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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八仙桌四娘挑争端
008.八仙桌四娘挑争端
温姝道:“姝娘只想在祖母跟前伺候,一刻都舍不得分离。”
姚氏动容,抬手招了招底下的温姝,示意她上前坐在自己身侧。温姝乖巧的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
姚氏摸了摸温姝浓密的乌发,温声道:“好孩子,不枉费祖母疼你护你。”
季氏见此,跟着抹了两把眼泪,凝咽道:“儿媳之前做错了事,自知没有资格教育姝姐儿,这么些年幸得有母亲照看,衣不解带,关怀备至。一想到母亲为姝姐儿所做的,儿媳便觉得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幸得姝姐儿是个乖顺的孩子,知道母亲的好。”说及此,季氏扭头看了看温姝,“姝姐儿,日后你定当好好孝顺祖母,端茶递水,细心妥帖,好生服侍着。”
一时间,母慈女孝,瞅着倒也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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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姚氏同三娘温姝上演祖孙情深,那厢底头的温络看着却是直打瞌睡。古人卯时晨省,亥时昏定,冬温而夏凊。温络初来乍到,生物钟还没跟着适应。听着自家众姐妹上演的一幕幕情深戏码,竟昏昏入睡了过去。
梦里头她还叫李西西,模样也不似现在这般。讲台上历史老师正声情并茂地讲诉三国时期曹阿瞒过伯奢,怀疑他贪图自己的钱财,欲磨刀霍霍向阿瞒。趁着夜黑月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遂手刃数人。事后悔,既而凄怆:“宁我负人,毋人负我!”遂行。
阿瞒行至数里,忽见一老妪昏厥在槐树旁,背影纤臃,竟带着几分莫名的熟悉。阿瞒提刀走近,屏吸望去,却见老妪转脸过来,定晴一瞧,不正是武安王后裔--北宸府的老祖宗姚喜姒,姚氏。
姚氏睁开眼,定定的瞧着阿瞒,面上似乎有些不耐。抿了抿唇角,开口便道:“昨儿个还好好的人儿,怎才一夜功夫,竟病的无法起身?平日里身子也不似这般羸弱,莫不是不愿意见到我这老太婆?”
温络猛然一惊,满手虚汗,睁开眼却只见到对面的温嘉安正一脸揶揄的望着自己,满眼狡黠。温络有些心虚,哪里想到自己第一次晨省竟会瞌睡过去,若不是在梦里被姚氏的呵斥声惊醒,恐怕这会功夫自己还在和曹阿瞒一块儿登铜雀台振臂高呼一呼百应女中豪杰。
只是……梦里的姚氏哪来的呵斥声?
原来,就在温络神游三国之际,姚氏同温姝诉完了祖孙情,表达完了天伦乐,这才将目光转向其他的几个姑娘身上。待她眼尾扫过六娘温玥,竟发现末尾出空了个缺。
姚氏不咸不淡道:“七娘呢?”
七娘不在场,自是无法回话。而老四媳妇程氏听到老太太提及自己女儿,赶忙回话道:“纭姐儿昨儿贪凉,半夜起身蹭了薄被,却不想今早起来头重脚轻,脚步虚浮,嗓子嘶哑。媳妇怕惊扰了母亲,怕几个姐儿过了病气,便寻思着让她留在晖研堂静养。”
姚氏面上似乎有些不悦:“昨儿个还好好的人儿,怎才一夜功夫,竟病的无法起身?”
程氏搅了搅帕子,恭声道:“这丫头前些日子便嚷着嗓子不适,想来是因为白天夜里温差大的缘由。媳妇这些天尽忙着捣鼓赞哥儿的生辰,也没将纭姐儿的话放在心上。却不想昨夜蹭了被子,寒气入侵,是故起不来身。”
程氏小心翼翼地答话,将过错拦在自己身上,生怕姚氏会责怪温纭。
姚氏却不以为意,“络娘也是大病初愈,却也知道过来看看我这老婆子。七娘平日里身子也不似这般羸弱,莫不是不愿意见到我这老太婆?”
听到姚氏这么一番话,温络才知晓什么是古代版的躺着也中枪。见众人投过来促狭的目光,抖抖了嘴角,温络端直了身子。
姚氏的话看似不经意一般,但是在座之人皆是耳聪目明,又怎么会听不出话里弦外音?
