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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Chapter8
这一天，又下起了雨，和我回家那天一样。雨声不绝于耳，房檐的滴水滴答。房子没有漏雨了，但是仍然很潮湿。
自离开潘家已经十多天了，已经进入七月下旬。记得和小茹说完话，父亲就催我回潘家了，我突然跪在他面前，苦诉：“爹，回不去了。”父亲脸色变了，我诉说着来龙去脉，终于父亲说：“好孩子，快起来吧。这也由不得你。”
小茹呢，一直寄住在我家。
我坐在我的床上，发呆。
小茹在外面，贴在门上，从门缝往外看。
“唉。“她长叹一口气，转身就看见我。那时我已经站到她身边。
“吃饭了，喜子都催了好几遍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哦。”她起身，和我一同去吃饭，仍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她这个样子，我问：“你怎么了？”
“唉。”又见她叹气，“你看，都十多天了，他每天都到这里徘徊，真不知道他在等谁？”
我懵不过来，很是奇怪，于是从门缝里望去，对面的街角，有个男子，撑着一把伞在雨中独自徘徊。他一转身，我看清了是黎青哥！
“方姐……”
“等一下。”我说。
我开门，出去。
“黎青哥。”听到我的声音，他马上回头。
看见我，潘黎青走到我近旁，为我撑伞。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刚刚我没拿伞，就出来了。
“小莲。”他看着我，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
我看着他。我表面平静，心头却百般滋味。
“那天晚上你和孟符在一起？”
“嗯”我点点头。
“孟符，我放心。”他说得很淡。
我问他：“你吃饭了吗？”
“早上吃了好多。”
“不行，去我家吃吧。”我好心疼，难道这几天，他天天如此吗？
我把他领进了家门。
我们进去的时候，父亲、喜子还有小茹已经围坐在饭桌前。父亲见到潘黎青先是一惊，然后又说：“青儿，你来了。请坐。”
小茹见到我和潘黎青进来，筷子都要拿掉了。又听见我父亲这样说，很是惊讶。
喜子什么都懂，只是喜欢傻笑。
我们坐下了，大家也都安静地吃饭。
饭后，潘黎哥说有话对我说，于是，我让喜子扶父亲回屋睡觉，我和黎青还有小茹留下来收拾饭桌。
黎青哥看看小茹，我说：“小茹不是外人。”
看到小茹，他还是有些顾忌。小声对我说：“还记得我们在学校画室里，我说的情况吗？”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我向苏区运了一万五千当大米，现在就剩武器弹药和药品了。”
“听说你有办法。”
他微微一愣，“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微微笑一笑，指指小茹：“她就是你向组织要的同志。”
潘黎青看着正在抹灶台的小茹，一时间对我为什么留下小茹听我们谈话的原因，恍然大悟。
“好了！”小茹吧抹布洗一洗，然后往灶上一掷，”你们说的我全听见了，偷听我是高手。”
小茹参加革命以前，是戏班里的角，最擅长偷听班主和客人的谈话，为此还挨了几回打。
我和潘黎青相视而笑，而后我们三人又坐下了。
“这十多天，你一直在等方姐吗？为什么不进来，这几天不是风吹日晒，就是雨淋。那你就是那位革命同仁，你长得好英俊。”小茹很少夸人，也很少关心人。
我看了一眼小茹，又看了一眼黎青哥，说：“说正事吧。”
“对呀，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小茹冲着潘黎青，问道。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潘黎青说，“只是，凤城的武器都是由省里统一发放，凤城里根本没人敢做军火生意。”
“我们要去省城？”我说。
“嗯。”他说。
“就我们三个？”小茹问。
“不是，还有一个人。”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谁呀？”小茹问。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孟符。”
果不其然，我朝他微笑。
我送他出去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用盈盈的眼光看着我：“小莲。”然后沉默了，我知道他有话说，于是我等他，终于他又开口了，“如果你还愿意，省城回来，你就住进我们家。”
我看着他，点头了，我是多么想和他厮守。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茹带着行李到了城门口。一辆黑色的派克汽车驶来来，停在了我和小茹面前，直到驾驶室里的人伸手向我们招手，我才确定这是潘家的车。因为在凤城有车的除了潘家，还有凤城的军政长官丁士成。我和小茹不能贸然拦车，否则会招杀身之祸。
潘黎青开车，邵恺宁坐在后排，这样的安排是想让我坐前排吧。我们把行李搬上了车，我坐到了前排，和潘黎青一起。小茹和邵恺宁坐到了一起。
车子发动了。潘黎青开车很专心，不过，路上有什么风景，他都会提醒我去看。小茹很配合，只要潘黎青开口，她都会去望。当然我也会去看。只是邵恺宁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可当我往后视镜望去，却看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背影，我赶紧收回了我所有的目光。
一个小时过去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茶馆，我们方便了一下，就重新启程了。
夕阳西下，我们的汽车终于驶进了肃州城，这里的省城。我们住进了恪悦饭店。
入住了恪悦饭店，我们就到餐厅举杯共饮，一落上我们都吃便当，真是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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