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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杭雨晴的出现是郑倾生命里的一个意外。自从那天被自己烦躁的情绪惹恼后,郑倾就没主动去见过杭雨晴。那个女人是她恼怒的根源。更可气的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杭雨晴到底惹到了她。
郑倾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抽烟,她愁大苦深的样子引起了程伊莎的不满。洁白的双臂伸出了被窝,环上郑倾的脖子。她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无力地挂在郑倾身上。
郑倾只是转了转视线瞥了她一眼而后又继续抽自己的烟。这样视若无睹的行为更加引起了伊莎的怒意,但她不敢对着郑倾直接发泄。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伊莎拂开郑倾脸边垂下的长发。郑倾那张妖冶的脸,此时有些颓然又随意的样子更是让伊莎痴迷。
郑倾将烟捻灭:“没什么,最近工作上有些烦心事罢了。”她随意说道。
“是我爸让你心烦的吗?”
郑倾笑而不语。
“如果是,你放心,我去和他说,你不要再不开心了。”伊莎哄着她,“明天是我生日,你要来。”
说到这个,郑倾皱眉,她是真的不想和程伊莎过生日啊!但是都答应了,还能怎么办?
“不是早就答应了吗?”
“我怕你放我鸽子。”伊莎很清楚郑倾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若不是因为程家对他们姓郑的还有些用处,郑倾说不定早就会甩了自己。
“我会来。”郑倾冷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去穿衣服。程伊莎看着郑倾背对着自己将衣服一件件穿上,心中充满了失落。
“走了,明天见。”郑倾向还在床上的伊莎告别。
看着毫无留恋离去的郑倾,伊莎满目愁苦,双手握拳,力道之大,连指节都泛白了。
杭雨晴喂着流浪猫狗,一个人坐倚在花坛的边沿上。她对郑倾这个人感到疑惑。前几天自己不过是说让她拿走她想要的东西,她竟然一连几天没有理睬自己。
杭雨晴知道,有时候,郑倾就站在某个角落里看着她,杭雨晴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烟味,可她就是不出声。她不说话,杭雨晴自然当做她不知道郑倾在场,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
郑倾似乎是上了瘾,有事没事就会和自己呆在一个地方,可她从来不出声。即使杭雨晴看不见,可她能感觉到郑倾灼热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了,杭雨晴干脆就什么都不干,爬到床上去睡觉。但,似乎更糟了。
郑倾明目张胆地坐到床边凝视着她,有时,她会俯下身,用手轻柔地、细腻地描摹着自己的五官。那种温柔的折磨和郑倾身上独特的味道让杭雨晴难以忍受,她放在被子下的手倏地捏紧,期望郑倾赶快离去。
如此反复几日,郑倾倒是乐此不疲,可到底是为什么她不出声,一个人在哪里装神弄鬼?!真当她不知道吗?!这也太讨厌了吧?
杭雨晴一直平静的心湖最近涟漪不断。她不就是那天让郑倾可以要她的身体了吗?她说错了吗?明明这是当初说好的,郑倾这是嫌她犯贱吗?
要知道,要让杭雨晴把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交给一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女人,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受害者是她好不好?!郑倾现在这样嫌弃赌气的样子给谁看呢?
还是说……杭雨晴想到一个可能——那家伙不会在因为她杭雨晴没有流露出要当攻的意思而生气吧?虽说郑倾一开始就说杭雨晴要在上面,可是杭雨晴一直没答应啊。完全是郑倾单方面的强买强卖啊!怎么可以因此而生她的气呢……不是快三十了吗,为什么郑倾还是这么幼稚可笑?!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杭雨晴单方面的想法,郑倾完全没有承认过。此时,因为招惹了伊莎这个大麻烦,郑倾正准备出门陪伊莎过无聊的生日。
她的车从车库驶出来,路径前院,从车窗里,她看见了杭雨晴正坐在那里对着一大群吃得津津有味的流浪猫狗发呆。郑倾想,有什么好喂的。一群野生的畜生,你对它们好,它们能说谢谢吗?
尽管想是这么想,郑倾还是有了要把那些流浪猫狗带回家变成家养宠物的想法。就是因为流浪猫狗有时太没良心,所以才要带回家好好教育成四有三好宠物。才不是因为杭雨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随着车的移动,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杭雨晴,直到那个人彻底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司机从后视镜望了一眼郑倾,还真是如郑祥所说的那样,得相思病了吗?
杭雨晴听到车开过的声音,心想,她又要出去了吗?
