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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我有一个大计划
林珏收到林瑜的信和礼盒时鼻子里哼了一声,把送礼的小厮赶走,打开礼盒,是一成套的宋代茶具。林珏眉毛一挑,骂了一句,“这滑头,这几年当官到底捞了多少好东西!”虽是骂着,语气却缓和了下来。
林珏放下礼盒,打开林瑜信件,眼睛忽然睁大,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之后直接把信件往袖子里一放便跑出了家门!
此时的林瑜又返回了黛玉处,正与她说着那套祖传茶具之事。把祖宗的东西送出去,无论如何他这个哥哥总要给个解释的。
“江南如今已经乱了十来年了,沿海虽然号称倭寇横行,但实多为渔民,不过兵匪一家罢了。而其他区域也多有百姓生活不下去而落草为寇,河道更是水贼横行,绿林无数。这中间不仅仅是因为朝廷昏庸民不聊生导致的,背后还有世家的影子。圣上要的是一个安定富足的江南。那么除了政治清明、百姓安康外肯定还要和世家斗上一斗。疏之郊游广阔,这天南地北,三教九流,甚至绿林英雄都与他有过来往。如果有他从中凯旋,至少有道义的绿林英雄不会插手这场斗争。”
黛玉知道哥哥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的这番话,心下叹息,领了哥哥的这份心意,说道“虽说是祖传的,但若送与他人能帮到哥哥,便是送出去也没什么。只是,这林疏之是哪房的兄弟,之前都没听嫂子说过?”
说道林珏,林瑜的话就多了。“他家如今只剩他一人,和咱家一样,既没有父母,也没有旁系亲眷,不过皆是堂族罢了!如今林家,同一辈年轻人中,哥哥能正眼瞧上的就他一人。疏之自幼便喜欢刀枪棍棒,也跟着家里的的一个仆人学过几年。只是如今世道都是认为读书科举进身才是正道,他虽不喜欢,也少不得随大流跟着,十二三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还是本地头名,很是扬名了一番。可惜后来,疏之父母相继去世,他也就没有了继续向学的意思。因着不善打理家事,家里仆人丫鬟渐渐地都散了。他也不在意,只留下当年教他武艺的老仆人看家,便到处游玩,遍览山川去了。今年也是运气好,方能在老家碰到他。”
黛玉皱着眉头说道,“他既喜欢到处游玩,那哥哥为何不早与他说了这事,免得他心血来潮又出远门去了。”如今家里内务都归黛玉管着,库房钥匙也是黛玉收着的,因而,黛玉接着道,“若是礼不够,哥哥只管来与我讲,咱家旁的不说,好些个古董字画都堆在库房里等着发霉呢!”
听到黛玉最后一句话,林瑜给逗笑了出声。黛玉以为哥哥是笑她夸张了,解释说,“我可没框哥哥,前些日子我和林岭家的领着丫头们在库房里找东西,才发现的好些前朝大家字画,满满几大箱压在一堆不知道什么年岁的布料下面。一查,账上竟都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祖上什么时候收进来的。”
林瑜不在意道,“咱家历来都爱好这个。父亲母亲当年也是。要说是哪位祖先收下的,只怕是难查清了。”
兄妹二人正说话间,就听丫鬟来报说是林珏来访。林瑜朝林黛玉得意一笑,说道,“看吧鱼儿自己上钩了!”
林瑜到的时候,林谨正陪着林珏。林珏见到林瑜就忙上前问道,“子瑜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林瑜却是不急着答话,招呼了林珏坐下,让清歌沏了一壶茶上来。林珏看林瑜不紧不慢地样子,正待发火,林瑜确是开口了,又把林珏气得够呛,“我说疏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
林珏心中气愤,但有求于人,忍下这口气,说道,“若你信中所言无误,那么江南局势定要颠覆。皇上怎么可能让江南那帮子世家们虎口夺食。”
林瑜心下感慨,林珏确实是当世少有的清明之人,信中短短数语就能推断圣心。皇上自幼喜欢些奇淫技巧,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在农桑和纺织上弄出成果来。皇上的志向虽然一直掩藏在孝心之下,但是林瑜少年便与他相交,自然知道他的忧心和野心。
江南局势,圣上之前一直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让忠敬亲王失宠于上皇,而现在他要开始加入棋局正式落子了,与之前亲王的拉拢不同,圣上磨刀霍霍向江南!
不过,政治的角力与林瑜关系不大。如同之前和林珏所说的,他不过是想拉着林珏一起做买卖罢了。如今江南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百姓失土,日子难继,林瑜所要做的就是再江南局势定下前,为这些失土百姓找条活路,顺便在经济上阻击江南的那帮子高高在上的世家。
林瑜并不回应林珏的话,微笑地看向他,说道,“我有一个大计划。不知道疏之是否愿意入股参与?”
林珏想起信上所说的纺织技术,脸色沉静了下来,盯着林瑜的眼睛问道,“我一无恒产,二无技术,三无人脉,不知道子瑜要我作甚?”
林瑜苦笑,“虽说为皇上打理生意,可是皇上可不会为咱们出面的。咱要对付江南那群流氓,只能使些流氓招了。再者,”林瑜脸色一肃,说道“你也应该知道,不少亡命匪患后面都有世家支持,不知道你的那帮子绿林兄弟,在有钱有粮的亡命之徒面前又能支持多久?”