七娘再娇贵也不过是个庶出之女,哪里及的上五娘身娇。五娘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却也知晓晨昏定省,遵孝守悌。而七娘不过是身体不适,却借口躲了儒心院的晨省,莫不要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
思及此,温络抬首朝程氏看了看,果不其然地见到她剐过来的眼神,双眸略带怨愤,好似在责怪温络今儿个不合时宜的出场一般。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动人水灵的双眸,煞白着脸,满是惶恐地望向姚氏。
不过只是一瞬,温络搓了搓眼,兴许自己眼花,遂不以为然。
只听见程氏戚戚然道:“今早纭姐儿也试图忍着病痛挣扎起身,却不想病来如抽丝,是媳妇心疼孩子,叫来丫环青檬守着纭姐儿不让她下床。”
“络姐儿是个乖巧的孩子,一有机会便想着孝顺母亲,回头纭姐儿病好了,我非捉着她,让她同络姐儿亲近亲近,好学学她五姐姐的乖巧温顺。”
温络听罢,在心里叹了口气,姚氏偏生不待见程氏母女,自然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又怎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有所改变。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受老太太的待见,却不想程氏的处境比及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她是步步为营,但只要做个乖顺听话的温府五小姐,姚氏自然不会主动找她麻烦,兼之她毕竟是府里嫡出的五小姐,姚氏同温青庭有嫌弃,但明面上自然不好亏待了她,这样想来日子过得倒也还算舒心。而程氏却不然,纵然她小心翼翼,却也躲避不及天上扣下来的屎盆子--而这扣屎棚子的始作俑者,正是此刻大厅正上方正襟危坐的北宸府老祖宗,姚喜姒。
姚氏不以为意,挥挥手似是有些不耐烦,转过头却是对着身旁的孙嬷嬷道:“摆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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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摆在偏房的膳厅。姚氏同儿子温青寿和几个哥儿,还有老二媳妇坐在一块,大媳妇秦氏负责布菜,老四媳妇程氏因为惦记着病榻前的纭娘,遂不待开席便回了晖研堂。几位小姐则是按照家中顺序端坐在另一侧的八仙桌上。
温府的早饭较为清淡,多以点心、米粥居多,豆面饽饽、酱菜为辅。温络起了个大早,方才又听得姚氏说了好半天的话,温络早已是饥肠辘辘,才坐下须臾,便已然吃下三块栗子糕。
元娘见她吃的津津有味,笑着打趣:“从前可不知道,五妹妹吃相这般猴急。”
温络听罢,温声回答:“许久没吃到大厨房师傅的手艺,一时嘴馋,倒是让大姐姐笑话了。”
温元掩嘴笑了笑:“左右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妹妹喜欢便多吃几块。”说罢,伸手夹了两块放入温络碟中,顿了顿筷,又夹了些菊花佛手酥置于温络碗中,“佛手酥松软细腻,甜香入口,想来妹妹近日里吃了不少苦药,一时间嘴巴没了味,正需要这软滑甜爽之物润润口。”
温络颔了颔首,谢过元娘好意。
这时,一稚嫩童声自温络的左手边传来:“大姐姐不过将将一月没有与五妹妹同桌而食,便恨不得将满桌子的吃食端到五妹妹跟前,对五妹妹真教一个好。七妹妹平日里就喜欢吃佛手酥,不知道等七妹妹病愈后,大姐姐会把这佛手酥夹予哪位妹妹?”
说话的正是温家四娘,温慧。
温慧乃二房庶出,是二爷温青寿同蒋姨娘所生。
“自然是两位妹妹一人一份。”温元正色道。
望着温元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慧娘语气里不免有些酸溜溜:“既是如此,下回厨房吴师傅做蟹肉双笋丝的时候,大姐姐可要给我多夹些,莫不要像上回一般,将蟹肉都拨到了七妹妹的碗碟里。”
温慧撇了撇嘴,“不过说也奇怪,我们几个姐妹总是凑不齐这张八仙桌。先是前些日子五妹妹落水,再之后是二姐姐被拘在了凤岚阁,好不容易盼得五妹妹病好了,哪晓得七妹妹又染了风寒。不知道等七妹妹病愈后,家里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温元听后,皱着眉隐有不满:“自家姐妹互敬互爱才是,四妹妹怎好涂端生出这么些个劳什子的想法。依元娘看来,盼七妹妹病愈后,六位妹妹和和气气坐在一块儿吃饭儿才最好不过。”
温慧扯了扯嘴角,道:“大姐姐误会妹妹了,慧娘又岂会是这般见不得姐妹安好之人。妹妹只是想着方才大厅里祖母同大姐姐说的那番话,私心想着二姐姐说得在理,大姐姐若是继续熬夜,势必要伤了身子。慧娘是担心姐姐,怕七妹妹病好后,大姐姐又倒下了,是故有方才这么一说。”
慧娘的话看似在理,实则句句针对着温元。
听温慧提及姚氏,温元不由眼神一暗,回想起方才温瑾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张了张口,一时间喉咙堵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坐在温元身边的温瑾听后却是思绪飞转,方才听到温慧提及自己被父亲温青延拘在风岚阁之事便隐有不悦,正待寻个机会教训这个无礼的四妹妹一番,却不想她互忽转矛头,拿话排喧起温元来。方才在姚氏面前,温瑾故意给温元留了些脸面,就是怕姚氏觉得她逞强拔尖了些,是故在厅里并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可这并不表示温瑾对温元保留着几分颜面,相反的,想说的话隐忍在喉间,温瑾着实厌烦这种感觉。
这会儿功夫见四娘温慧挑头出来说事,几句话表明了立场,温瑾自然是乐的看戏,连带着今儿个看温慧头上的八宝碧玉簪都觉得顺眼了许多。要知道,往日里温瑾瞅见温慧戴着八宝碧玉簪,总会看不上眼的勾勾唇角:老气横秋、俗不可耐。
温瑾不顺气,温慧又何尝不是。方才在姚氏跟前,二姐温瑾、三姐温姝是占尽了风头,各个都得到老太太的赏识。就连平日里从不被老太太正眼瞧上一眼五妹妹温络,也被老太太提了那么一两句,而她温慧,却是至始至终从没听老太太提及到只字片言。
温瑾讨姚氏欢喜是因为她是长房嫡出,温姝讨姚氏欢喜是因为她是老太太跟前养的。而大姐温元则不然,同是姨娘生的,为何老太太偏生要看重大姐多一些?
“大姐姐若是病倒,香姨娘心疼不说,祖母的扇套也没了个着落。大姐姐这般聪颖,又岂会去做如此得不偿失之事。大姐姐想讨得祖母欢喜的心情慧娘能理解,但是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去开玩笑。大姐姐若是病了,恐怕这八仙桌还真如妹妹方才所言,很难凑齐我们七个姐妹。”
温慧心中不满,说话难免有些夹枪带刺,见温元不答话,便有些得意,估摸着今儿个的温元会同往常一般默不得语,却不想右侧有声传来,语气来隐忍着不悦。
“四姐姐这般排喧大姐姐,三句两句尽是提着大姐姐生病之事,莫不是希望大姐姐病倒了你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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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图,大家凑活着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