受这般折腾了!”
“抱歉,白兄。要不,要不就让展某来做这个花魁吧!”展昭心里其实从自己说出那番话起,就已经开始后悔了,而现在就更后悔了。说实话,他心底里,是实在不想让别人看见这般模样的白玉棠。
“算了算了,都这样了,就别再瞎折腾了!”白玉棠不耐烦地摆摆手,瞥了一眼展昭,惊讶道,“展小猫,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啊?”
展昭也是一愣,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出来得太匆忙,连衣服都忘了换。不过……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红色官袍,再看看白玉棠身上的红衣,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念头:真的好像,要一起拜堂成亲的样子……
不行,展某怎么可以这样想!这、这不可以啊!玉堂、玉堂他可是男子,是男子啊!展某怎么可以……
白玉棠疑惑地看着展昭愈发暗淡了的眸子,心中感觉很不自在,却笑道:“你这只笨猫,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玉堂,展某真的、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展昭心中一惊,慌乱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白玉棠被展昭弄得很纳闷,心想:这只猫又是怎么了?说的话也是奇奇怪怪的,到底怎么了啊?
“展某,展某……”展昭红着脸,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玉棠见这般情景,也懒得去他问了,突然玩心大起,邪笑道:“展小猫啊,爷的女装可不是白看的啊……”
展昭一时怔住,讷讷地问道:“白兄想要展某怎样?”
“其实也没想要你怎么样……”白玉棠说着,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近了展昭,满意地看见了展昭的脸越来越红,走到他的身前,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便快速离开。
展昭只是觉得耳边痒痒的,浑身酥酥麻麻的,四肢都麻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哈哈哈哈哈……”白玉棠在一旁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蠢猫,脸皮儿可真是薄啊,就这么一下子就会害羞,估计以后是难嫁出去了!”
展昭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冲动,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正色道:“展某是男子,何来‘嫁出去’之说?倒是玉堂,以后不能对别人这样做了。”
“你凭什么要管爷啊?你是爷的什么人啊?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爷的啊?”白玉棠继续在跟展昭唱反调。
“展某自然是无权管玉堂,只是觉得玉堂这样做有些不妥。”展昭淡淡地说道。
“哦?有何不妥?”白玉棠饶有兴趣地看着展昭。
“这……”展昭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难道要他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说若是看见白玉棠如此对别人,心里会很难受?当然,展昭是绝绝对对不会这样说的。
白玉棠嗤笑一声:“呵!放心,爷从来就不会这般对别人,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
展昭不知道白玉棠为何总爱与自己较劲,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展昭还是忍不住问道:“玉堂,为何你总爱与展某较劲?”
“笨猫!一只鼠一只猫,除了较劲还能闹哪样啊?”偏偏是歪理,而白玉棠偏偏就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一般。
对于这个理由,展昭颇感无奈,说道:“但是,这一鼠一猫不都是成为了兄弟了么?”
“那是当然,我是兄你是弟嘛!哥哥欺负弟弟,天经地义嘛!”白玉棠得意洋洋地说道。
可突然,白玉棠愣住了。
从前,哥哥也对自己说过这般的话……
“哥,你怎么又偷喝我的酒?不理你了!”三岁的白玉棠气鼓鼓地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得太多的白金堂,偏偏白金堂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让白玉棠尤为不爽。
白金堂笑得灿烂,说道:“妹子呀,小小年纪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啊!乖,听话,啊!”说着,白金堂伸手过去摸摸白玉棠的脑袋。
“你少来!白爷爷我可是自打一出娘胎喝的就是酒!”白玉棠没好气地拍开了白金堂的手,“还有,别叫我‘妹子’!”
“是是是,不叫‘妹子’,叫‘弟弟’总行了吧!”对于自家妹子阴阳不定的怪脾气,白金堂特为无奈,自己不就是偷偷喝了她的一坛女儿红吗,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既然你是哥哥,为什么还要欺负弟弟啊?”白玉棠瞪了一眼白金堂,语气中颇为不满。
白金堂哈哈一笑,拍拍白玉棠的脑袋,道:“哥哥欺负弟弟,天经地义嘛!”
“这是什么逻辑嘛……”白玉棠嘟囔着嘴,小声地嘀咕着。
“哈哈哈哈……”白金堂只是一个劲地笑,不停地笑,像是笑疯了一般,没有说出一句话,却是笑出了眼泪,最后眼泪像是一连串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诶,哥,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啊?”白玉棠一见自己的哥哥哭了,心中一惊,过去扯着他的衣袖。
白金堂缓缓蹲下来,视线与白玉棠平视,眼中却是一片朦胧,笑道:“要是哥哥现在不抓紧时间欺负弟弟的话,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咯!”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那时的白玉棠年纪还小,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哥哥会哭,为何自己的哥哥会这样说,她还不懂。
白金堂只是笑,一个劲儿地笑,眼泪一个劲儿地流。
只因当时年纪小,白玉棠不懂,就连不久以后哥哥去了,她还以为哥哥在睡觉;她也不解,为何哥哥的朋友们都流着泪,她问他们,他们只是说白金堂睡着了。
奇怪,只是睡着而已,大家都哭什么啊?
