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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小橘躺在床上乐呵了一会,便支持不住睡了过去,还未到半夜,就听见萧衍砰砰砰地敲门声。
“快出来,房子要塌了。”萧衍立在门外,估计已经叫了许久,虽然外面一团漆黑,瞧不出脸色,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气。
“啊,怎么会塌掉呢?”小橘来不及穿衣,急急忙忙地开了门,闻言一愣,呆呆地问出口,说话间忽的从门外刮进一阵强风夹着雨滴,劈头盖脸地席卷而来,小橘来不及闭眼,人已经被带到萧衍胸前,脸上传来刺刺的触感,这才发现萧衍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蓑衣。
“风太大了,房子扛不住,你快把衣服换上,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递上另外一套蓑衣,见她不接,只得忍住不耐,替她披上:“快点走吧。”边走边拉着她的胳膊。
“萧大哥,万一房子真塌掉了,我们住哪里?”小橘紧跟在后面,问得忧心忡忡。
萧衍见她唤自己萧大哥,积压在胸腔里半夜的郁气,微微松乏了点,心里不免好笑这都什么时候,还在乎称谓,迎着风好不容易走到院门的檐下,说:“到时候再说,要是真塌了,到时候重新盖便是。”
风呜呜作响,吹过不远处的山涧,似鬼叫又似狼嚎。
小橘听着害怕,往萧衍身上靠了靠,心里不舍:“重新盖房子,要花上五六两银子呢,对了,前两天给你的地契带着了吗?”
萧衍转头看她,这会子倒是聪明了,说:“带了。”
“那就好,可别埋在里面了。”小橘舒了一口,忽的拔高了声音:“啊.....你前两天给我的银子还在房间里面,我现在去拿来。”说着要往房子跑去。
没走几步,就被萧衍拉了回来:“银子不会弄丢,晚点再去吧。”
小橘想了想也是,房子塌了,银子最多被压在下面,反正自己藏在哪里别人决计是找不到的,心里有些小得意,炫耀地说道:“那行,我把银子埋在床底下呢,可严实了。”
萧衍听出了那点炫耀的意思,勾了勾嘴角,说道:“嗯,不错。”
小橘得了夸奖,愈发得意:“萧大哥,前几年我在家时候,有一次风也特别特别大,我爹怕房子被吹走,就用绳子从屋前绕到屋后,两端绑着石头,绑得紧紧的,要不我们也这么干?”
萧衍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问道:“家里可有绳子?”
“有的,有的,就不知道够不够。”小橘听他的意思竟然是答应了,不由高兴万分,说完拉着萧衍的手往厨房走去。
手背上,冰冷雨水不停冲刷下来,交握的手心里却是燥热一片。
萧衍不动声色地挣脱开,随口问道:“那你们家后来房子有没有被吹倒?”
“当然没有了,否则我们家这么多人就没地方住了,那一年村里可倒了很多房子。”小橘没有察觉,笑着说道,双手推开了房门,摸索地点了油灯,刚点着了就被风给吹灭了,“萧大哥,把门关了,风太大了。”
“那你站着别动。”
听到了吱呀的关门声,小橘才再次点亮了油灯,刚才走得着急,小橘没注意,此时灯一亮,才见到屋顶左右地摇晃着,墙上的黄泥正索索地掉下来。
“绳子放在哪里了?”
小橘回过神来,“啊,?我要找一下。”好不容易才在角落的篮筐里面找到,一扯开,却发现没多少长,“萧大哥怎么办哪,这些肯定是不够的,要不我再搓几根吧。”
窗外风似乎歇了少许,萧衍点头,在院子里搬了稻草,两人坐在矮凳上,开始搓绳。
窗缝间风不停地钻了进来,呜呜作响,吹得烛光左右跳动,昏黄的灯下,男子正低着头,英挺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上,快速又麻利将稻草一根根放在手里,搓出绳子的形状。
小橘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萧大哥,你动作好快呀。”
“这有什么,以前家里还会编绳子卖给陶瓷店,我从小做惯了。”说着仿佛忆起了往事,眉梢带了笑意,使得刚才还坚毅深邃的侧脸柔和了几分。
小橘呆呆地看着,要是他一直都这么这样就好了。
见他一眼瞥了过来,小橘瞬间涨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萧大哥......那个.....萧大哥......”
