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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宫那些日子
绿意宫里住的汉子都不用丫鬟,乔婴宁愿梗着脖子自己动手也死活不要小牛服侍她洗澡。暗黑小牛出来吓了会人,她只好软声骗他,“这些都是成亲之后才能做的事。”
于是小牛乐呵呵的出去当门将了。
她是洗不了头发了,在搓洗了身上的药渣之后,便起身换个干净的水桶蹲进去。还好预先准备了三个装满温水的木桶,恰够她用的。
擦了皂角出来再换个桶,这次手没撑好一脚踩在滑溜溜的香胰子上,连人带头栽到水桶里。
救命!乔婴咯着脖子灌了好几口水,手脚扑通着要起来。然后腰间一轻,她被只长手环住把头捞了上来。
“媳妇你没事吧?”小牛听到屋里的剧烈水声就赶忙冲了进来,恰好救了乔婴。
“没……没事才怪了。”乔婴猛吐了两口水,只觉脖子火辣辣地疼,这下真是头掉了碗大个疤了。
她还在揉脖子,一堵滚烫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你干嘛!”她吓得大叫,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水,竟然发现小牛把上衣脱了跳进了水桶。水桶本来就不算大,如今再容纳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必然会肌肤相亲。
“非非非……非礼啊!”乔婴捂着胸大叫,小牛的眼一下子变红,恶狠狠地朝她吼,“你是不是想淹死在这里?!”
暗黑小牛又来了,她立马噤了声,含着眼泪委屈地看他,“小牛……”
“我叫白崇风。”他皱了眉,小牛真不是一个能衬上他翩翩风度的名字。
乔婴继续抖,“那白崇风,你要做什么……”
“看着你。”他言行一致,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桶里的春.色。少女白净滑腻的肌肤如同初绽的白莲,因羞惧而透出淡淡的粉。细长的手臂遮不住胸前春.色,丰润玲珑的跳兔呼之欲出,偏偏氤氲在水雾里若隐若现。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洗吧。”
乔婴会在这种情况下洗澡么?开玩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拉过放在一旁的外套裹在身前,然后攀着木桶往外爬。老娘不洗了,偷窥的大色狼!
白崇风表示很无辜,他明明是正大光明地看。
“我帮你。”白崇风长腿一跨从木桶里出来,然后抱起还在木桶边缘徘徊的乔婴把她放倒床上。
“不擦干身子容易着凉的。”眼里的红褪去,白崇风变回了白小牛,拿着干毛巾很是纯真地要给她擦!
“滚蛋!”乔婴向来欺软怕硬,一脚把小牛踹远了。白崇风凶她不敢惹,所以他犯的错全算在小牛头上。小牛眨着大眼睛无辜地出了门,当然他也不算无辜,春.色他也有份看。
看着小牛出门,乔婴钻进被子里哭得稀里哗啦,“我以后再也不洗澡了,不洗澡了……”
由于洗澡使得脆弱的脖子又扭到了,本来快要康复的乔婴还要继续戴着那个木圈。
自从那夜白崇风来了以后,小牛出现的次数和时间都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小牛还在喂她吃饭,吃着吃着眼睛就发红了,然后变成白崇风黑着脸给她继续喂。乔婴可不敢再让他给自己上药了,白崇风没有勉强,只是面色一天比一天冷,没多久就带了个丫鬟小兰帮她上药、扶她出去晒太阳。
小兰是绿意宫一个宫众的女儿,她长得很可爱,像只小麻雀一样喜欢叽叽喳喳地说话。乔婴这才知道,当今圣上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身后是权倾朝野的奸相蓝沁,只只知道苛捐杂税、大兴土木,百姓是苦不堪言。所以绿意宫占据了整个洛道,里面的百姓都靠绿意宫的保护休养生息,有许多不满朝廷苛政的武林小帮派和百姓来投靠,绿意宫也一一接纳。他们在洛道训练自己的农民军不说,三千绿意宫众还都是反皇派的武林中人,当中以原先的西郊十八帮为主力,势力也是相当的大。这无疑是和朝廷对着干。
而白崇风是难得的武学奇才,短短六年竟然练成西郊的绝世神功无相心法,至今未遇敌手。他灭了藏剑山庄和武林盟主后,很多与那两家为敌的武林帮派都争相投靠,在洛道周围的一圈小城各立据点。朝廷早就听闻这个没有王法的洛道,却忌惮于绿意宫的武林势力迟迟不派兵征讨。
小兰喜欢给乔婴讲白崇风的事,小小的脸上除了崇拜钦慕还有感激。乔婴不禁叹:“现在的朝廷气数将尽,绿意宫那是应运而生,迟早要造反。”
“那依你看,我们绿意宫如果要造反有几成胜算?”门口,白崇风端着午饭走进来。
乔婴想了一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覆舟亦能载舟。现在的朝廷失尽民心,迟早会倾覆。而你绿意宫即使没有足够军力与朝廷兵马抗衡,却遇上了一个好时机。此为天时;你们以洛道为据点,一是因为这里土地丰沃粮草充足,兵强马壮,二是因为背山环海,地势高峭,易守难攻。三是因为洛道以西多为蛮夷,本就不满朝廷律法的歧视,就算不相助也不会联合朝廷攻击你。此为地利。
