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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十一月底李汉阳的校园DV剧终于在学校公映了。这部关于高中情侣的爱情剧一下子就在深秋时节已有些萧杀之气的校园中掀起了一股热浪。
晴川和小敏坐在观众席上，她们旁边的一群女孩子整晚一直在叽叽喳喳。
“哎，听说那个白天还没有女朋友呢。”有人一脸垂涎的说。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听说他和那个女主角就是一对阿。”泼冷水的立马涌现了。
“我觉得不可能，听说李婷婷在校外傍大款，白天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虚荣的女人？”一位显然有专业娱记素质的冒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男生就是只看脸蛋的，漂亮女生那么多，你以为人家有时间注重你的内在美啊？”
“那难讲，帅哥的品位是很难说得。”
小敏听不下去，狠狠一眼瞪过去。那几个小女生立马噤声。三秒之后，才又嘀嘀咕咕的说：“哪个系的？这么凶！”……
晴川笑着捅捅小敏：“你要是改变主意，我还是可以牵个线的。”小敏撇嘴：“我可没那么虚荣。”
演出结束，主创人员谢幕五次才搞定台下的观众。晴川拉着小敏到了后台，汉阳迎出来，晴川含笑道：“恭喜你。”小敏也说：“剧本真的很棒。”晴川立即道：“你要知道许静敏小姐是千载难逢夸奖人一次的。”汉阳未及答言，白天闪了出来，单刀直入的问小敏：“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小敏面容无波地回答：“还算不大走样吧。”汉阳笑起来，说：“好了，我真的知道了。”他又说：“我们正要出去吃饭，你俩也来吧。”小敏说：“我就不……”晴川赶忙拽紧她，答道：“好啊。什么时候去啊？”
晚饭自然吃的尽欢而散。末了白天说：“好了大家回去吧。”他看看晴川和汉阳，又笑道：“该把这个成功男人还给他背后的女人了。”大家哄笑起来。晴川也不禁抿嘴笑了，她心里暗赞白天识趣，但白天显然有自己的私心，下一句他就转向了小敏：“那许同学你一个人怎么走啊？我送你吧。”
路灯把长长的影子投洒在窄窄的长街，汉阳和晴川漫步在回学校的路上。一阵风起，几片回旋的黄叶在光柱下翩然欲舞。晴川凝神看着，一时他们谁也没有出声。晴川想起初识的时候他们总在斗嘴，而现在每次独处都是免不了的沉默。她忽然感到了一阵暖意——是汉阳把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这一阵暖意给了晴川勇气，她终于能问出来：“李汉阳，你写的是你自己的经历，对吗？”汉阳扭头看着前方，他很平静：“你看出来了？”晴川努力平复着她的情绪，问道：“生活中你们真的是那样，因为你到外地求学而分手的吗？”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汉阳的回答。她扭头去看他，他显然沉入了自己的心事。
“这个送你。”唐琪递过来一个玉牌。“我编的。”她又说“他们说玉一定要带在手编的链子上才能保佑人逢凶化吉。”汉阳满怀虔诚的接过来，他说：“我不知道你还会编这个。”她笑了：“现学现卖。”他久久凝视着她颊上的梨涡，终于忍不住又一次提起：“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而她也一如既往的答道：“不行，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汉阳叹了口气，他半是回答晴川半是回答自己：“也不算是分手，其实我们并没有真地在一起过。”晴川很有些吃惊，她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汉阳问，他握着唐琪退回来的信，整个人都因失望和不能置信瑟瑟发抖。“不为什么。”她的脸冷若冰霜。
“那好，如果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我就相信你。”
她抬起眼看她，她的眼里是晶莹的泪光：“李汉阳，我不想骗你。我喜欢你又怎么样？我家里不会同意我和你。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汉阳凝视着灯光里的枯叶：“不为什么，我想是因为我不够好吧。”晴川也看着同一个地方，许久，她小声问：“你还在等她吗？”
“唐琪，不管你对我怎样。我会一直努力，直到你愿意接受我。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愿意走近我。”
她摇摇头“你根本不必这样做，这没有什么意义。”
晴川看着汉阳，他的眉头又纠结在了一起，她想用手抚平那纠结，但她也知道他的忧伤不是她所能平复的。她强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李汉阳，有时候，”她说的断断续续，汉阳扭过头来看她，被他的眼光一对，她几乎哽住了，可她还是坚持着说下去：“有时候，无关你好不好，你再好，世界上总还是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汉阳无声的笑了，这是他曾经送她的话，如今她又还给他。然而她的表情是这样的真挚。他低声说：“我也知道，可是我总觉得说出来了就要坚持，因为我是个专一的人，至少，我希望自己是。”她看着他，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她第一次发现，在感情观上，他们是如此近似，都这样怀着爱情去接近另一个人，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烈奔放，执著以待。她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是专一，还是固执呢？”
是专一，还是固执呢？阳光射进教室的那些个早上，窗边的唐琪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绒绒的金边。有几次他忘情的注视被她发现，她匆匆朝他一瞥，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庞上透出隐隐的红晕来。她的梨涡和她下巴的曲线，那是一个十七岁少年所能定义的最完整的美。
唐琪站在楼门口焦急的张望着，楼外是倾盆的大雨。李汉阳站在楼梯转角看着她，她细密的牙齿咬着嘴唇，他的心也似乎被那小小的牙齿在啃啮着。他走过去把伞递到她手里，她吃惊的望着他。他一言不发，只是坚持的把伞给她，她问：“你怎么回家阿？”他转过身就跑进雨里，不管她在后面的叫唤。他一路奔跑，如此快乐，仿佛回到了在雨水里嬉笑玩闹的童年。
她是从大城市里转学来的女孩。有流言说她在原先的学校里早恋，弄到了有男生为她自杀，她家里是做官的，顾及影响把她转学来这小镇上的中学。没有女孩子和她做朋友。她出众的美貌和冷若冰霜的气质隔绝开了她和所有人。有一次镇上的几个小太保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说些下流话。李汉阳正好路过，他二话不说就和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小流氓厮打在一起。不出意外他被打得头破血流，胳膊上缝了五针。后来她知道了，她掉了眼泪：“你这又何必？我都不在乎。”他想说：“我在乎。”可是他没有说出口，看着她的眼泪，他只觉得他今生不会再拥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
他以为看过了她，他再也不会去看另一个女子。可是，现在走在他旁边的女孩，他该怎么定义？
是专一？还是固执？他回答不了。
晴川从背包里扯出随身听，“听歌吗？”他点点头，她分了一只耳机给他。他们继续并肩前行，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王菲柔曼的嗓音在那里唱着：
两个人的巧合
总有个人坚持……
走完同一条街
回到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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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两个人漫步在一条长街上的感觉，裹在同一件大衣里的感觉，在路灯的影子里跳舞的感觉……或者说只要是走在路上的感觉我都很喜欢，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陪伴。
本章超预算……有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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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