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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月夜笛声兄妹情(一)
在爹的带领下,我花了一个半时辰大概了解了褒府的内部结构。褒府中心是一个荷花池,池边则是一圈回廊,现正值盛夏,映日荷花别样红,赏心悦目;走在回廊上随风飘来淡淡的荷香,沁人心脾。如梦居位于褒府的西侧,是相对独立的一处住所,虽幽静但却适宜修身养性,且避免了外界的干扰。而大夫人地住处则是欲如梦居相对地东侧,因为不想惹麻烦,爹只让我认了一下门并未带我进去。随后爹让我见了他的卧室和两个哥哥的住处,最后爹又领我到了后院将我介绍个下人,告诉他们我是这个家的三小姐。
回到如梦居的时候已是晚膳时间了,大夫人差人过来叫我们去食味居用餐。
爹想了想,向仆人说道:“你去跟大夫人说我今晚再如梦居用膳了,叫她们不用管我们了,自己吃吧。”
仆人听后面有难色地向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奈地转身离去。
“等一下。”娘亲起身走到爹的身旁叫住了欲离去的仆人,“你告诉大夫人,我们随后就到。”
“是。”仆人听后小跑这离去。
“梦儿,你这又是何必呢?”爹无声地叹息,无奈道。
“珦,既然我跟你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这个家不得安宁。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也请你为我们母女想想。如若今晚不去,那么以后地日子该怎么过啊?你觉得呢?”目光盈盈地望向爹的双眼,希望他能明白。
“好吧。”爹不得不答应了娘亲。
食味居离如梦居并不远,穿过九曲回廊再走几步便到了位于厅堂后的食味居。
当我和爹娘亲步入食味居的时候,只见屋内正中是一张小方桌,再是两侧摆了两排小桌,上面已摆好了饭菜只等我们来了。面色貌似平静的大夫人坐在主位的旁边,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则坐在她的对面。
看到我们进来,大夫人站起来笑脸相迎道:“哎呀,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饭菜可就凉了,快点坐下来,这可是我特意让厨房准备的。”
娘亲虽然对她心存芥蒂,但还是受不了她的热情,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姐姐费心了。”
大夫人听后笑容更灿烂了,娇声道:“妹妹可别这么说,这是做姐姐的应当做的,我们是一家人嘛。呵呵。”。
我无趣地撇了撇嘴,真是受不了她的虚情假意,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做戏,只是她自己不知罢了。
“好了,吃饭吧。”爹先让我和娘亲落了座,而后自己来到主位坐下。
大夫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爹冷漠得脸,只得识趣地闭上嘴,阴沉着脸默默地吃着饭,两兄弟见气氛不对便悄悄地吞着饭。而娘亲和我皆是不善言语之人,这顿我们回家后的第一餐,便在这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用过晚膳回到如梦居的时候已是戌时了,因有事需要处理,另外也担心我不习惯新的环境。故而他先行离去,今晚就让我和娘亲一起睡,他则回自己的卧室。
不知为何,一向好眠的我竟难以入眠。是为以后在褒府的时日难挨,抑或是改名遭拒的莫名担忧,我不敢断定。但是……,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在屋内失眠,未曾想庭院中也有一人同我一般难以入眠。
夜色已沉,庭院寂寂,唯有那低吟的虫鸣和每隔一个时辰的打更声。冷月如华,如水般在庭中静静流淌,似如烟绸将荷花池笼罩,朦朦胧胧,如烟如雾。
月升中庭,已是深夜,但褒泓黎仍是坐在荷花池边的假山上,未有倦意。
“哎。”褒泓黎不禁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娘亲亲和弟弟会对二娘亲和三妹有这么有成见,甚至还叫他尽量不要去理会她们,对待她们如陌生人一般。在未见她们之前,他是有所顾虑。但在见过她们之后,他才发现她们是那样的柔弱,那样的令人心生怜惜。其实,他早知是娘亲亲利用权势霸道地夺走了原本是二娘的正房地位,还处处为难她,并在五年前将她逼走。他可以想象得到,她们是如何艰难地度过这五年的。他甚至感到愧疚,他觉得是娘亲夺走了原本属于她们母女的幸福。他不明白娘亲为何能在理直气壮地抢走她们的幸福后再那样的嘲讽和欺侮她们,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弟弟也会变得如此冷漠。他不禁想问一问娘亲和弟弟,她们不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吗,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快乐生活呢?
褒泓黎的心现在只有心乱如麻可以形容,一方面他想保护初来乍到的妹妹,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被娘亲和弟弟所敌视,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原来,师傅并未说错,太过正直善良并非好事,可他天性如此,又让他如何轻易去改变呢?
右手轻抚上腰间的翠玉笛,并将它抽出放在眼前细细地摩挲。身处如此幽然的夜色中却未能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来也惟有这恬淡的笛声能让他静下心来了。
这翠玉笛已陪伴他三年了,是七岁拜师时师傅送的见面礼。遇到师傅和拜师纯属偶然,只因他无意见帮了师傅一个忙,而师傅又是不喜欢欠人情的,便硬是要教他功夫。不过,师傅不愿透露姓名,也不愿让人知道他拜他为师,故而让他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即使是父母兄弟亦不可以。一年,是师傅留在这里的最长期限,不知是名师出高徒,还是他天资聪颖,一年的时间竟让他拥有了一身武功。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师傅也要走了。走之前师傅告诉他可隐藏武功的隐功诀,并送给他一卷武功秘籍让他以后自己练习。
师傅离开已两年了,但他有时还是会想到他。师傅虽然在教他功夫时会很严厉无情,但平时也会关心他,会在他伤心难过时安慰他。师傅可以说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但却改变了他许多。先是教他武功,再是授他隐功诀让他免于麻烦,他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师傅,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怎样了。
回过神褒泓黎才发现他已将笛移至唇边,却因他沉想而忘了吹奏。他轻笑着阖上双目,微启唇瓣吹响了他最为熟悉亦是最应景的曲子:《月流飞》。
流水般清悦的笛音渐渐飘散开来,也让他的心沉醉其中而忘却了烦忧。
听着这笛音让人不禁想象自己身处月夜中,也让人感受到了如水的温柔,让人一夜好眠。
可是,对于那些失眠的人就难熬了,而我就是这失眠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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