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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工程师
11 路上日外
伍德躬着腰背着墓碑,双手向上反剪扶着墓碑,漂亮的墓碑立在伍德的脊背上。缓慢地向灵棚走来。
木木跟在伍德后面,肩扛着硕大的墓碑底座,累的涨红了脸,汗水像蚯蚓一样在脸颊上爬行。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地响声。
人们指着漂亮的墓碑啧啧称羡“不愧是大师级的水平!”,“看,祥云环绕,镏金牌位,多漂亮。”
“这个伍师傅可不容易请,是陈局长特地从外地请来的,听说给市委老书记刻过碑。”
“我死的那一天,也要请伍师傅给我刻块碑。”
一个窈窕的女人:“就你?看你的儿子愿不愿意花这个钱。”
伍德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地响着,墓碑在缓慢地移动。窈窕女人捂着半个嘴看伍德,与身后两个壮汉交流眼神。
□□马玉莲与吊唁者握手,送别。吊唁者往马玉莲包兜里塞一信封,拱手而别。
12 灵棚日内
木木轻轻地把碑座放到供桌前。
了空诵经。
木木接下伍德背上的墓碑,二人肃穆地安放到碑座上。灵棚增色许多。
伍德伸腰,走到□□前:钱。
□□示意马玉莲,马玉莲往兜里掏。
马玉生进来,抚摸墓碑,眼含泪花:爸-爸-
马玉生泪眼停留在墓碑上,手停了下来。
马玉莲拿一沓钱给伍德,马玉生一把把钱打散落一地:谁他妈的刻的?骂我呢?我是犯人,当个儿子都没资格了?
马玉生说的红筋暴涨。
□□看墓碑,冷静地:我——是怕爸伤心。
马玉生:伤心?伤什么心,是伤你狼心狗肺的心,我是罪犯,没面子,是吧,你心里不清楚,真正的罪犯是谁?是你,就是你!
□□急白了脸,转向训斥伍德:为什么不加上马玉生的名字?
伍德愕然地看着□□的脸,脸上的表情急剧地变化,脸色煞白。卟嗵跪到碑前,膝下压着散落的钱:我,我现在就加。
手里拿出刻刀,刻刀在墓碑上灵活地移动,片刻之间,一个“子:马玉生”字呈现出来。
伍德给字溜金,小心地擦除粉末和痕迹:您看,这样,行吗?
伍德抬头看着暴怒的马玉生。
了空木鱼声声。
马玉生:不-行,我的人格受到侮辱,心灵受到伤害,尊严受到戗伤,你还能拿到你的工钱吗?
伍德:我一出门在外之人,干的是要饭吃的活。
马玉生:别跟我提这个!
□□:玉生!
马玉生:别管!你坐地加价,乘人之危,抢劫啊?
伍德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嘴上充满乞求:主家,我还有高堂老母和妻儿子女要养活,我给您赔礼了。
伍德双手作揖。
木木口吃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做绝喽。
伍德怒斥木木:住口!
阳明从围着的人堆里挤进来:马玉生。
马玉生听到声音,像抽了筋的蛇一样,软了下来,伏在阳明的肩头哭。
□□看着伍德:捡钱,走人。
木鱼声声。
伍德像听到赦令的囚犯,急慌麻抓地从地上捡钱,双手张得大大的,一张钱被一只脚踩着,伍德从脚下抽钱,脚不为所动,伍德抬头乞求的眼神,镜头顺着脚,到腿,到粉红色羽绒服,到丰满的胸,到圆润的下巴和窈窕的脸,是那个妖冶的女人,女人眼神冷冷地抬起脚,伍德激动地把钱卷起来,装进挨着心口的里兜。
马玉莲数落马玉生:又不是你的钱,起什么劲?
马玉生:姐,你也说我?
马玉莲:还说不得了?你不住监,老爸能这么快地走?
马玉生:我该死,行吧?马玉生左手打右脸右手打左脸。
伍德躬身拱手,后退着走。
木木恼恨地盯着马玉生,伍德扯木木,低喝:走。
伍德向阳明点点,双手在胸前一揖,眼神表示感谢。
阳明颔首,摆摆手。
伍德扭过身小碎步跑出,钱掉到了空和尚木鱼上,伍德从了空身上抓钱,把了空的光头上抓出一道黑痕。
了空:不妄语,不妄行,一切罪恶皆由心生。
伍德不耐烦地:秃驴,说什么呢?看见没,这是我挣的辛苦钱,什么狗屁妄语,妄行。
了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施主孽障已重,再不修善,会有血光之灾和牢狱之苦。
伍德:咒我呢?我现在没空跟你啰嗦,哪天再见到你,小心把你的□□也剔了。
伍德看到一边愤愤不平虎视眈眈的马玉生,住了嘴。
了空闭眼,敲击木鱼。
伍德急急而去,木木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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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与生命哪个重要?在清醒的情况下,人们不会作出错误的回答。而迷失了方向的人,往往会给出你意想不到的答案。即便屈辱、即便卑微。转过脸来,面对善意,倾刻间以是一幅凶神恶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