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乔儿装瞎避大祸,慈母推犁惹伤心
思绪急转直下,在她心头打了几个弯,突地她握紧双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乱自己的头发,从矮丛后站出来,呢囔了一声:“吵什么吵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的突然出声,让众人全部惊立在那,眼睛一眨不瞬地望着这个女娃子。
“到底是谁呀?吵吵的本姑娘不能好好睡一觉,你以为你不出声本姑娘就不知道你在哪了。”乔儿掐着腰吵嚷着,她的大眼睛好像失去灵动,看似盯着一个方向,又似看向远方。
抬脚往前走,脚下恰好有一块石头,她竟似看不见一般,一脚绊了下去,哎哟一声摔倒在地,立时哭喊开来,“大哥哥,大哥哥你在哪啊?乔儿摔得好痛。”说罢恐慌地伸手朝四周摸索着。
在她身旁的黑衣人这才大悟,原来是一个睁眼瞎。
他们不由抬眼去看自己的主子,这一看了不得,黑衣人全傻在那,怎的他们的主子眼中竟有了笑意。
但见那个黑衣人头儿饶有兴味地望着乔儿,心下暗道:原来是她!
黑衣人头儿走上前去蹲下,温声道:“这位姑娘你可是在寻你哥哥?”
“正是呢,你是哪个啊?我大哥哥让我在这儿睡觉,他去给我摘野果子吃。”嘴巴说着眼珠子却是没有神彩的,只蒙蒙地盯着一个地方。
语毕她全身一抖向后瑟缩,凶悍地嚷道:“我告诉你哟,别看我看不见,我大哥哥就在这附近他可厉害了,你别想欺负我。”
闻言黑衣头儿的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笑意都快止不住了,他清清了嗓子才道:“姑娘我知道你大哥哥在哪,我带你寻去吧。”
“真的?你不诓骗我?”
“当然,来跟我走。”说着拽起乔儿,向吴品堂的尸体走去。
吴品堂被一剑割断了颈部大动脉,血还一直涓涓地流着,他整个人已呈青白状,地上绿草也被染成了红色。
乔儿目及那一片红色,立时想起前世阿哥血染雪地的一幕,她全身一怵,脸色顿时惨白。
“姑娘你是怎的了,怎的不走了?你大哥哥就在前面睡觉,难道你看见他了?”
乔儿连忙把头摇得如波浪鼓般,她颤着唇勉强扬起笑意,“我要是能看见就好了,我阿娘也不会嫌我是真眼瞎要扔了我。”说罢嘴一瘪竟要哭起来。
“来你哥哥就在这儿睡觉呢,你上前去把他叫醒。”黑衣人头儿扯起乔儿的手,摸向吴品堂的尸体。
吴品堂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他往外冒的血还带着温度,粘叽叽地沾在乔儿的的手上,那血腥之味立时让她的胃起了反映,再也装不下去了,头一歪开始吐起来。
“怎么?能瞧见了,不再装睁眼瞎?”黑衣人头儿抱着膀子,语带戏弄地问道。
乔儿将胃里翻江倒海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浑身竟像虚脱了一样,哀叹自己还真是命苦,本以为重生了一次可以换个活法,没想到却要死在这。
也罢,既然终究要死,何苦还要别人这样戏耍。
她擦擦嘴站起身来,立眉沉声道:“要杀便杀,何来这许多废话。”
这冷静毫无惧意的声音,让黑衣人头儿眉目一滞,随之又弯起笑意,“好吧,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说罢一剑向劈来。
闪着寒光的剑带着风声劈向自己,乔儿心下一凛闭上眼睛。
宝剑的锋芒碰着她的头发,立时削断了一屡垂发,眼看着就要劈向她的脖子,电光火石间,剑锋一偏劈在她身后的树上。
“哎呀,竟然劈歪了。”黑衣人头儿故作大叫。
经过这么生死一瞬间,乔儿如软泥般瘫在了地上,她脸色煞白,全身惊惧地颤抖在一起,须臾后她突地抬起头,美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与她惨白的脸色极不相称。
“主子,让我一剑杀了她。”另一黑衣人恭身请示道。
“罢了,我们都蒙着面,量她也不知道我们是谁。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放了她吧。”黑衣人头儿漫不经心地道。
他伸手抬起乔儿的下颔,“这次我且放过你,但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嘴上虽不饶人,但触及那一片滑腻时,他不由想道:这小丫头的皮肤还不赖,比起我的也不承多让。
他手指了指乔儿的眉心,尔后一个闪身消失在眼前,紧接着只听几道风声,众黑衣人皆消失不见了。
乔儿坐在那喘着大气,此刻眼前静谥极了,若不是还躺着吴品堂的尸体,她真以为方才不过是梦魇罢了。
看着那慢慢干涸的血迹,她只觉恶心得很,再说这万一有人看见她和尸体在一起,真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扶着树站起,挪着腿迈向小溪,洗干净自己手上的血,又洗了一把脸,才向村子走去。
到了村西头老远的便望见阿娘在犁地,乔儿家没牛平常犁地都要借个牛,没想到今个阿娘却自己推犁,再瞅别人家哪有这样卖力气的,即使大老爷们也干不了这个活啊。
望着阿娘佝偻的脊背,乔儿又心酸又心疼,想她阿娘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提亲的人就差没踩破门坎,就连县里的员外爷也替儿子来求过。
可阿娘是个死心眼,自打她赶集时见过阿爹一面后,就把一门心思放在阿爹身上,任娘家父母怎么劝说也不动摇,终于等到嫁入吴家的一天。
可谁承想,那不过是恶梦的开始!
