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

　　二月七日。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北行的路。

　　飞机沉稳地穿过云层，跨越半个中国来到哈尔滨。

　　站在太平机场的大厅里，我提着轻巧的行李箱，深吸了一口气。

　　朋友拍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我点头，提着行李箱的右手悄悄握紧。

　　穿着长长的风衣穿梭在陌生的人群，北方的天气冷得让我几度想选择逃离。

　　我像一只迷路到北极的袋鼠，在刺骨的逆流里挣扎不停，任撕裂空气的寒意穿过我单薄的风衣，穿过我的十七岁，然后一点一点地把体内的温热麻痹。

　　我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哈尔滨。

　　他说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然后他开始苦笑。我看着他的表情莫名其妙，搞不懂他最近怎么了。

　　没有棕榈，没有椰子树。

　　这座寒冷的城市叫做哈尔滨。

　　钥匙插入锁孔，然后右转。

　　爸，妈，我回来了！他语调高亢地推开了防盗门，在目光接触到某个人后态度骤然一转：怎么就你在家？爸妈呢？

　　爸妈为了迎接你，特地出去买菜了。她的口吻淡淡的，透着些许漫不经心。

　　噢。这是我朋友，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跟爸妈提过。他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两个人的关系显然不太好。她是我妹妹。

　　你好。我连忙扯了扯嘴角，对着面前的女孩微微颔首。

　　恩，你好。她一怔，很快回以一笑。

　　她长得不算漂亮，不算白皙。她的眼神透过薄薄的镜片，氤氲得找不到聚焦。她的表情像句号一样安静，恬淡而美好。我看着她，想起她，却记不起她的声音。

　　然后我就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远远的从空气里传来，那么不真实；我看她的表情变得很惊愕，那么不可思议。

　　他说，你们认识的。她轻轻蹙眉。

　　他说，咳，手机。她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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