“嗯?”
低沉又漫不经心,却挠的小橘耳朵又麻又痒,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萧大哥......”
萧衍这才发觉不对劲,抬头见她红着脸,双眼迷蒙,心下一跳,俯首把地上的稻草拉到脚边,粗声粗气道:“有话快说。”
“啊?没事....没事。”小橘把要问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手忙脚乱地拿着稻草,胡乱地搓着。
“......你坐着歇会吧,别弄了。”
“啊,那怎么成?”
萧衍头还低着,手上动作不减:“你的绳子搓得太散了,不够结实。”
小橘这才发现自己的绳子搓得跟麻花似的,中间几段都散开了,不觉气馁:“我慢些搓。”
萧衍不再多言,两人弄了大半个时辰,才把绳子搓好,又从院外搬了石头回来,此时风已经刮得越来越烈,夹着磅礴大雨,萧衍怕房子支撑不住,也顾不得风雨,匆匆爬上了屋顶,等忙完,天已经大亮。
萧衍把梯子抬到了廊下,却不见小橘,心中奇怪,当时风雨这么大,还非得要给自己扶着梯子,这会子人又去哪里了?
找了两个房间,人不都在,萧衍往厨房走去,房门未关,见她还穿着蓑衣半趴在桌子上。
走近一瞧,果不其然,人已经烧得满脸通红,萧衍叫唤了两声,才悠悠醒过来,嘴中喃喃着:“萧大哥,我头好疼。”说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萧衍叹了口气,替她解了身上的蓑衣,才发现底下的衣裳全部湿透了。
夏衫本就单薄,更何况她还只穿着睡觉的里衣。
萧衍立在床前踌躇了一会,往屋外走去,刚出了院门,却发觉昨夜风雨甚大,远处田里的稻谷齐刷刷地被刮倒淹在水里,空旷处连根拔起的树木比比皆是,最重要的是,门前的小路已经被泥水充斥着,找不到出路。
看来找人帮忙是不成了,萧衍折回房间,不再犹豫,闭上眼睛去解了小橘的衣裳,本来他以为不过几下子功夫的事情,不料脱了外层,里面居然还有一层,还该死的找不到地方解开,指尖传来的热度和细腻让他手足无措,萧衍深吸了好几次,试了几次还是不得己所,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找到她房里的针线篮子,用剪刀把那带子给剪断,才把里面的衣服抽了出来。
本打算给她找了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一想刚才的心慌意乱,还是算了,拎了旁边的薄被子,给她盖上,匆匆了事。
小橘一睡便是半日,醒来时,就瞧见碧玉坐在床头。
“你醒了?你也真是的,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大哥把你送回去,就不回来了呢。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末了探了下小橘的额头,“还是烧着,灶里炖着姜汤,我去给你端来。”
刚起身,就见萧衍端着姜汤进来,“好些没“语气清清淡淡。
碧玉嘟了嘟嘴,说“小橘说还是很难受。”
“啊,没有难受,碧玉她胡说的,萧大哥,我好多了。”小橘人还躺在床上,急急摆手解释。
萧衍瞥了一眼,把姜汤放在桌子上,点点头出去了。
待到不见了人影,碧玉方转头骂道:“你傻呀,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能?当然是我好难过,很不舒服,让你男人心疼你,让他对你好呀。”碧玉恨铁不成钢,戳了戳小橘的脑袋。
“是这样,这样行吗?”小橘弱弱地反问。
“我看得多了,我娘,还有我姑姑都这是这样。”突然想起自家姑姑一把年纪了,还跟姑父撒娇,碧玉一阵恶寒,清了清喉咙,问道:“那天大哥说把你送回去,再也不回来了,是什么缘故?”关心中带着好奇。
“他说年纪大,不合适。”小橘有气无力地说道。
“年纪大?他哪里大了?”碧玉怪叫出声,“那后来,你又怎么回来呢?”
“我跟他说,我不嫌弃他年纪大。”
碧玉震惊得呆了半响,起初呵呵地笑了两声,后来就哈哈大笑:“哎呦....然后呢,我大哥就让你留下来了?”
“嗯。”小橘看着笑得欢的某人,不乐意了。
“我就知道...唉,昨天还有人打听你男人来着,我猜她肯定瞧上我大哥了。”打着几分揶揄说道:“人家可比你好看,人也能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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