几天后,白玉棠偷偷听见了哥哥的朋友们之间的谈话,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那天和她说话笑到哭的哥哥,已经病入膏骨了,任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而且,哥哥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
“白兄,白兄!玉堂……”展昭唤了白玉棠好几声,都不见白玉棠回应,一看白玉棠的眼睛,展昭就知道,白玉棠又在发呆了。
“干嘛啊?”白玉棠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白兄,展某有一个想法,但不知当讲不当讲……”展昭说道。
“有话快说!”白玉棠最受不了别人把话说一半不说一半的了,什么“当讲不当讲”,这不就是明摆着就要讲的吗?
“展某以为,白兄不必出去抛头露面,只需找人来为白兄作一幅画,由老鸨拿出去给别人看,就说是春香楼的新花魁,因平日喜欢红衣,名字便唤作‘红衣’,近日身体欠佳,不便见客。若是凶手真的与年轻貌美的红衣女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无需白兄出面,他自会到来。白兄意下如何?”展昭不可否认,自己说这话,是真的带有私心的,他是真的不想,白玉棠被别人看到。
“诶,不错啊,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白玉棠听了之后,觉得这主意实在是不错,连连点头,却又犯了难,“可是,谁来为我画画啊,我现在可是一个人都不愿见!”
“若是白兄不嫌弃的话,让展某来可好?”展昭说话时,偷偷瞄了白玉棠一眼,脸微红。
白玉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展小猫,你居然还会画画!”
“略知一二。”展昭谦虚道。
白玉棠索性就不说话了。以她多年以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她敢打赌,要是像展昭这种人说自己“略知一二”,实际上就是“非常精通”!
展昭见白玉棠不说话了,也不知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为了以保万一,问了一句:“白兄意下如何。”
“随便你了!”好半天,白玉棠才憋出了一句话,其实心里是愤愤不平的:我说这只臭猫怎么什么都会啊,就没有一样是不会的吗?可恶可恶╲(゜ロ╲)(╱ロ゜)╱~
展昭见白玉棠同意了,立马走了出去,想去找老鸨借纸笔,却一推门出去就被闵秀秀给拉到了一边,还顺便关上了门。
“卢大嫂这是何意?”展昭不由得汗颜,卢大嫂究竟又要怎么样?
“诶,展小猫,我问你,”闵秀秀看了看周围,在确定真的没有人了之后,一脸神秘兮兮地对展昭说,“你们刚刚在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展昭听着闵秀秀的话,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的一幕,脸又像火烧似的了。
闵秀秀一看,偷偷地笑,她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戏!
“卢大嫂,若无事的话,展某就先走了。”展昭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了,急忙对闵秀秀说,正想要走,又被闵秀秀给拦住了。
“展小猫,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闵秀秀好奇地问。
展昭无奈,只好将事情的缘由对闵秀秀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闵秀秀点点头,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心里实在偷笑:诶呀,原来这只猫对五妹的占有欲那么强啊~
眼见展昭要走,闵秀秀又连忙拦住了他,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展小猫啊,嫂子和你商量点儿事儿如何?”
……
*
“磨蹭猫,到底画好了没有啊?”白玉棠用手撑着下颔,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白兄,请再忍耐片刻,展某马上就画好。”展昭一面画着画,一面说着。
“快点!”白玉棠紧蹙着眉,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今日的折腾,浑身都是很难受。
“展某自当尽力。”展昭专注地画着画像,没有发现白玉棠的不对劲儿。
……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展昭勾勒好了画像的最后一笔之后,抬起头,却发现,白玉棠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展昭无奈地笑笑,眼神中是满满的柔情与宠溺。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目。
玉堂,真的很像是个女子……倘若,玉堂真的是个女子,那该多好……
突然,展昭猛地摇摇头,眼神愈发地暗淡。
不可以啊,展某怎么能这样,将玉堂……当做是个女子,还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这、这是万万不能的啊!
看着白玉棠,展昭不禁看痴了,迷离了眼,也迷离了心。
缓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嘴唇动了动。
“玉堂,我应该,要拿你如何是好……”
玉堂,你可知,我学艺不精,你的人还要比画中的美得多;玉堂,你可知,你的画像,我每勾勒一笔,痴念便重一分;玉堂,你可知,我早已入了魔……
许久,他微微勾起唇角,似是在苦笑。
玉堂,我应该,要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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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ing~第一个评论本文的网友不是来骂我的,太好了Y(^o^)Y!也希望要骂我的网友不要把我骂得太惨,拜托拜托~(虽然从写这篇文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一定有很多网友想骂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还是要说一声)
咱要争取在这个暑假结束之前,把这个案子写完!!!
估计还有一两回,这案子就算是完了~
说起来,我写小白的那段回忆,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呢!不过,我不是那三岁的小孩子,那时我已经七岁,已经知道什么是死。却是我骗了三岁的弟弟,骗他说,外婆在睡觉,叫他不要去打扰他,他还天真的信了。
不记得那年我几岁,曾经问过爷爷,死是什么。他说,死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没有了。我又问他,死可怕吗。他回答,死不可怕,他不怕死。
小孩子,便是那么天真。这又不禁让我想起了那首歌——《记得当时年纪小》,这是一首老歌了。
里面的一句歌词,我记得尤为清晰——
“昨日的风儿还在笑,今朝的云儿还在飘,当年天真活泼再无处寻找,再也无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