林瑜最后的一问正说道林珏的隐忧。原本江南匪患虽多,但也颇有几分道义,占着些水道山头也只谋财不伤命。可是这几年江南匪患愈发严重,好些个亡命之徒聚集起来根本不管什么江湖道义,烧杀抢掠无所不干,偏偏地方官担心政绩皆以倭寇上报,致使军兵疲于沿海一带,却也只抓了些虾兵蟹将。若是任由这些匪患发展,江湖道义怕是要瓦解干净。到那时候,林珏简直不敢想象江南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珏声音有些干涩,问道“圣上是不是对江南局势一清二楚,对于匪患圣上打算如何处理?”
林瑜微笑安抚林珏,“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才落草为寇的,只要咱们能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资本,谁愿意好好的良民不当反而去当贼匪?至于那些偏要和朝廷对着干的倭寇自然有朝廷重兵追击。至于谁是贼匪谁是倭寇,圣上心里自然有一笔明帐的。”
林珏对着林瑜深深一个揖,说道“但凡我能效力的定当竭尽全力。”
搞定了这头倔牛,林瑜心情甚好,“厂子的事情将由闽商吴广平来总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确是你这边要推出一个统筹之人,与他接洽。”
林瑜话里的意思显然工场的事情早就开始筹划了,林珏打了一个冷颤,问道,“若是我不肯为你牵线搭桥,你会如何?”
林瑜诧异地看了林珏一眼,然后笑得肆意,“那就等着江南的水更混些的时候再下手。”
林珏知道,自己这个族弟从来都不是个温和守礼的人物,但这种算计天下的狠心和智慧却依旧让林珏心惊。林珏心下苦笑,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不喜读书才不愿意继续科举,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并不适合走官场之路。他的心中太多牵绊犹豫,不似林瑜心性坚韧,执守目标。
林珏放下心中纠结,说道,“我早年认识在常州太湖认识一位金先生,是江西吉安人士,原是在老家和常州之间跑商,他识文断字,人也精明,日子本过的殷实,可惜二十年前天降横祸,他家娘子不堪老家县官侮辱投井自尽了,金先生回家知此事后愤而杀了那狗官,之后便跑路了,后来在常州被一股水贼所救,他也就干脆改名换姓跟着那些水贼干起了水上生意。现如今,太湖的水匪团伙,十之八九都听他号令。便是江南的那些绿林好汉们,也和他多有交情。”
林瑜听了林珏的推荐也不多问,痛快地拿笔写了封信交给林珏,“五月时候,吴广平会再常州滞留一段时间,你让金先生带我的信去找他便可。”
林珏接过信,才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常州。”
。。。。。。。。我是京城分界线。。。。。。。。。。。。。。。。。
西斜的太阳照得人暖烘烘的,映在宁寿宫那橙黄色的琉璃瓦上,似乎努力要温暖这冰冷冷的皇宫。
一阵阵咳嗽声从东暖阁里传出,之后又隐隐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恭敬劝慰之声。元春知道里面是当朝的两位皇帝,前些日子自己在久等皇上无果后便转而向上皇坦陈秦可卿之事。家族原本希望借着秦可卿之死的功劳改投当今圣上,可是圣上却对此一言不发,眼看着贾家唯一的政治资本毫无用处,元春一狠心,将此事告知了上皇,更是言语间声称当年接手秦可卿完全是慑于忠义亲王权势威逼,并挑拨上皇与已逝的忠义亲王的关系。果然上皇震怒后更是认为老亲贵们忠心可嘉,尤其另眼相看贾府。虽赢得了上皇的信任,可元春心中依旧悲凉,以上皇的身子还能庇护贾家几年。到那时候,贾府又该何去何从?
元春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稳了稳心神,小心地将刚煎好的药送了进去。皇上亲自接过药服侍上皇喝下。
上皇看着恭敬依旧的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知道如今身子不过是在拖着日子罢了。上皇的视线扫过旁边低眉顺眼的元春,想起皇上后宫空虚,子嗣稀少,便和皇帝说道,“你自登基以来勤于政务,从不耽于女色,朕心甚慰。只是身为皇帝,只得一个嫡子,膝下也太过荒凉了些。”
皇上听了上皇的话,神色不变,依旧恭敬地回到,“父皇所言极是。只是孩儿如今正努力熟悉政务,确实无心选秀之事。”
上皇的心思原本就不在于让皇上选秀,于是接着说道,“只是,你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后宫妃位还空着,后宫就皇后一个人管着本就忙不过来,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怎么可以。”上皇指了指元春,说道,“这个丫头侍奉我也有一段时日了,别的不说,最是个伶俐的。况且她出身荣国府,想来也配得上皇上你了。我这个父皇的做主指给你了。”
皇上低下头,双手紧了紧,说道,“谨遵父皇教诲。”
出了宁寿宫,皇上沉默地看着红色的宫墙,想着自己的那个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死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挣脱这座华丽的牢笼,想着刚刚那位被指过来的女史,皇上心里浮现出一个美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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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出来了,明天上班,早上肯定是不能更的,晚上回来看有没有时间再来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