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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浸将酒七
洒出去的纸屑纷飞,一如眼前柳叶缤纷。
凛风一个回身,手上那把名叫”飘泊”的单刀鞭就在他身侧划了一个弧,卷起无数杨柳,盪起了疾风阵阵。
我大是没趣的蹲在一旁看,指头划著地板,一圈又一圈,看著凛风,自个回想那天回去後发生的事。
那天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客栈,在进房门时刚好跟凛煞风撞个正著,当时我不管他面色正凝重,抓著他的手腕就准备骂人,哪知他一看到我,就皱起眉头说:「我正准备出门去还饭钱,”顺便”带你回来,但看来现在是不用了。」说完又看看我,再道:「没想到你这笨手笨脚的洗碗洗的倒挺快的。」
我一听,更火了,指著他骂他说,都是你,害老子吃了好大的亏,然後落落长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说那人如何趁我醉意浓的时候跟我搭讪,如何用技骗我过去、最後还如何强吻我,我故意装的很委屈,但心理也知道事情没那麽夸张,只是一想到我长那麽大,头一次被人轻薄,那感觉…居然是莫名兴奋?
当然这种心情是绝对不能让凛煞风知道的,所以我采用最通俗的”姑娘被轻薄後不想活口气”,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说还一边将鼻涕抹在凛风的衣袖上。
开完笑!就是因为凛煞风把我忘在酒楼自己跑掉,我才让那灰衣怪男有机可趁,我要不让他对我有点愧疚之心,那气哪咽的下阿?
可哪料我说完,凛风一脸风平浪静,并且开口就是说破我的语病,说完後,还哼了一声:「江湖上这种事常发生,像你这种笨蛋,没给人吃光,已经算是命大了。」
我一听,惊的问:「常发生?吃光?可我是男人耶!」
凛风嘿的冷笑:「说你见识少你不信,断袖听过没?像你这样…」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道:「应该是做受的料。」
「兽?什麽阿?畜牲的意思麽?」
凛风愣了一下,抽著嘴角问:「你真的听不懂?」
我很认真的点点头。
「攻是什麽你也不知道?」
我再点点头。
而後见凛风很慎重似的犹豫了一下。
然後”意外”极具”耐心”的帮我解释了起来。
基本上我一路听下来,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世界真奇妙!选择无穷多!
原来男人不一定要女人,男人跟男人间原来也有火花,这麽说倒让我想起以前寨上的几个人,那个张三跟李四阿…一天到晚都黏在一起,恩!这照情况看来…他们大概就是那麽回事了。
然後我笑了两声。
然後凛风也冷笑两声。
然後他开始跟我说明有关断袖的床笫之事。
然後,我就晕倒了。
昏倒前还想起那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从此我就展开和凛风的阶级日子:主子和狗。他走,我跟。
「可恶!」凛风的一声大吼,把我从回忆拉了回来,我茫然的抬起头,奇的看他,只见他那只拿著”飘泊”的手握的很紧很紧,满头大汗,并咬著自己的下唇,一脸气愤难当。
哀…看样子又来了。我摇摇头:「干麻对自己发脾气呢?你乾脆换个武器不就好了?」
「不要你管!」他说完,手上的单刀边又继续舞了起来。
我没辄的摇头笑了笑,还记得第一次看他拿出他那把名叫”飘泊”的单刀鞭时,我还大叫了ㄧ声。不是说是因为我没看过那样的武器,第一次看到兴奋大叫。关於这单鞭刀,我其实略有所闻。
单刀鞭。是一种在刀柄後鍊上铁节的双械。
鍊节有九,长约三尺,因为外型有点像带刀的鞭子,所以才被称为单刀,鞭。而我当时之所以大叫,其实是惊吓的叫。
我还清楚记得给我讲这单刀鞭的事就是苏龙,他说像双械这种武器,江湖上很少会有人用,而单刀鞭这样的双械就更没人用。
我当时就好奇的问说,怎麽这武器很难用麽?而苏龙就告诉我,凡是要双械,除了要先同时学会两样兵械外,还要懂得如何将两样兵械均衡直至融为一体。但是单刀鞭的中的”刀”和”鞭”这两样东西本身是相克的兵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融为一体的一天。而有人会将他们凑在一起,是因为这样的双械威力很大,能将迅捷和威猛并重,但也著实对使用者来说是个危险。说完,苏龙顿了顿,又再解释道:「何笑,凡是伴随身侧的武器,就代表它将与你共生同死。所以你杀、它亦杀,而它伤、你也同伤。而像单刀鞭这样的兵器,它的构成本身就是个不平稳的存在,他虽能伤敌,但他也伤自己。所以,他也会伤害使用他的人。」
我听完後,就觉得那样的武器应该是只有疯子才想用。
然後抬头再看看凛煞风。
心下一片明朗,笑著道:「凛风,凛疯。我真觉得你妈在取你的名字时,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 …」想也知道他不会回我。
只见凛风的身子轻轻跃起转身一仰、一个回身後,便将身後还未来得及飘起的柳絮削断了数根。
我看了忍不住喝采,却听凛风:
「还是漏了。」说著,他朝地上那几片完好的叶看去,眉间又更加深锁了起来。
我一直觉得,看凛风练武是一种享受,因为单刀鞭舞起来的刚柔,配合他那头带著渊蓝色的美丽黑发,那画面可说是天衣无缝。每每击出一刀一鞭,渊蓝发尾就会缓缓飘扬而起,然後又随著下一个动做摆盪、散开、然後又再集结。
但是,这赏心悦目的先决条件就是,不要看他脸部的表情。
我看过很多人练武,帮上的人、苏龙还有我那不算是师父的师父。但就只有凛风,在练武时,脸色是一个难看!像是死人一样,而且越练到後面,脾气就会越来越大...
