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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一番外
神说，你有罪。所以，你要偿还你的罪孽。
路思凡消失了。并不是根本意义上的消失，他只是在肖杰的视线中消失了，完完全全。
茶杯、碗筷、沙发上的靠垫、床垫的另一半……关于路思凡的一切都在日常的变化着，肖杰却看不见也摸不着路思凡。
“姐，凡凡在这么？”
路思楠看着肖杰。几天不见，肖杰的眼下有着深深的阴影，原本白净的脸被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映的更衰败。
这样的肖杰，让路思楠犹豫了。路思楠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告诉对面那个眼角泛红的男人，路思凡就站在他的背后，手环着他的脖颈静静的凝视着他。
路思凡抬起头向着自己的姐姐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竖起手指。
“我没看到凡凡。”
路思楠说起谎来脸色都不变一下，心思不在这里的肖杰自然更不可能发现这是一个谎言。
把脸埋在手臂里，肖杰闭上眼睛，感觉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在消失着。无助，彷徨，悲伤又无可奈何。
“你在动摇什么？”路思楠喝着温热的咖啡，“这么多年了，凡凡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离开你。而你……”路思楠放下空着的咖啡杯，“又因为懦弱要抛弃凡凡了么？”
厚重的咖啡杯落在玻璃质的桌面上，发出清脆坚定的声响。肖杰像是被惊醒了一样，蓦的抬起头看着平静注视着他的路思楠。
“路姐，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知道么？”轻笑一声，“凡凡知道么？你又想让我知道什么呢……”
叹息声交织在一起。路思楠叹息的是自己弟弟的命苦，肖杰叹息的是他总会忘记最关键的事。
肖杰的世界有很多东西。忙碌的工作，自愿与不自愿的交际……肖杰每天要做的事很多，忙碌让他遗忘了——路思凡的世界只有他。
路思凡不能去超市买食物，路思凡不能正大光明的逛街，路思凡甚至连外卖都不能去定。因为路思凡是死人，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人。路思凡能触碰的只有肖杰，能依靠的也只有肖杰。
肖杰是路思凡的全世界，而肖杰的世界里路思凡只是一个暂住者。
“坚持不下去了就分开吧。”路思楠声音温柔的说出严厉的话语，“别用你的不成熟再去伤害凡凡。”
说完，路思楠不等肖杰回答什么，拎起包走了出去。关上门前，路思楠看着环着肖杰，把头靠在肖杰肩膀上轻蹭的路思凡，不住摇头。
“凡凡，对不起。”
肖杰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诉说着歉意。桌子上的便签动了动，浮现出了两个字。两个路思凡最喜欢说的，包含着他别扭爱意的字。
[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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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想说的话，路思凡伸手轻轻拍了拍肖杰的脑袋，笑了。
路思凡知道肖杰现在看不见他，听不见他，更感觉不到他。他还是忽然觉得很开心，肖杰真的重视他。
这么多年过去，肖杰和路思凡之间已经变的平淡如水。肖杰的周遭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路思凡变的可有可无。
路思凡开始找不到自己留下的意义。
“笨蛋，你看。每次你做错什么事，受罪的都是我。”
路思凡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头靠在肖杰的膝盖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肖杰的手臂，轻轻呢喃着肖杰听不到的话。
“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咱来说说半年前那次。你说你得罪了什么人呢？出门差点被车撞死。”
“要不是我想恶作剧一下偷偷跟在你身后，在车过来的时候先一步推开了你，你早变死人了。肖杰你说你欠我几条命了？”
“同居之后你变的越来越变态了你知道不？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和周一平就是物以类聚。”
“我说了这话你又会不爱听吧？会露出那种像是欠我五百万的表情……我真的不想要你的愧疚。”
“肖杰你知道么，我不要你的愧疚，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只是想要你爱着我。”
“我把头拿下来吓唬你，惹了你生气，你就会在晚饭里放满香菜……肖杰你还记得么？你知道我们多久没一起吃过晚饭了么？”
“你不知道吧？你越来越忙了，忙到我几乎看不到你……”
“总有一天你会忙到忘掉一切吧？忘掉你对我的愧疚，忘掉我对你的恨，忘掉你对我的爱，忘掉我的……存在。”
“不管我恨你还是我爱你，在你眼里没有我的时候都没有意义。”
“肖杰，我不怪你，真的。但是我不想离开你。求你现在看着我，说你还重视着我，还爱着我。”
温暖宽厚的手掌抚上路思凡冰凉的脸颊，路思凡抬头就看见了肖杰找回焦距的双眼，目光温柔。
“别哭。”
路思凡听见肖杰低沉好听的声音，习惯性的讽刺着他。
“你见过死人哭么？死人根本没有眼泪。”
“那就别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再也忍不住了似的，路思凡猛地扑进了肖杰的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遮挡着自己的表情。脊背上轻柔的抚摸让路思凡想哭出来。
“凡凡，对不起。”
“凡凡，我以后会尽量早回来的。”
“凡凡，不会再让你寂寞了。”
“凡凡，我爱你。”
趴在肖杰怀里，感受着肖杰强而有力的心跳。听着肖杰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语，路思凡觉得名为心脏的器官变的暖暖的。
抿了抿双唇，路思凡抬手擦着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抬起头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肖杰的额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别扭又带着笑意。
“笨蛋，谁会寂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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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寂寞了，因为两个人心意相通。即使天各一方，也会温暖彼此的心房。
神说，你有罪。所以，你要偿还你的罪孽。
于是，你用爱偿还了你曾经的罪孽。神再次原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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