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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
昔年,傅宗书、凤郁岗、诸葛正我乃是先帝身边三大亲信。
北宋元祐八年,高太皇太后去世,哲宗亲政。哲宗当政后,听信早年太子太傅傅宗书谗言,诛凤郁岗九族。
户部侍郎顾方,其妻顾凤氏为凤郁岗嫡女。因受此案所累,使得顾家满门抄斩。
顾凤氏有一女仕,感念凤氏早年救命之恩,以移花接木之计,以己身代之。
凤氏逃至江南烟雨阁,为鸨妈梨落所救,因发现自己已有三月身孕,不得已栖身烟花之地,遂改名风一,入籍烟雨阁,为烟雨阁琴姬。
又七月,风一诞下一男婴,因久雨初晴,男婴又如身披朝阳而来,故取名惜朝。然思及家仇在身,恐在将来将罪祸延至顾家最后血脉,风一跪于梨落跟前,恳求她将此子收于名下。
梨落本就仗义,知她必有难言之隐,也不推辞,欣然受之。
于是,在人前,顾惜朝乃是烟雨阁鸨妈梨落之子,人后,风一对他却是毫无隐瞒,顾惜朝自记事起便知顾家凤家满门血债,自幼勤学苦练,不肯懈怠。
天界之上天外之天,天帝与女娲大神对坐品茗。
天帝看了看人界欲言又止。
女娲大神饮了一口茶,接着缓缓放下了茶杯,笑着说:“未到时候。”
“可红雪神君都已投胎转世,何故我儿……”天帝耐不住心底焦急,干脆问出了口。
无奈摇了摇头,女娲大神微笑着说:“一切自有定数。天帝,且静候罢。”
“那我儿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万一红雪神君不把心还给他,于我儿可有妨害?还有,若真是这般,我儿该如何是好?”
儿子一天不在身边,便一刻也坐立不安的天帝,能忍耐到现在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明了他是爱子心切,女娲大神也甚是耐心宽容:“天道有常,既然惩罚已下,必不能违背。若真有人逆天而行,那定将天罚加身,九雷灌顶。至于何时……天帝,慈父败儿啊。”
至于何时,此乃天机,女娲大神也不回答,只是留了他一句告诫。
“是,是。”天帝躬身行礼。
女娲大神广袖一挥,一道白光纳入袖中。
见此,天帝张了张嘴,终是不敢忤逆造次。
那白光,乃是他留在小狐狸身上的玄天镜。他本想让小狐狸带着这玄天镜去找叶开,好保护叶开于危难的。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叶开出世,女娲大神就把玄天镜给收了。
天帝心里流泪:儿子,老爹尽力了喂!实在是女娲娘娘太神通广大了!/(ㄒoㄒ)/~~
天外之天,不过是言语的几个来回,人间却是过了三载。
绍圣二年,傅宗书为枢密使等人联名弹劾,哲宗无法,撤傅宗书左仆射之职,复为太傅,归于江南。
傅宗书正自韬光养晦,等待回迁,一官员邀他入烟雨阁狎玩。
时顾惜朝三岁,正是童蒙初开,好着新鲜,迈着短腿,奔跑入了前厅,风一身后追他。惯来躲在屏后弹琴的风一,花容始露人前。
傅宗书见之,点了牌。
梨落一旁赶忙解释:“她是阁里琴姬,不卖身的。”
“我看上了。”傅宗书也不多言,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当夜,风一便被人绑入了傅宗书客居的房中。
年幼的顾惜朝无人防备,溜进了房间,躲在桌子底下,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入了眼里。
第二天,傅宗书留了十两银子给她,便离去了。
离去前,傅宗书还是一贯的淡淡表情:“却也不是清倌儿。”
那语气里透着的,是失望,是嘲讽。
风一眼含着泪,咬得牙龈都出了血。
梨落缓缓入内,立于床头劝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人是刚贬下来的丞相傅宗书,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就当做了一场梦罢。”
瞪大了眼,风一不可置信:“你说他是谁?!”
“傅宗书。怎么?你识得他?”梨落暗暗心惊,这风一什么身份,如何会认得这么大官?
风一泪流满面,眼中全是怨毒,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我那该千刀万剐的仇人!”
“嘘!”赶忙捂住她的嘴,梨落惊得满头是汗:“这种话若是叫人听见了,我这烟雨阁也要完蛋!快别想了,你还有儿子呢,为了儿子好好过日子吧。”
从床上爬起,风一失魂落魄的回了房。
梨落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权相,唉,又有多少人不是把他当仇人呢?可是谁又斗得过他呢?”
正准备走出去的梨落,看到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正瞪得大大的看着她的时候,猛地停住了腿。
吓一跳之后,梨落赶忙从桌子底下把顾惜朝抱了出来:“心肝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天哪,要是风一知道,还不得寻了短见?!”
不敢再想下去,梨落把顾惜朝掩在了怀里,疾步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关了门,梨落叮嘱顾惜朝:“孩子,你昨夜瞧见的可不许对人说,尤其是你娘,知道么?”
坐在凳子上的顾惜朝安静的点了点头,那乖巧模样看得梨落又是安心又是心惊。这孩子,聪明的太过头了。
然而,本以为已经告一段落的事,却在两个月后起了变故。
“我怀孕了?!”
风一的指尖嵌入了梨落的手腕。
梨落怜悯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说:“打了吧,我去备药。”
这种地方,处理这样的事,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风一猛地摇头,眼中闪过怨毒的光,她笑得疯狂:“为什么要打掉?他是傅宗书的儿子啊!我不止不会打了他,我还会把他养大,等他长大了,找傅宗书报仇。梨落,你说,这不是很好么?”
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凉,梨落退后了两步:“你还是把他打了吧,这孩子是无辜的,何必让他生下来受这种罪?”
“不!我不要!”风一嘶声喊道。
梨落无法,只得留下一声长长叹息。
八个月后,在风一的尖叫声中,一个男婴如同身披着九色的光,出生在了又一个朝阳里。一只雪白的狐狸蹲在房顶上“啾啾”叫着转圈。
它在说:“弟弟,弟弟,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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