「去死阿!」看!就是这样…对著自己发飙,然後手上的”飘泊”还越发甩的用力。
我抬头看看太扬,算了算时辰,预计从他说要练武到现在,大约才过了两个时辰。恩。比上一次看他又练武练到抓狂时提早了一些。
真不懂他干麻这麽拼命,想我十六岁的时要是有他一半认真… …那我…
恩…?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干麻。
我搔著脑袋自笑了两声,哪知道前方传来一阵吭啷吭啷吭啷的声音~我才抬头只见九节铁制牌节一边互相敲击著一边转著弯,那方向居然还是我的门面…
「哇阿阿阿~」我大叫了ㄧ声并後退了一步,而那铁截就在我脸前、两步脚的距离停了下来,然後又迅速的甩回凛风手上:「你再笑,我下一次就直接打烂你的嘴!」他说完,回头准备再练,但才摆出姿势,又回头看我,然後眉头一皱:「你不要在这里,走开!」
我靠你的凛煞风!你叫老子走老子就走麽?
虽知道他刚刚那一击不是真的要打到我,可是我还是很不爽,因为我那明明不是再笑他!於是撇了嘴就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要在这里你奈我何?」
「… …」
「怎样~你奈我何?」说著,我又指指他身边一排杨柳道:「看你打那杨柳枝的样子,好笨好好笑,换做是我有武功,一定打的比你好!」
凛风一听,挑起眉亨道:「蚂蚁吹萧。」
绕圈子说我好大的口气…你妈的凛煞风。
「是真的!我唬你干麻?你是因为方法不对,所以才老是漏了,你看喔…」我不服气的说著,ㄧ边走了过去,然後拾起地上一枝被削断的柳枝,轻轻向柳梢挥去,柳梢受风,朝反方向摆动了一下,於是我一笑,抬头便对凛风道:「你看。」
「你在调侃我吗?」凛风说著又哼了ㄧ声。
「不是啦!」我叉起腰来,另一手又挥了两下,然後道 :「杨柳随风而飘摇,你光舞你的”飘泊”是没用的,应该在”飘泊”挥出前,去想风之後的方向,而不是先挥斩、再看它的动向,那样反而会被牵制不是吗?」语罢,我又再度看向凛风,估计是他太佩服我了,佩服的是趴了一蹋涂地的屎样。
「你是真的不会武功?」
「怀疑阿?」
「的确怀疑。」
「疴?」
「越是有上乘内力的人、那气息就越不容易让人发现,而你第一次出现在<醉满沉>时,我就是压根没注意到你。」
「可我真的没有。」
「真的?」
「废话!我要有内力,会武功,我一定找时间打你屁股让你知道厉害。」
「… …打屁股?」凛风脸抽了一下,而我看到他抽脸也觉得莫名怪,赶忙改口道:「总之就是让你不要那麽嚣张,要懂得长幼有序!」说著,心理却想…以前苏龙从小就这麽威胁我的,我都不觉得怎样,为什麽现在觉得怪呢?
「恩,我想要是你要是从小练武,现在应该会比我强。」凛风忽地说道,然後ㄧ边收了他的”飘泊”,我听後ㄧ的得意,马上学他那抬起下巴亨人的姿势:「知道你老子的厉害了吧?」顿了顿,灵光一闪,又道:「我看你练武,其实还看出很多弊端呢!」
「真的?」真是天塌下来也看不到的表情,凛煞风震惊的在问我问题耶!
「当然是真的。」我下巴抬的又更高了。
「那你快说!」
「好阿!不过你要答应我ㄧ件事。」
凛风听了一愣,在ㄧ阵沉默後,我知道他一定想到另ㄧ件事…
「我不是断袖。」
「你智障喔?谁要你答应那种事阿!我叫你陪我去喝酒!」
「… …」
「… …」
「… …」
「妈个吧子!凛煞风你给我说清楚!你那眼神什麽意思?蛤?我就真的是只想喝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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