再者你的宫众多是西郊十八帮,他们曾被朝廷诬陷与温伯侯联谋造反早就心生不满。人最讨厌的是什么?是被冤枉诬陷,而恩怨分明的江湖中人更是为了争一口气斗得你死我活。所以他们和无法忍受暴.政前来投靠的百姓凝聚到一起,此为人和。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真的不太可能会输。”
白崇风轻轻地笑了,“你的见解很有意思。”
“这不是我的见解,是历代历史大师的见解,我不过是引用而已。”乔婴很诚实地解释,她并不想给自己戴上什么光环,可能只是对暴.政之下百姓的同情让她说出这番话,希望绿意宫可以带领百姓开辟一个更好的朝代。
而她乔婴,只想回到西苑派,做那个不学无术的蠢货神草堂弟子,永远陪在大师兄身边就好。
白崇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她吃饭。
等她吃完后他才开口,“林叔说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我们的成亲之日便订在那时吧。”
擦类,谁说要嫁了?乔婴捂头哼哼,“我好像伤还没好利索,总是头疼,要不再等等?”
“没事,还有十天好好休息。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布庄选些衣料子。”白崇风收了饭碗离开,乔婴只好闷声不说话,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要么逃。
她毅然决然选择了逃。
第二天一早乔婴收拾了随身带的药囊,看那些毒药瓶子还在,便揣在怀里。
中午白崇风来送午饭,他知道乔婴贪睡所以习惯了吃过午饭来,然后静静看着她吃,冷峻的脸也柔和下来。
乔婴说自己身体好些了要和他出去逛布庄,白崇风笑着带她出了门。
乔婴还是第一次走出自己住的院子,这才知道原来这儿是整个绿意宫最宽敞的房间,也是白崇风原先住的地方。
一路上穿着绿衣的宫众都很和善地跟白崇风打招呼,白崇风虽然冷峻却不摆架子,遇到人会点个头什么的。
正值深秋,田里的稻子都成熟了,出了简陋的绿意宫乔婴见到很多老百姓在田里收割,还有身穿绿衣的宫众在帮忙。妇女们勤劳地倒着茶,小孩子围着父母耕牛转,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乔婴有些感慨,其实她也就想过这样的生活,拉着大师兄男耕女织扯扯淡什么的,真是一点都不想卷入武林纠纷,到处受伤跳崖又不是好玩!
看着乔婴脸上向往的神情,白崇风静静地抿了嘴。
走了一阵乔婴就有些腰酸背疼胸口闷,步子明显慢了下来。白崇风叫了辆马车,那马夫认识他,很是恭敬地喊“白宫主”。他点点头,便把乔婴抱上马车。
乔婴卷起车帘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金色的稻浪在风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还有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不觉开心地笑了。
许是早上起得太早了,坐了一会乔婴便靠着车厢睡着了。白崇风看着那娇憨的睡容,轻轻把她的头挪到自己怀里。摸着那顺滑的长发,他皱了眉:为什么你喜欢小牛不喜欢我呢?
马车到城外的时候乔婴还没有醒,白崇风付了钱让车夫等会。车夫本来不想收他的钱,只不过宫主脾气大家都知道,说一不二的,他也只能收了。现在别说是多等一阵子,就是多等个一两天他也很乐意。能为绿意宫做点事,他就是开心。
乔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窝在白崇风怀里,连忙抬起头辩解,“我明明靠着那边的。”
白崇风面不改色地说瞎话,“后来你就自己靠过来了。”
“这样啊……”乔婴囧得脸红,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连忙跳了下去。
“当心!”马车停在田道边,乔婴直接跳到了泥泞的泥土上,立马崴了脚。
“我擦,你他妈还能再没用一点么?”
乔婴都快被自己的蠢刺激疯了。她要不是蠢绊倒摔出去也不会被贼人逼得跳崖;她要不是蠢去学会了师父的毒术医术,毒个百来个人脱身还不是小菜一碟,也不会沦落到绿意宫;她要不是蠢洗个澡都能滑倒,也不会勾引白崇风差点失身;她要不是蠢刚下马车的时候崴了脚,也不用像现在一样被白崇风抱起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大师兄。
我的天,你这么喜欢玩我怎么不玩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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