“雨晴小姐!”郑祥的急呼声让杭雨晴拉回了思绪。
“郑祥……”
郑祥小跑到她身前,喘着大气,不等气捋顺,就说:“不好了……斑马……斑马它……”
“斑马怎么了?”那只捡回来的小猫,长久相处下来,不仅是杭雨晴,就连郑倾都相处出了感情。听郑祥的口气,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准备喂它吃饭时,发现它吐得很厉害!”
杭雨晴一惊:“怎么会吐呢?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郑祥一个大老爷们,对小动物了解甚少。你说小孩子或者大人要吐了,他顶多送医院。可这猫,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刚把食物倒好,结果就看见它吐得厉害。”
杭雨晴伸手去摸导盲棒:“带我去看看。”
“郑倾。”郑倾刚下车,伊莎就扑了上去,粘在她身上。郑倾虽说不喜欢,但也没拒绝。她想,都是女人,为什么杭雨晴非要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对她呢?
“我在里面订好了烛光晚餐,你一定会喜欢。吃完以后,时间和我都是你的了,到时——”伊莎说得极其暧昧,“你想怎样就怎样……”
郑倾皮笑肉不笑地应着:“进去吧。”
这饭刚吃到一半,郑倾就接到了杭雨晴的电话。一看是杭雨晴,她就变了脸色,本想着挂了电话,但一想杭雨晴没事都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现在难道是有要紧事了吗?
她站起身,走到一边:“什么事?”
“郑倾,你在哪儿呢?能赶回来吗?”杭雨晴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入郑倾的耳朵。
郑倾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伊莎疑惑地看着郑倾。
“斑马它吐了,似乎病得很严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杭雨晴手足无措,郑家那么多人,一个她都靠不住的感觉。
郑倾看了看伊莎,心想反正她不喜欢这场生日会,小斑马可怜地又生病了,不如……
“你别急,让郑祥把它收拾干净,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杭雨晴着急的心总算是有了一丝宽慰。仅仅是郑倾的几句话,她心里确是安心了不少。
“怎么了?”伊莎问。
“家里出事了,病得很严重……伊莎,我……”郑倾摆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
“病得很严重?那就赶快回去啊!你……走吧,我这里……没关系的。”尽管伊莎很不高兴,也不想让郑倾走,但是她知道,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懂事大度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她要尽量表现出明事理的样子,这样郑倾或许对她会有些好感。
“那我先走了。”郑倾本来就是装出来的,再说些什么感谢啊,对不起之类的话实在过于虚伪。
“再见。”伊莎眉头纠在一起,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
郑倾几乎是飞车回了家。才认识杭雨晴多久,她一声令下自己还真就乖乖听话回了家。这是中邪了吗?!
“怎么吐了呢?”郑倾努力平复下呼吸。虽然她回家一方面是为了躲避伊莎,但是她其实更担心斑马。
杭雨晴抱着病殃殃的斑马,心里却有些生气:“终于肯开口了吗?”
“啊?”惊讶出声的是郑祥,杭雨晴这是什么口气,竟然如此冷言冷语地对待郑倾。
郑倾脸上松垮下来,向杭雨晴走来,沉下声音:“斑马到底怎么了?”她的手轻柔地握住斑马的小爪子。
“不知道。郑祥要给它喂食的时候,就看见它大吐特吐,看它现在,吐得连力气都没了。”杭雨晴也收起这几天的不满,说到小猫,语气里仍是掩不住的担忧。
郑倾从她手中抱过猫:“中午吃了什么?”
“一点猫粮,还有黄花鱼。”郑祥说。
“黄花鱼?这是海鱼。斑马还小,肠胃功能弱着,吃了海货难怪会这样。”郑倾爱怜地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猫,心里怜惜极了。
郑祥没想到是自己喂错了东西,惊慌失措:“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斑马不能吃海货。”
“带它去宠物医院。”郑倾说。
郑祥领了命就离开了。屋子里尴尬地就剩下了杭雨晴和郑倾。
杭雨晴反正看不见,自然少了许多尴尬。可郑倾不一样,她洞悉一切,想起刚刚杭雨晴那句冷漠讽刺的话,心第一次这么难受。最后,她都快抓狂了,杭雨晴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把她折磨成这样了?!
“我是不是搅坏你的事了?”还是杭雨晴先开的口。
郑倾看着怀里的猫:“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那我就安心了。”
……
接下来又是无言以对的两人。直到郑祥来喊她们,两人才一起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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