“阿娘,我来帮你吧。”
“去去去,你快些回去,你可干不了这个,这日头多毒啊,再把你给晒着了。”张氏见女儿跑来帮她推犁,忙停下赶她回家。
张氏抹了把脸上的汗,又柔声道:“乔儿乖,你还是快些回去,帮阿娘做两碗苞米饭就行了。”
“阿娘一个人推犁多累啊,为何不等借牛回来再犁,偏要这样累着自个,您不心疼您自己,我心疼。”乔儿闪着泪花哭嚷着。
“乔儿乖,阿娘不累,若不快弄好这些,阿娘怕霜期来时苞米还不能收。”
“我说大妹子,你也是,不怪孩子这样说你,你看哪家像你这样卖傻力气的,等我家牛犁完地,你再牵去用好了。”一旁地里的胖嫂凑过来说。
“但不知婶子何时犁完呢?”乔儿止住哭意问道。
“也就明后天,犁完第一个借你家用,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也怪不容易的。”胖婶叹道,她着实同情张氏。
“多谢婶子,打明儿起婶子家的牛饲料就交给我吧。”乔儿福身道。
这胖婶原就是好意,现见乔儿如此懂事,这牛借出去也不白借,如何能不乐意,便笑着应了。
张氏硬被乔儿拽回了家,进了篱笆院墙一瞅,家里的鸡还没喂呢,便打趣道:“你个小懒丫头,今个自告奋勇地要喂鸡,怎的到现在还没喂呢?”
闻言乔儿浑身一怵,吴品堂死不瞑目的眼睛浮现眼前,她哆了哆唇强笑道:“原怪我贪玩给忘了,我现下就去给它们弄食去。”
张氏点头一笑,转身进了厨房做饭去。
乔儿将家里剩余的野菜剁碎,又进小屋拿出麸子,拌在一起喂给小鸡们。
小鸡饿了一天,立即如炸开锅似地跳起来抢食儿。
望着活蹦乱跳的小鸡仔们,乔儿的心情方才好一点,心里盘算着等过段时间,卖几只长大的鸡,再凑些银钱买头母猪回来。
她眯起眼睛望向山疙瘩,吴品堂那个恶人虽说是死有余辜,她一点不为他可惜,但她深怕这件事连累到自个身上。
又从头到脚想了一遍,确实没有在现场留下她的痕迹,心下这才宽慰不少。
只是那些蒙面黑衣人又是什么人呢?他们会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呢?
按说当时放过了她,应该就不会再来找她了吧,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要再来找她该怎么办?
家里可不止住了一个她,还住了阿娘。
乔儿心头思绪翻了几翻,最终决定等大旱后赚了银子,给自家在镇上凭个地方住。
这样一来躲开黑衣人,二来也避开吴二郎那一家子。
次日晌午后,胖婶把牛给送了过来,张氏忙谢着将牛牵了进来,乔儿则迎胖婶进屋坐下。
看着胖婶满头的汗,乔儿有些子感动也颇为不忍,她问道:“婶子,你家今年地里种些啥呀?”
“能种啥呀,还不是老一套,我家没水牛,靠近河边的地又多,只能等借了水牛犁了地再插稻秧子,其他的也懒得挑水浇地,就种些苞米棒子得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